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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旭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沖動,襲警那可是要進橘子的! 若是殷九竹在的話,這兩人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現在殷九竹不在,兩人再不遮掩,彼此橫看豎看不順眼,身上所有的毛都炸了起來,簡直像是兩只缺乏束縛的大型犬,滿腦子只想著通過斗毆取得優先擇偶權。 最終,在場唯一一只還保有理智的大型犬喚回了他們的理智。 “汪!”戰神吠叫一聲,提醒宋一庭今天還要正事要做。 警犬身上穿著一件臟兮兮的作訓服,衣服上的反光條都有些磨花了,一走進溫暖的室內,它立刻疲憊地趴了下來,兩只前爪交疊,下巴也搭在了爪子上。 畢竟戰神已經九歲了,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都開始退化,和他同期服役的警犬早就呆在警犬所安享晚年了,只有它還待在一線基層,和它的新搭檔一起守護市民的安全。 宋一庭見狀,趕忙把他和景旭那點兒小齟齬拋在腦后,幫它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又對瑩姐說:“瑩姐,店里的美容師下班了嗎?能給戰神洗個澡嗎?” 瑩姐這才注意到,戰神四只腳爪上都是干硬的泥,每走一步,醫院大廳的地面上就留下四個灰色的小梅花。 “沒問題,它毛短,也不用做造型,我讓李托尼給它加個號?!爆摻銖澫卵嗣鹕竦哪X袋,帶它走進了醫院后面的美容區。 直到戰神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宋一庭才收回視線。 景旭猶豫了一下,抬手比劃了一下臉部:“宋警官,戰神看起來很累,而且它的臉上多了很多白毛?!?/br> 隨著小動物的年紀增長,它們的臉部也會逐漸變白,就像人類長白頭發一樣。上次景旭見到戰神時,它只是吻部兩側有些泛白,但是今天再見時,它臉上的白毛愈發明顯,一看就是一只飽經風霜的老犬了。 提起戰神,宋一庭深深嘆了口氣:“這次戰神是和我一起被借調到上級機關的,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辦案,我們熬著,它也熬著,再加上它年紀大了,確實體力跟不上了?!?/br> 景旭:“我能問問你們這是辦什么案子嗎?……當然,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br> “別人問肯定不能說,不過這個案子和你還有殷醫生有點關系,最近案情有些眉目了,就不用保密了?!彼我煌プチ俗ヮ^發,“你還記得郭鐵東嗎?” 郭鐵東? 這個名字讓景旭瞬間回到了記憶中的夜晚。 “你是說那個吸毒的?” 當初,野比因為誤食郭鐵東留下的致-幻劑,被郭鐵東的母親送來洗胃,因此引發了后續一連串的事故。郭鐵東在逃亡前,失去理智前來找殷九竹“復仇”,若不是景旭及時趕到救下她,她肯定要兇多吉少了。 景旭的心瞬間揪緊:“郭鐵東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他是抓到了,但他還有上線?!彼我煌テv極了,“我們最近這段時間就在忙著圍捕他的上線。郭鐵東就是個傻x,本來他上線找好了后路,準備和郭鐵東一起逃到外省去了,哪想到郭鐵東自投羅網,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現在我們已經把那個人鎖定了,這幾天就要收網了?!?/br> 正因為此,宋一庭才得到了極為難得的半天休息日。戰神跟著他東奔西跑這么久,宋一庭想好好犒勞它一下,于是想起了天邊的小玫瑰——在宋一庭的概念里,和小玫瑰的主人見面并不是相親,而是為了讓戰神圓夢! 他可以永遠單身,但是他的狗必須不能單身! 等戰神洗完澡還要很久,宋一庭累得不行,在大廳里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他本意是想歇歇腳,但沒過一會兒,就耐不住睡神的召喚,歪著腦袋沉沉睡了過去。 景旭望著他熟睡的身影,想了想,邁步走向了美容室。 他走進美容室時,戰神正站在清洗池里,被熱水全方位無死角的沖洗,它的四個爪子上全是泥,李托尼搓了好久,才幫它搓干凈。它雖是只警犬,但對普通人并無攻擊性,它舒舒服服地站在池子里,甚至還把下巴搭到池沿,看起來很是享受。 景旭卷起袖子:“托尼老師,我來幫你?!?/br> 有他幫忙,洗起澡來就更快了。 戰神體重足有八十斤,連洗澡帶吹毛,用了整整一個小時。待它全身洗刷干凈,它又重新變回那個英俊瀟灑、威猛帥氣的戰神了。 瑩姐正要把狗牽走,景旭止住了她:“對了瑩姐,今天給戰神洗澡的錢從我工資里扣吧……還有,先別把戰神牽走,我給它做個全身體檢?!?/br> 瑩姐“???”了一聲:“小宋沒說要給它體檢啊?!?/br> 景旭摸了摸警犬鼻子兩側的白色毛發,警犬溫順地抬頭看他,那雙沉穩的黑眸里倒映著青年的身影。 “他們愛崗敬業為群眾,我這個做群眾的,也得表表態啊?!?/br> 第83章 病例八十三 猛犬嗅玫瑰(下) 猛犬嗅玫瑰2 周六下午兩點, 最后一片遮住陽光的烏云緩緩散開,冬日里難得的暖陽落在了街心公園的草坪上。 前幾日天氣都不好,不是刮風就是陰天, 今天卻意外有了太陽。 沒化干凈的雪在路邊堆成一個個小雪堆,背著書包的小朋友們嬉笑著從雪堆旁飛奔而過,鞋底濺起陣陣雪泥, 全落到了那個坐在長椅的青年的褲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