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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佛子俯視眾生,看眾生樂,看眾生苦。 只是那雙剔透玲瓏心早就被妒意纏繞。 被月光照得剔透的落地窗折射著燦爛光芒,一只蛾子忽然撲騰上來。 那雙端方溫潤的眼,黑白分明,亮得嚇人。 應珈樓唇角揚起,忽然笑了起來,他伸出食指隔著玻璃彈了彈胡亂撲騰的夜蛾。 “既然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那就不要跑了?!?/br> *** 虞晚章從樓上下來,在草坪上碰到了賀楊和應悅平。 應悅平身上披著賀楊的外套,她瘸著腿一步步艱難往外走,賀楊想扶著她,卻被應悅平別別扭扭地推開。 從宴會廳出來,應悅平一直嫌棄他走得太慢,拖累她。 虞晚章跟在后頭嘴角輕揚,她喊了一聲賀楊的名字。 賀楊轉頭,一臉驚喜:“我在二樓都沒找到你?你去哪了?” 虞晚章笑著回應:“我一直在休息室,可能有點累了就睡著了?!?/br> 她的目光明知故問地在賀楊和應悅平之間來回切換,就差沒直截了當挑明。 看得應悅平心里不舒服。 賀楊神經大條,竟然毫無察覺:“我就是在找你的時候應悅平忽然摔下樓,本來可以和你一起在二樓待著?!?/br> 虞晚章了然地點頭:“原來是這樣?!?/br> 她換過賀楊的手,扶住應悅平:“我來吧,反正我和她住一起,你先回去?!?/br> 賀楊和她們說了再見,便小跑著回到自家車里。留下原地站著相互不說話的兩人。 見賀楊上了車,應悅平甩開虞晚章的手,重重地哼了一聲。 大小姐的做派可見一斑。 應悅平快步走到車前,沒給虞晚章好臉色看,竟然也不扭到腳了。 “你的腳好了?”虞晚章慢慢走。 “剛剛賀楊離開的時候就好了,你說神不神奇?!比绻皇撬b著從樓梯上摔下去,賀楊未必會和她一起玩。 虞晚章那張小臉浮起淺笑,忽然叫住她:“應悅平,你什么時候喜歡賀楊的?” 應悅平吃了一驚,急得一張白生生的小臉通紅:“你胡說些什么呢!誰會喜歡一個沒有腦子的人?!?/br> 虞晚章嘴角漫不經心地笑,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換了另一副神情:“沒有最好?!?/br> 第22章 . 第二十二幅像 劃船約會 虞晚章站在清輝晚月里, 面容如寒潭,似乎在某人身上,應悅平也見過如出一轍的冰冷。 她吃了一驚, 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虞晚章嘴里聽到這樣挑釁的話。 之前她表現得純良無害,不管應悅平說什么做什么都是笑盈盈的模樣。 直到這個時候應悅平才恍然明白那可能是她的偽裝。 凝視深淵, 同時也被深淵凝視。應悅平盯著她在路燈下半明半寐的臉,那顆黑痣愈發栩栩動人。 她在晚風里打了個寒戰。 第二天虞晚章出門前, 她問應悅平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約會。 應悅平正在喝水,被虞晚章的笑容嚇得嗆到,越看越慎得慌。 但一想到虞晚章住她的, 用她的, 她挺直腰桿, 有了點底氣地問:“你和誰去?去哪里?” “和賀楊, 不然還能有誰?!?/br> 這份邀約詭異而突然, 更像是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像昨晚說的那樣,對賀楊大塊頭毫無興趣。 應悅平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沒興趣,我周末作業還沒做完呢?!?/br> 說完拿著水杯回樓上房間, 一本正經地坐在書桌前, 提起筆要寫英語試卷。 十幾分鐘后,試卷上除了寫上名字外,一片空白。 她揉了揉試卷丟在地上, 又下定決心拿起一旁的手機,給一個她不怎么聯系的號碼發信息。 昨天晚會上要不是他告訴應悅平賀楊在哪, 在干什么,應悅平也不會時機正好地把賀楊帶走。 發完后,應悅平躺在床上,心里仍是煩躁不堪, 既不想見虞晚章和賀楊,但也更不愿意見到這兩人在晴空燦爛的日子里幸福約會。 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 虞晚章和賀楊昨天就約了下午去湖邊劃船。 H城的春天很短,仿佛脫下棉衣用不了一兩個星期就能穿短袖,湖面種植的一排排垂柳葉早已密如煙縷。 賀楊穿著T恤長褲一身休閑裝扮早就租好游船等她。 這種游船是公園里租給帶孩子的家庭,黃鴨子造型,爸爸mama可以把小孩夾在中間一起劃,以保安全。 虞晚章從車上下來,見到這么一副格格不入的場景,忍俊不禁,實在是太過幼稚。 周末來劃船的人很多,大多數是小學生春游,虞晚章覺得自己坐上去和他們沒什么差別。 賀楊察覺到了,他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我想帶你坐的是烏篷船,不是這種......是不是有點幼稚啊……” 賀楊是H城本地人,他小時候周末經常被父母帶出來玩,在他印象里這塊湖邊有租賣烏篷船,而且游人最少。 昨晚虞晚章說來了這么久都沒怎么在H城走走玩玩,賀楊就拍了腦袋要帶她體驗。 哪料到時過境遷,這里已是另一番光景。 等他要通知虞晚章換地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晚章已經在路上了。 “晚章施主,晚章施主?!?/br> 虞晚章正要說些安慰他的話,被急促的喊叫聲打斷,光聽這稱呼,虞晚章便知曉是提岸,只是在人頭攢動的人海中見到他以及他身后的應珈樓又是另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