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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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西淮聽到的,檐下傭人們口口相傳,把那個給七公子送過去。 可嘆銀七公子實在是少年心性,原本和西淮前一個時辰還在置氣,推起牌九來了,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你怎么來了? 看西淮站在門口,銀止川連忙站起來,往心上人那里走過去:走,進來說,站在門口夜里風寒。 然而西淮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不讓銀止川拉他。 我回去了。他還是說:你和她們玩吧。 那我送你回去。 銀止川說:這路上太黑了。 銀少將軍有點像那種記吃不記打的小狗。 他等了一晚上西淮來找他,現在西淮終于來了,就高興得拉著人不撒手。早前說的什么鬧脾氣的話,全都拋到腦后了。 好像自然而然就和好了一樣。 我哪有什么值得少將軍送的地方。 西淮卻漠漠然說,他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我不會玩牌,也不是七公子的佳人。 銀止川聽著他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好。 只抓著西淮的手晃,也不松開,有點像個為難的小少年。 沒經意,抓著西淮有破口的那個位置捏緊了些,西淮就一陣蹙眉頭,輕輕地嘶了聲。 怎么了?銀止川慌忙說:我捏疼你了? 沒有。 西淮搖搖頭說:是我剝蝦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 銀止川盯著那個破口,良久,握著西淮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心上,捧到面前很小心地吹了吹。 霧娘和若若在房內看著他們兩個人在外頭站著,那神情那姿態,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瞧見沒有。 豐盈美艷的舞姬示意門外,懶洋洋朝若若說:想不開和媳婦兒鬧了脾氣,就是這個下場。 小舞姬似懂非懂點點頭。 再之后,自然就是沒舞姬們什么事了。 婀娜嫵媚的女子從矮塌上撿起外衫,慢悠悠穿回身上,走前同銀止川說:七公子,以后有這等好事還常叫我啊。輸著牌還能拿錢,我喜歡。 銀止川說:你快走罷。 舞姬笑得如沐春風,走前還向西淮遞了個眼波: 公子真俊俏。 銀止川: 什么叫自討苦吃? 這就叫引狼入室! 周遭的人走空之后,銀止川和西淮立刻就滾塌上去了。 銀止川抵著他的咽喉,動作粗魯地從脖頸處往下吻。 西淮被那凌亂而充滿侵略意的吻激得細細發抖,他下意識想把銀止川推開一點,縮起身體,卻一次次被銀止川捉回來接著吻。 他熱衷于親吻西淮的脖頸,西淮的脖子和鎖骨這個角度看著很美。 細長又白皙,盈盈不及一握。 銀止川咬著少年喉結,重重吮了一下。 西淮眼睫不住顫抖,極輕地發出一聲喘息。 隨著銀止川的動作,西淮漆黑如瀑的長發散了開來,凌亂地鋪在塌上。 銀止川卻又隨即去吻他的眼睛和撲簌簌顫抖的睫毛,聲音低啞,一面吻著,一面說道: 心肝兒我的心肝兒。 寶貝你怎么能不理我? 西淮條件反射地發抖,但是他逃無可逃。 銀止川總是抓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反抗,然后又放到唇邊親吻。 小東西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見事態一直毫無進展,銀止川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好罷。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來證明你其實是愛我的了。 他輕輕拉扯了一下那枚翡翠玉環,笑著含糊不清問: 準備好了嗎? 西淮無法形容那種感受。 銀止川在此之前,某方面的表現一直是一言難盡,甚至是一塌糊涂的。 但是至此,他突然好像學會了怎么討好人,怎么愉悅人。 怎么把西淮送到云端上。 你以后還會不會對我忽冷忽熱? 他逼問他。 西淮幾乎聽不清銀止川在說什么,只是發抖與喘息。 銀止川卻執著地要他說話: 你同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這樣若即若離,不給理由地鬧脾氣。 然而白衣人呼吸都是破碎的,有無意識的眼淚濡濕了眼前的衣巾。 銀止川還煽風點火地親他,吻他,甚至舔咬西淮的耳廓。 將guntang的呼吸都打進少年的耳道里。 快講,你還會不會離開我? 西淮早已分不清他在講什么了,身體guntang,耳邊和視線都是模糊的。 處于瘋掉的邊緣。 快說,西淮,叫我的名字,我是誰? 見久久沒有應答,銀止川放軟了語氣,湊到他耳旁低語著,誘惑說。 銀、止川。 少年茫茫然說。 好。銀七公子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接著問道:那么,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么? 西淮抿緊了唇。 他竟然在這臨近崩潰的邊緣沉默了下來,生生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微微地哆嗦。 銀止川眼眸微微暗了暗,又動作了一下,催促道: 快說不啊。 然而西淮抖成一團,也堅決咬著唇角,不肯說出那個字。 銀止川陡然暴躁起來,這是霧娘教他的法子,說是在床上,最后的那個時候,沒有人不會答應開出的條件。 說什么他都會應你。 然而西淮竟不肯。 銀止川輕輕摑了他一下,不顧西淮已經在能夠承受的邊緣,繼續以那種殘忍的方式折磨他。 西淮痛苦地低叫著。 銀止川卻以一種幾近冷漠的眼神審視著身下這具不住發抖的單薄軀體,看他如何無助地掙扎,卻不能逃脫。 到最后,西淮突然顫抖著哭了出來。 