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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家歡喜,只是有一個人最近情緒挺低落的。 那便是李福。 自打住在同一個宅子里,雖然離小君貼心地將宅子都隔了開來,一家一個小院兒,互不打擾,只有共同進出的一個大院門。 但是到底快過年了,他們倆家人也忙著置辦年貨,這般走進走出的次數多了一些。 沒成想竟是讓李??吹搅粟w光的院子里有一對一模一樣的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的姐妹,李福大抵猜到了自己被騙了,心疼6個銅板的門票,偏偏還不敢告訴媳婦佟喜,生怕被媳婦削,只能埋在心底默默地舔舐心傷。 因著臨近過年,趙光熱情地請了離小君過來吃酒,順便還說起了“六條腿的羊”,“倆個頭的雞”,“人頭蜘蛛”。 “若非小師父的點撥,我只想著守著老一輩傳下來的那一點兒招子,等過完了年,我們練熟了,可多加一個棚子……”趙光歡喜地道。 “那可好!你既能想著竹牢底下挖個洞,藏著一人收起一條腿,湊成了三條腿的姑娘。那六條腿的羊也是一個理兒,只是莫要讓人看出馬腳來?!?/br> 趙光一一應了,“如今衙門被百姓們傳得邪乎,鬧事找茬的人都少了,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如今又加入了咱們點春會,連過年都有了半個家,把我岳父高興地日日歸家都要喝一口小酒……” 離小君酒足飯飽,又收了下一個十日的會費,可把她歡喜地走路都有些飄。 辭別了趙光一家子,離小君剛出門,就看到了穿著雪白裘衣的賀禹。 喲,這是哪兒來的妖怪。 第23章 守門將不講江湖道義…… 臘月二十三,小年。 杭州城出現了久違的晴天。 知府后院卻一連幾日冷冷清清的,倒不是旁的原因,只是因為沒人。 因著賀夫人尋便了杭州城的良醫,日日一頓藥不落,都不能讓小兒賀清越稍稍有用起來。賀夫人原以為小兒是為了不成親故意扯的謊,哪成想賀夫人弄來了十個披紗戴紅的姑娘,都不能讓小兒賀清越有半點兒反應,賀夫人這才慌了。 尋了人打聽到蘇州城有一太醫院告老的老太醫,這不初初得了消息,賀夫人就押著賀清越乘船去尋蘇州城的名醫去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知府他娘四處搜尋擅長男科的大夫,這消息又如何能瞞得住。 只是,傳著傳著,這消息不知怎么就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譬如:賀知府一表人才,二十出頭竟然還沒有成親,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又譬如:我家中有祖傳生子秘方,男人不行也沒事,只要有女人就行!求人幫忙給知府捎個口信。 再譬如:媒婆已經開始給知府準備新名單,新名單里剔除了黃花大姑娘,全變成了有三五個兒子的寡婦。 當然,也有歌頌知府的。 譬如:難怪知府自從三年前上任以來清正廉潔,原來是貪了再多銀子也沒人幫著花??! 又譬如:在知府的帶領下,我家三年已經攢下了城郊的1進宅子!若是知府一直不行,我可不可以大膽地想下一個三年,我能攢下2套宅子? 再譬如:知府英明神武,應該不會過繼兒子吧? 微微醺的離小君看著面前的一身白加黑的賀禹,也忍不住嘆息,可憐吶,上天給你開了一扇窗,勢必會給你關上一扇大門。 視線下移,離小君看著賀禹手里拎著的藥包,這是還在垂死掙扎呢。 賀禹注意到了離小君的悲憫的視線,忍不住咂舌,這小和尚的眼神戲怎這般足??? 倆人就這般對峙著,最后還是賀禹側身邁開一步?!斑@是藥!不是什么好吃的?!?/br> 離小君當然知道是藥,離著三步遠,她都聞到了濃郁的藥味了。 “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咱就不吃了吧????” 賀禹皺眉,“病了不吃藥,又如何會好?” 離小君很是佩服賀禹的決心,勸道:“一日不吃又如何?今日是小年,一定記得吃點兒好的,啊——” 離小君說完后,搖著頭走了…… 賀禹站在原地想了想,也出了巷子。 一刻鐘后,賀禹又重新出現在巷子里,走進了離小君隔壁的院子,簪花男來開的門。 “我的藥呢?” 賀禹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鬼使神差地說道:“一日不吃又如何?今日是小年,一定要吃點兒好的?!?/br> 簪花男大受感動,感動過后就是一陣猛咳,“嘚,休想誑我,老子第一日的藥還沒入口!又如何來的一日不吃?!” 賀禹不承認自己剛不小心弄丟了藥,“我在第一樓定了一桌席面?!?/br> “第一樓???!” 簪花男挺直了咳彎了的腰板,“你說得對有道理,一日不吃藥又如何?” “小年,吃點兒好的?!?/br> 等著席面擺上,簪花男停箸不動,“你該不會是三年大考得了個下等,所以想要借吃消愁吧?” 簪花男是倆年前離京來投奔賀禹的,自打來了杭州城三個月就花空了私庫,就只能屈身在賀禹身邊做個幕僚,每個月領60兩的月錢,連風月館都不敢去,生怕不夠老鴇坑的。 而第一樓作為杭州城的招牌,他的月錢都不夠這一桌的! 要知道,想當年,他初來杭州時,區區第一樓的就跟自家廚房一樣,一到飯點兒準來!可是現在,他已經近倆年沒嘗過第一樓的魚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