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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這!”王銳踩停三輪車,“院子里那堆建材,您看看要什么,我幫您搬車上?!?/br> “這家是你們的房子?” 胡老漢跳下車,狐疑地問。 “是朋友的房子,” 王銳一只腳點著地,抬手擦額頭的汗,“拆遷了,我們幫朋友清理清理?!?/br> “院子里這堆沙土啊,” 胡老漢說,“我老早就看見了,房子還沒拆之前就在那。我怕是人家還要的,就沒敢動。 這一年多都沒見有人來這房子,我瞅著啊,房子也拆啦,那幾根木條怪可惜,我才撿了回去……” “沒事,那些木條不要了。剩下這堆您看還要什么,只管拿走?!?nbsp;王銳說。 “胡大爺,” 小袁認真地望著胡老漢,“您剛才說,一年多沒看見有人來這房子,那么一年多以前,您看見誰來過這房子?” “這房子原先有人住??!” 胡老漢詫異,“不是你們朋友的房子嗎?” “這房子的戶主姓范,” 王銳說,“個頭不高,胖胖的圓臉,您看見的是這個人嗎?” “不是,”胡老漢搖頭,“我瞅見個頭很高的一個后生,模樣長得挺周正,總呆在屋里不出來……” 胡老漢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搖手解釋,“我可不是故意偷看啊,早先一直以為這房子沒人,那天路過,我往窗戶里瞅了一眼,猛瞅見里面有個人影,嚇了我一跳!” 王銳和小袁驚訝地對視,這位老人是重要的目擊證人,必須請他協助調查。 “胡大爺,”王銳亮出警官證,“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正在調查一樁命案……” “啥?”胡老漢接過王銳的證件,舉起來對著光翻看。 “這是我的警官證,我們是警察?!?/br> “警察?” 胡老漢生氣地瞪眼,“你倆騙誰哪!一會兒說是這房子戶主的朋友,一會兒又用假證糊弄人……” 王銳和小袁急忙解釋,老人聽了半天還是不信,說要親眼看見他們在派出所上班,才相信他們是警察。 王銳當即邀請老人到市局參觀,局里有很多警察可以證明他倆真的是警察,不是騙子。 胡老漢倔脾氣上來,決意要將冒充警察的騙子送進派出所。 他把三輪車寄放到村口小賣部,氣鼓鼓上了王銳和小袁的車。 路上老人沉著臉一句話不說。 來到市局門口,看見大門外掛的‘市公安局’牌子,胡老漢緊繃的神情才放松了。 王銳回自己辦公室換了警服,和小袁一起陪老人去食堂吃中飯。 趁著老人還沒吃完,王銳先上樓來找閻冬城。 “胡大爺現在愿意作證了嗎?” 聽王銳講完事情經過,閻冬城笑著問。 “愿意,胡大爺說一定要幫警方破案。小袁還在陪老人吃飯,我先上來匯報?!?/br> 閻冬城換上警服,把桌上的雜物收好,取消了原定一點鐘召開的案情分析會。 等了半個小時,小袁領著胡老漢上樓來了。 小袁手上抱著飲料零食,面紅耳赤額頭冒汗,好像剛跑完他最不擅長的兩千米長跑。 閻冬城請胡老漢在沙發上坐下,取出茶葉罐給老人泡茶。 “大爺,食堂的飯菜,吃得習慣吧?” “味道是淡了些哈,” 胡老漢一臉嚴肅,“多放些辣椒和醬油更好?!?/br> “哈哈,回頭我給食堂提提意見?!?/br> “莫提,莫提,”胡老漢忙不迭擺手,“我才來吃一次,就給人提意見,叫炒菜的師傅知道了,心里準保想不通!” 幾句對話,閻冬城懸著的心放下了。 這位年過七十的農村老大爺,眼不花耳不聾,說話條理清晰。 第十七章 王銳取來白勇案的卷宗。為了不讓胡老漢太緊張,就在閻冬城辦公室進行問詢。 “胡大爺,” 閻冬城給胡老漢滿上茶杯,“雀鳴山發生了人命案,您都知道了吧?” “聽說啦,” 胡老漢點頭,“這不是才過去沒多久嗎!那天下雨山坳里滑坡,老孫家爺倆看見白骨……聽說來了好多警車,你們都去了吧?” “對,是我們刑偵支隊處理的現場?!?/br> “村里大家伙都在議論,說死的那個人,是個歌星,人還年輕哪!” “胡大爺,雀鳴山別墅蓋起來之后,平常一般沒人住吧?” “那房子蓋起來十好幾年了,我沒事常去里邊轉轉,沒見過有人住。去年開春,好像是三四月份,清明節前,冷不丁看見那家,”老漢指指王銳,“就是他的朋友那家,屋子里有人!” “您給我們仔細講講,是什么模樣的人?您見過幾次?” “見過幾次……” 胡老漢拘謹地并攏膝蓋,“這我得好好想想,可不敢說錯嘍……” “沒事,今天請您來只是隨便聊一聊,您想起什么就說什么?!?/br> “不瞞你們說,打從看見那屋子里有人,我接連幾天都跑過去瞅。我尋思啊,那房子也沒通電,人住在里面燒水啊,煮飯啊,咋弄呢?” “您覺得奇怪是吧?” “是??!我那天半夜還去了,想看那人是不是晚上也住在里面。小區里黑咕隆冬,我湊在窗戶前瞅了半晌,里面靠墻那頭,有一張床,上面躺了個人。 是不是白天那高個頭的后生,也看不真切。我瞅著躺在床上的人影,是個男的,個頭也不矮,腳都蹬到床尾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