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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估摸著很快就能發現跟丟了人,竹林最為明顯,我家住在附近,”李鳶時指了個方向,道:“姑娘若是信得過我,不妨進去躲上一躲?!?/br> 見那女子躊躇猶豫,李鳶時道:“放心,沒人敢動我身邊的人分毫?!?/br> === 高墻別院。 香巧沏茶過來,那女子接過道了聲謝謝,指甲摳著茶盞,坐立不安。 李鳶時看出她的焦心,寬慰道:“安心。那些人找不過來?!?/br> “多謝姑娘搭救,崔婉銘記在心?!?/br> “你一個柔弱女子,他們為何對你窮追不舍?” 李鳶時雖然不愛管閑事,但是她二哥哥李睦曾跟她說過,救人是好事,但是不能救的不明不白。 崔婉見李鳶時和善,她藏身于竹林時不僅沒有暴露她位置,還收留她暫躲一陣,便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細細展開。 “崔婉乃是一屆舞姬,在京城無依無靠。因跳舞出眾,在常樂坊算是小有名氣,前幾日被一富家公子請去家中獻舞,誰知那家公子獻舞過后便將我扣在了府上,他給我贖身,想把我納為小妾,姑娘看到我手腕上的淤青就是用麻繩捆綁所致?!?/br> 常樂坊,李鳶時在京城聽過,那里的舞姬堪稱京城一絕,舞姿曼妙,有幾位跳舞跳得好的舞姬更是一場難求。 面前的女子身型消瘦,楚腰纖纖是個美人胚。 李鳶時上下打量一番,放下茶盞,心里萌生出一個念頭。 “小女鳶時,崔姑娘若不嫌棄我這別院小,可以暫住于此,等風波過去,我差人將崔姑娘安全送走?!?/br> 崔婉愣了一下,面露喜色,“姑娘真愿幫我?” 李鳶時嫣然一笑,“自然,但是出于私心,我想向姑娘討教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姑娘來說不算什么?!?/br> 崔婉疑惑,“何事?” 李鳶時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直言說:“崔姑娘在常樂坊跟無數男子打交道,想來對他們心中所想再熟悉不過,我想向崔姑娘討教一二?!?/br> “小姐!”香巧一聽嚇了一跳,她可從來沒有見過鳶時這樣,忙扯她袖子急道。 李鳶時擺擺手,示意身旁的丫鬟不要插嘴。 面前的女子一身衣料并不廉價,她頭上的朱釵乃是精品,又獨自居在這偌大宅子,崔婉在樂坊見多了達官貴人,自然是猜想她身份不一般。 身份尊貴,但是毫不避諱向她討教男子的姑娘確實是頭一次見。 崔婉饒有興致,“不知鳶時姑娘想討教哪些?可是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還不至于到此。 端起茶盞,李鳶時漫不經心推著茶蓋,“崔姑娘可有見過不近女色的男子?” 笑了一聲,崔婉道:“天底下還真有不近女色的男子?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出家之前那還不是有情根的?!?/br> 李鳶時揚唇,“我認識一男子,是個翩翩君子,常聽人說他不為美色所動,便想看看他有多不近女色?!?/br> 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鈴鐺聲清脆悅耳,像是李鳶時此刻的心境。 === 崔婉留了下來,李鳶時讓香巧收拾出一間空房。 崔婉在常樂坊待了五年,見過不少達官貴人,早已習慣了看別人臉色生活,收留她的鳶時一看身份便不簡單。 鳶時出手相救,提出的條件對崔婉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她是個識趣的人,別人不說,她自然是不會過問太多,安安分分做好本分便是。 第二天。 屋子里檀香縈繞,春風吹過窗楹,珠簾掛著的墜子搖搖擺擺。 李鳶時品完茶,又捻了塊糕點,小指一點一點掰著,終于等到了崔婉說話。 “京城中的男子莫說我都見過,但大部分男子的脾氣秉性我還是能拿捏住的,不知鳶時姑娘想向我討教哪方面?” 李鳶時放下糕點,道:“崔姑娘可知如何和一個性子冷淡的公子搭上話?” 崔婉笑了笑,面色舒展開來,“我當時什么難以捉摸的男子,原是個矜冷公子哥,這便簡單了。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有些公子哥看上去冷冷淡淡,其實只要你使一點小手段,他們便很容易對你言聽計從。這跟烈女怕纏郎一個道理?!?/br> “小手段?” 李鳶時微微蹙眉,她自幼生活在父母兄長的寵愛中,自然是不知道那些讓男子折服的手段。 目光在李鳶時身上打量,崔婉眸光順著往下,最終停在女子細腰上。 崔婉道:“我見鳶時姑娘身姿曼妙,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和那撩人心弦的桃花眼,不知姑娘可會跳舞?” 李鳶時搖頭,她生在廣平王府,父親給她請了教書先生,但是她學藝不佳,琴棋書畫懂而不精,跳舞便更是不會了。 “我是舞姬,向來只會用跳舞留出???,鳶時姑娘若是愿意,我可以指點一二?!?/br> 說著,崔婉又一次往李鳶時那細腰看去,她能想象出女子跳舞時柔軟的模樣,試問世間能有幾個男子能抵御? “以姑娘的姿色,能坐懷不亂的人實屬難得?!?/br> 父王母妃自小教導李鳶時要恪守禮節,她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廣平王府,因此鳶時謹遵爹娘教誨,時時刻刻都守著大家閨秀模樣,活了十幾年,這次就讓她任性一回吧。 “便勞煩崔姑娘了?!彼笭栆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