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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喜歡這樣聽話又乖巧的小丫頭。 --- 歇歇停停,阮銀練了兩個小時。 直到頭眼昏花,雙手無力,才想起她今天早上沒吃飯的事情。 阮銀癱在凳子上發了一會兒呆,等到恢復些力氣,慢吞吞從兜里摸出一個法式小面包,拆開包裝,一邊小口吃面包,一邊翻面前的樂譜看。 阮銀吃完小面包,把透明的包裝袋折疊好,正琢磨著要不要放回兜里。 手機響了。 手機界面沒有來電顯示,只是一串光溜溜的數字。 看到那串數字的時候,阮銀只感覺腦子嗡地一聲,心臟在胸腔瘋狂跳動,砰砰地發出聲音。 這個電話號碼太熟悉了,而且是爛熟于心的那種熟悉。 將這串號碼牢牢記在心里,還是阮銀剛上幼兒園的時候。 小阮銀那時還大字不識一個,數字只認得一到九,但是一背手,就能朗誦似的說出一連串的家庭信息。 我的mama是誰,我的爸爸是誰,我mama的電話是什么,我爸爸的電話號碼是什么。 而這時打來電話的,是阮銀的母親,秋彥君。 阮銀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喂,阮阮?”秋彥君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隔著長長的電話線,將她原本凌厲的聲音打磨,變得更加柔和。 阮銀輕聲“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母親的電話讓她想起上次見到凌琛時的場景,雖然她當時在生氣,但是卻依然能從凌琛和校領導的對話中聽出,秋彥君往她的學校捐了什么教學設備。 阮銀以為這次秋彥君打電話來,是想訓斥她成績的事情。 畢竟她科科都是低空飛過,最后的畢業論文也寫的一塌糊涂。 卻沒想到,秋彥君對此事只字不提, “阮阮?!彼徽f到,“你凌琛哥哥這兩天去北城出差,我托他幫你帶了點東西?!?/br> 阮銀抿了抿嘴唇,沒出聲。 電話里秋彥君的聲音壓下去,遲疑地說道。 “……你們見一面吧?!?/br> 第24章 春來 上午十點。 陽光正明媚,吹來的風也變得溫暖而柔和,吹拂著面頰。 市中心的公園內,圓形的小噴泉內,正嘩啦啦地冒著水花。 阮銀的身后背著小提琴,在噴泉旁邊轉來轉去,等著凌琛出現。 昨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她轉身對著凌琛怒吼的記憶還新鮮著。 阮銀以為,那次的見面只是一個意外,他們以后會繼續像之前那樣,是只是彼此腦海中的一段回憶,再沒有見面的可能。 所以那天她一點面子都沒給凌琛留。 哪知道第二天秋彥君就打電話來,讓她去找凌琛拿東西,還給了她凌琛的電話。 阮銀沒好意思打電話,只是發了短信給他,叫他來這邊見面。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阮銀垂著頭,孩子氣地踢了一下腳尖的小石子。 緊跟著,身后傳來一聲:“阮銀?!?/br> 凌琛的說話語調很正經,喊這聲阮銀時,也字正腔圓,正經地像是馬上要跟她進行什么重要會晤。 但是,從前的凌琛可不是這樣的。 他在阮銀面前一直沒個正型,吊兒郎當地像個街頭小混混一樣。 那時凌琛是阮銀的前桌,每次轉身,都要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沒骨頭似的掛著,懶洋洋的叫她的全名:“阮銀?!彼麛傞_筆直修長的手,“借我支筆用用?!?/br> 正在寫作業的阮銀一抬頭,就能清楚的看到凌琛那雙眼睛,他垂下眼皮,纖長的睫毛遮了半個瞳孔,慵懶而散漫。 從幼兒園直到高中畢業,他們認識的太久了,久到阮銀一閉眼,腦海中所有深刻的記憶,都有凌琛的身影。 在聽到呼喚她的聲音時,阮銀站在原地愣了一瞬,才背著琴轉身,抬眼向聲源的方向看去。 凌琛正站在不遠處,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西裝,是那種如同夏天夜空般深沉的藍黑色,也好像是凌琛眼睛的顏色,深沉地仿佛將人吸進去。 大概是天氣太冷,他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肩頸線利落挺拔,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比例極好,顯得腿格外的長。 他正在用那雙深邃的眼睛回視阮銀,雙手正隨意插著兜,身姿板正,透出骨子里刻出來的矜貴。 阮銀定定地看他半晌,想,如果在他腳下鋪條紅毯的話,他一定會被別人誤以為是哪個秀場的男模。 和阮銀記憶里,那個散漫的凌琛截然不同。 阮銀背著琴走到他的面前。 四年的時間,時光似乎格外眷顧這個人,除了將他的面孔打磨的更加有棱角之外,更淬煉出一身凌厲的氣勢,溫暖而熱烈的陽光照在他的發梢,有如天神降臨,氣勢凌冽。 阮銀不服輸地仰頭,和他對視。 自高一開始,阮銀的身高就是160,之后便一直維持這個數字,一直到今年大四畢業,也再沒有長高一厘米。 但是凌琛好像又長高了,阮銀只有努力的仰起脖子,才能完整看清他的臉。 阮銀有些不爽,鼓了鼓臉頰,在身前攤開一只手,“給我吧?!?/br> 她伸的是沒有疤痕的右手,紅色的凍傷已經初初消腫,手指的白嫩柔軟,掌紋清晰。 凌琛低頭看了眼她的掌心,淡淡道:“沒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