他原本全程都是隱忍而壓抑的,最崩潰時也不過發出低低的喘息。而今卻驀然有淚珠不住從眼角滾下 痛好痛。 他終于哀求著:饒了我罷求你。七公子。 少年的聲音清冷低啞,帶著被逼到決絕處的啜泣哭吟,銀止川心里一下軟了一塊,登時湊過去俯身親吻西淮的臉頰。 將那滾下來的咸澀淚珠都一下下吻掉。 那說愛我吧。 銀止川輕聲說:如果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那說你愛我吧 西淮哽咽著,在銀止川一下下細碎的親吻和殘忍的折磨中,終于松了口: 是的我心悅你 這句話就是至烈的催情藥,銀止川呼吸一滯,霎時將西淮猛地翻了過去 好像要就這么借著兇狠的動作,永遠將兩個人融進彼此的骨血里。 西淮已經除了燙熱酥麻沒有別的觸感了。 他崩潰地喘息著,茫然又毫無反擊之力地任由銀止川在他身上發泄無可安放的心愛和占有欲。 最后,銀止川慢慢地停下來。 他將西淮冰涼無力的手捧在掌心,輕輕吻了吻,低聲道: 沒有關系我也心悅你。 末世的風雨已經聚集到了星野之都這座城市之上,無數人伸出了手去,試圖撥弄歷史的指向。 星盤已亂,四海將沸。 時代的洪流中,每個人的命運都好似一片扁舟。 然而在這即將天翻地覆的城池內,卻有一雙注定無法相伴至皓首的人,在貪享一晌之歡。 在這偷來的安寧中,他們確定好了彼此的心意。 這已經足夠。 一輛從鎮國公府的抬出來的軟轎,搖搖晃晃朝赴云樓內過去。 轎內坐著兩名花容月貌的美嬌娘。 一名美艷,一名天真。 美艷豐盈那位女子在數著一顆顆金株,天真的那名為她捧著匣子。 哇,小霧jiejie,一千七百顆誒! 若若道:銀七公子還是第一次給這么多陪他打牌的錢。您贏得比較多么? 小蠢貨。 那名美艷的女子卻瞥她一眼,懶洋洋說:這是他從老娘這兒學技術的錢。 想起不久前在鎮國公府內一面推牌,一面和銀止川聊天的情形。 霧娘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銀止川和那白衣少年在置氣的真相;更一句切中要害地發問,恕我直言,七公子,您是不是活兒不行? 哎。 頂舒適的小轎輕輕地晃著,美嬌娘輕輕撫了撫自己的烏發,想,也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鴛鴛斷袖十八式》派上用場沒有。 應當是能的罷? 入門級教學,輕松易懂,很容易上手的才是。 第117章 客青衫 70 解決了和西淮的感情問題之后,銀止川和西淮很是如膠似漆了幾天。 甚至每次zuoai后,銀止川手指都會細細描過少年的眼睛,輕輕地說: 這是我所愛之人的眼睛,我所愛之人的鼻梁,我所愛之人的唇 而西淮在他的撫摸下眼睫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 西淮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 他愈來愈不想去想那些上京的事情了,也愈來愈不愿意回憶起滄瀾。 好像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小倌,真的只是家道中落。 被賣進了赴云樓,身世干凈簡單,和銀止川的父兄沒有絲毫的關系,那該有多好。 然而,上京細作傳來的線索還在西淮手中,他每每摩挲著那只錦囊,都不敢打開看里頭究竟是什么 那是會叫銀止川這一生都不能再提起槍的東西。也是叫他再也無法留在銀止川身邊的東西。 你是喜歡我的吧,西淮? 大概這種猶豫銀止川也有所察覺。 有一天西淮在怔怔出神的時候,他突然走了過去,在西淮的唇角親了親。 西淮一怔,無法說是也無法說不是。 只這么呆呆地望著他。 少年漆黑的瞳孔照在陽光下,顯得猶如一潭看不見底的深泉。 如果你有什么為難的事,就告訴我。 銀止川在西淮的面頰側邊輕輕摸了摸,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后說:即便是讓我為你去死,我也會為你辦到。 為我去死? 西淮似是被他這句話驚到了,失神喃喃。 你喜不喜歡我我是不知道的。 銀止川輕聲說:但是我喜歡你,我一直知道。 白衣少年卻在陽光下迷惘地問:那你要什么呢?為什么會這樣不計代價地去愛一個人。你想要得到的回報是什么? 銀止川原本想說,想跟你一起過完這一生啊。 但是他隨即想到了不久前在床上的那一遭,西淮寧死都不愿意說出那幾個字。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銀止川不可避免地話頭一哽,轉而說道:想要 說什么都可以嗎? 是啊。 其實西淮身上已經沒什么是他不能的得到了。 包括最親昵的行為他們都早已做過無數次,但他們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顯得這么陌生而疏遠。 銀止川看著西淮蒼白清瘦的臉,略微沉吟片刻,而后他倏然笑了起來,道: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西淮,我想知道在你進赴云樓之前,你的本名是什么。 那個名字么? 西淮一頓。 葉逐顏。 葉清明的幺子,秦淮葉家的小公子。 可以嗎? 銀止川觀察著他的神色,試探道:如果你為難就算了。我換一個好了 這是一個包含了太多訊息的名字,告訴銀止川是相當危險的。 哪怕花辭樹已經將其中許多關鍵點都抹去,但憑銀止川的人脈,想查出什么未嘗沒有可能。 好。 然而西淮說。 他注視著銀止川倏然微微一動的眼睛,頓了頓,卻又說:但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 是。 西淮說:現在星野之都內一片混亂。風雨欲起,暗潮涌動,即便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又能怎么樣呢? 更何況,原名對進過風塵之所的人總是十分重要的。大概等同這卑劣不堪的一生中最后一塊遮羞布??傄乙粋€珍惜慎重的機會說出來,不是么? 好罷。 于是銀止川只得說:那什么樣的機會才算珍惜慎重? 這個時候西淮卻移開了眼去,輕輕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