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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鳶時征了征,打算不再跟他繼續關于入仕于不入仕的話題,正要說幾句,便又聽男子說話。 “男女授受不親,李姑娘打算何時松手?” 沈曄說這句話的時候垂眸看著她,李鳶時冷不丁被他這么一看,當即愣住了,心也跳的飛快。 她后知后覺松了手,臉上登時一陣燥熱。 沒有了牽扯,沈曄抱著琴往回走,走了幾步,發現身后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腳步聲。 他突然回身,“你家會武功的丫鬟呢?” 李鳶時還在原地,她愣了一下,“你說香巧啊,我沒讓她跟著?!?/br> 沈曄神色淡然,道:“李姑娘深居閨中,日后出門還是將丫鬟帶上為好?!?/br> 李鳶時粲然一笑,如同夜里皎潔的明月,“好?!?/br> 沈曄又道:“竹林人煙稀少,不安全,我送你回去?!?/br> === 天邊的夕陽紅火,晚霞也很美。 李鳶時在搖椅上躺著,心思卻不在院子里。 仔細想來,她去年冬日落水,被人救上來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個個都說無藥可醫。 那段日子,李鳶時長居臥榻,跟個廢人沒什么區別。想起那日子,她就心悸。 那個江湖郎中給她施針開藥,身子確實在一天天好轉,但保不齊那天又舊疾重發。 若是舊疾重發可就嚴重了,命都要沒有了,要這榮華加身又有何用? 愁思一瞬間涌了上來,李鳶時憂從中來,搖著團扇心不在焉。 別院后面住了一個不近女色的翩翩少年郎。 模樣俊俏倒是次要,關鍵是她李鳶時第一次對一個男子這般上心,可那人卻不領情! 她李鳶時何時對一個男子這般討好?! 不近女色? 秋水般的眸子劃過一絲亮色,她要看看沈曄究竟有多不近女色。 第6章 討教 當天夜里下了一場春雨,李鳶時心里藏著事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索性便不睡了。 從木架子上拿了件披風套身上,李鳶時去了窗邊。 推開窗戶,聽著春雨稀里嘩啦滴在屋檐,她目光聚在檐下的燈籠上。 夜風呼呼,燈籠被吹得轉圈,一個碰著一個,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鳶時只覺身上有些泛涼。 她伸手關了窗戶,剎那間,腦中突然浮現出沈曄那雙眸子,清冷平淡,仿佛看盡了人世百態,波瀾不驚。 見鬼了,怎么又想起了他。 李鳶時嘟囔一聲,心里暗暗罵著自己沒出息。 許是夜里吹了風,李鳶時第二天受了涼,染上風寒,高燒不退。 這可把香巧嚇壞了,她家小姐身子好不容易有所好轉,這場風寒來得急,跟之前鳶時病癥有七八分相似。 香巧急急忙忙去請大夫,被李鳶時攔了下來。 女子渾身guntang,口干舌燥,喉管仿佛被刀子劃過一般,又腫又干。 “風寒而已,別聲張,不要讓父王母妃知道,以免他們擔心?!?/br> 聲音細弱干澀,儼然一副病秧子模樣。 香巧慌了神,急忙出去給李鳶時煎藥,希望那郎中的方子能見效。 李鳶時躺在床上,渾身難受,肚子如翻江倒海般。 她吐的昏天黑地。 熟悉的痛感又涌了上來。 瞧瞧,不過是一個風寒,她就成了這副鬼樣子。她這身子,時而好轉,時而又柔弱,保不齊哪天就真去了。 這一病就是五日。 五天的時間,李鳶時一步也沒踏出院子,但是隔壁沈曄派他侍從飛松來過一趟。 飛松受沈曄之命,送來一籃子櫻桃。 綠桿下的櫻桃飽滿紅潤,上面還帶著瑩瑩水珠。 櫻桃皮薄嬌嫩,李鳶時輕輕捻了一顆,入口酸甜可口。 香巧拿了干凈濕帕子給李鳶時擦手,“聽飛松說,是沈公子院中的櫻桃熟了,滿樹的櫻桃紅紅火火,便摘了些拿給小姐?!?/br> 李鳶時素來喜歡吃櫻桃,若不是香巧那么說,她倒是覺得沈曄是故意為之。 鳶時大病初愈,難得的好天氣,香巧便扶著她去宅子外面走走。 青石路路邊樹葉抽枝,一片新綠,李鳶時正和香巧聊著路邊春色,忽的見一女子慌慌張張朝這邊跑,邊跑邊往后面看,似乎在被后面的人在追趕。 李鳶時身后剛好是一片茂密竹林,那女子匆匆跑過她身邊,下一刻便又折身回來,往她身后的竹林跑去。 正疑惑,一行家丁裝扮的男子拿著棍子往這邊走來,李鳶時心里猜個七七八八,多半是在追趕那個女子。 她素來不喜歡管閑事,往后退了一步,一句話也沒說。 此時只有一條主道,那五人急沖沖過去了,待人走遠,背影消失在拐彎處,李鳶時轉身,對著那竹林喊了一聲。 “他們走了?!?/br> 果然,話音剛落,那叢竹林傳出窸窣響動,那女子探頭張望一番,見沒有追逐她的人后重重呼了一口氣。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br> 那女子俯身行禮,李鳶時眼尖,那女子低手時后頸有一處泛紅,仿佛是用鞭子抽打出來的一般。 李鳶時眉心一蹙,再把目光挪到另一處,女子兩手手腕泛著一圈淤青。 那女子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忙把袖子遮住手腕的淤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