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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目光深了深:“衛公子熱情相邀,本不該拒絕,只是……” “林姑娘不必客氣?!狈路鹗巧侣犚娋芙^的話,衛俊梓連忙開口,“在下說過,當初是燕少將軍救在下于刀口,如今林姑娘既是燕少將軍的好友,那在下也自該一盡地主之誼。大軍如今正在關外,林姑娘想來也有所擔憂,在下那里離關隘更近,若大軍得歸,定能先知一步?!?/br> 這個由頭可比什么鹵菜誘人得多。 林悠微微沉思,看向了站在旁邊的江孤月。 自打來了這里,江孤月就換了隨常衣裳,只在腰間佩了一柄劍,少了許多江湖殺伐之氣。 衛俊梓心有余悸地往那劍上瞄了一眼,可又打量對方是女子,并未太放在心上。 見江孤月極小幅度地點了下頭,林悠方轉回視線來笑著道:“那便要勞煩衛公子上心,盡早將燕遠他們的消息告知了?!?/br> 那衛俊梓神情激動,忙道:“姑娘這邊請,在下這就遣小童去盯著,若大軍一回來,立時告知姑娘?!?/br> * 原本厚厚的積雪已被踩得不成模樣,翻出的巖土混著暗紅的血跡,正昭示著此處戰場方才的激烈。 三日幾乎可說是正面的對抗,讓大乾和胡狄的隊伍都損失不小,但到底是山勢有利,池印將軍的計策并上燕遠的英勇,到底也沒讓胡狄占了便宜。 也許是見寒風呼嘯,便連胡狄士兵都幾乎到了極限,這一日下午,胡狄便已成陣型退兵。 軍中有性子急的將領,怒喊著要將胡狄蠻人追殺殆盡,可燕遠清楚,他們后備有限,大軍三日里損耗也不小,并非一勇到底的好時候。是以打掃過戰場,北軍兵士便要重新回關中休整。 但這一回,也出現了一些與之前不太一樣的地方。 比如鎮北軍丙字營的左庶衛長,在收兵的當口便被燕少將軍親自綁了起來。 那庶衛長姓丁名陸仁,說起來也算是鎮北軍舊部,當年就曾跟隨老將軍上陣殺敵,一手弓箭軍中無出其右,立過不少功勞,鎮北軍的不少人聽說他被少將軍抓了,不光是覺得疑惑,甚至有人一臉怒意,仗著自己年紀不小,一副要找燕遠問個清楚的樣子。 只是燕遠好像是故意要做給那些人看,回關內的隊伍里,丁陸仁被綁著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在連著三日的作戰已近乎到達極限的兵士之中,格外顯眼。 鎮北軍對此議論紛紛,但北方各部的將領卻都未置一詞。 直到大軍與池印將軍匯合,過了關口,快走到關內駐扎的大營,一個十幾歲的新兵小子,從對面直沖著燕遠跑了過來。 “什么事連規矩都不記得了?”展墨趕忙將人攔下。 這小子他倒是認識,是他們來望月關的路上撿的,那時候生病快死了,孟先生把人救活后,就讓他一直跟著天風營戊字營了。 那小子名叫寶才,扶了一下自己因跑動歪掉的帽子,喘著粗氣道:“少將軍不好了,林姑娘去了衛郎中的帳子,好一會了都沒出來!” “什么?” 燕遠抬手將拴著丁陸仁的繩子扔給展墨,一騎絕塵而去。 那丁陸仁抬頭看了一眼先他們一步離開的燕遠,懶懶地道:“少將軍可真是任性,這就扔下人走了?!?/br> 展墨扯了一把拉著丁陸仁的繩子,丁陸仁一下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池將軍說了要在天盡黑之前趕回大營,丁衛長,你別賴在地上不起來??!” “你!”丁陸仁瞪著眼睛費勁巴拉想從地上爬起來。 展墨根本懶得理他,策馬就繼續往前走去。他現在擔心的,是少將軍和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按理說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會跟著衛俊梓去他的營帳呢? 第98章 誰是內鬼 他敢動你,我打死他也不為過…… “燕少將軍!” 遠遠的有人從后面追了上來, 燕遠到了營地門前,下馬扭回頭看去,竟是鎮北軍的周新吳并幾位北方各營的將領。 “周副將有什么事情嗎?”燕遠如今心急林悠的狀況, 并不想與這些人糾纏。 周新吳走上前來:“方才瞧見燕少將軍一人離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燕遠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道:“幾日征戰,急著見面罷了, 怎么,周副將也有想見的人嗎?” 周新吳一噎, 這燕遠行事一向乖張, 如今是把所有一切都擺在面上了, 可他偏偏還沒法反駁, 誰不知道燕少將軍與剛來不久的林姑娘之間不一般?可這是興平郡不是京城, 邊疆一向事急從權,又是燕遠的事, 誰敢說一句不是? 周新吳心里清楚,整個營地里的兵士, 若想找出一個不服燕遠的,怕是比找出一個想當逃兵的還難。 敢領幾百精銳就單刀直入的人, 誰敢對他的事有意見? 燕遠不欲理這人, 說完了話轉身就往營內走去。 可周新吳好不容易拉了這么多人追上來看戲,又怎么可能就此罷休? 他連忙跟上去:“少將軍這是要往哪去?郎中那里嗎?那邊都是傷員, 如今恐怕也正亂著呢?!?/br> 那些跟隨而來的北軍將領,本是聽周新吳說營內出了事, 如今看見燕遠和周新吳的樣子,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不敢多問什么。 燕遠懶得搭理周新吳,快步往衛俊梓的營帳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