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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甭勊荚匆贿吰鹕?,一邊輕拍了下俞霖鈴的肩膀,“你把你帶來的酒在不滅之火上溫一溫?!?/br> 俞霖鈴連忙點頭答應,從袖中拿出一個酒壺,用樹枝勾著懸到它懸到了劍冢之上。 云忘川則默默走到了一邊。 雙臂抱膝,開始思考人生,進入了一種失落而玄妙的狀態之中。 “唉,俞兄,你不想來給我們治傷的嗎?身上怎么會帶著酒???” 長生擠到俞霖鈴身邊,很是好奇地問道。 俞霖鈴:“醫修身上都會備著酒的啊?!?/br> 長生:“???” 俞霖鈴側眸,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麻醉?!?/br> 聞言,長生大驚,險些直接叫出來,“這酒是用來給修士麻醉的?那、那也太烈了吧?能拿來當美酒飲用嗎?” “......還好吧?!庇崃剽徱贿吇貞?,一邊將手中的樹枝轉了轉,“實不相瞞。我也是愛酒之人,二十多年來,一直將這種酒當普通的美酒喝的?!?/br> “倒是不烈。我從來沒有醉過?!?/br> 長生這才放下心來,“哦哦。那便好?!?/br> 然而,俞霖鈴只說自己喝這種用來麻醉的酒,并沒有醉過。 ......卻沒有說,他從小到大,不論喝什么酒、喝多少,都從來不醉。 * 此時,霜天劍閣的劍庫之中。 閱見機正站在凝著劍氣的靈石上,垂眸,面無表情擦拭手上的血、摘掉刺進靈體中的細碎刃片。 他濃密的眼睫壓下來,遮擋住狹長而微微上揚的眼睛輪廓,鼻骨高高聳起,玫瑰色的薄唇帶著一點笑意??雌饋硖耢o又優雅。 然而,他面前是幾乎堆疊成小山的,被暴力折斷、碎裂的靈劍。 也不知道是上一任劍庫的管理者大長老太廢物,還是他早就已經投身了皇族。 ......皇窯混進霜天劍庫中的靈劍,還真是不少呢。 將手上的傷處理干凈,閱見機才抬眸。 眼神在一整個劍庫中掃視而過,有資格被擺放在這里面的靈劍,隨便拿出一把都能引得劍修瘋搶。他們個個都是可遇不可求、價值連城的寶物。 ......但是,云忘川竟然放著這樣豐厚的寶劍資源不顧,選擇與他結契。 這些名門貴劍,在她心中竟然比不上一把出身劍冢、斷了劍刃的君子劍嗎? 如果閱見機能僥幸在殺掉那狗皇帝之后活下來,一定會去尋找自己rou身的下落。 找到了,他便會離開這把君子劍。 因為他與云忘川相同的“無劍道”才產生的百轉契合度,自然也會因為他的離去,而消失。 到時候,君子劍就會變成一把再普通不過的無靈鈍劍。 閱見機自己都為云忘川覺得不值。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沒有與她講過實話。 殺了皇帝。解決掉宋寂。 是為他自己報仇,也是在為云忘川處理掉必須處理的麻煩。 所以不論如何,他不可能退縮。 不可能改變計劃。 每每想到這里,思緒便會陷入一個沒有出口的深巷,碰上死死堵在面前的墻壁。 無法再繼續思考下去。 閱見機微微蹙眉,強迫自己不再做無謂的糾結。 這些靈劍都已經因為法陣而陷入了“沉寂”的狀態,所以閱見機很容易便能將這些劍收進云忘川給他的特質乾坤袋中。 將全部的劍收好后,閱見機十分細致地將用來打造劍庫內部的上好劍氣石也裝了進去。 劍庫就這樣被他有條不紊地搬空了。 做好這些之后,閱見機才熄滅籠罩整個劍庫的“沉寂法陣”。 他之所以堅持要自己一個人來,除去他說出口的那些原因,更是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向云忘川解釋自己會使用法術,并且用得如此得心應手。 而現在,該回去找她了。 * 聞思源的第二只鴿子烤糊了。 因為他已經徹底醉了。 按理說,修士喝酒,察覺到自己快要醉了的時候,就會將酒氣逼出,馬上就會重回神清氣爽。 更何況聞思源是大乘期的修士,自然非常自信自己不會喝醉,于是便一口氣灌了整整一壺。 然而,俞霖鈴的酒是懸壺醫館特制。 是專門用來麻醉修士,以作無痛縫合傷口,或割破皮rou修復靈脈之用的。酒氣很難被用靈氣逼出。 也就是聞前輩修為高深,喝了這么多還沒有不省人事。 ......只抿了一兩口的云忘川與長生已經睡過去了。 “你......你......”聞思源之覺得自己頭暈腦脹,“我現在懷疑、懷疑你是敵人派來的細作!灌我們這種可怕的東西......你居心叵測!” 同樣一口悶了整整一壺的俞霖鈴非常震驚。 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又抬頭看了看醉倒一片的其他三個人,“前輩!我不是細作!我真的不知道這酒這么厲害!” “我從小喝到大的,從來沒有醉過??!如果我想害你們的話,我自己是不會喝的呀!” 聞思源:“......” 他費力地思考了一會兒,道:“好吧。我相信你?!?/br> 事實上,聞思源就沒有不相信的人。 此時的俞霖鈴也有些不知所措,“前輩,需要麻醉的傷,一般用不到我這種頂級的醫修來治。但是我七、八歲,水平不夠的時候,是經常用這酒麻醉病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