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聯想?! 她今天有說過讓她這么誤會的話?! 岳小姐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裴幼珊埋在她懷里懶聲道:因為她太較真了。 往常別人聽見我有女朋友后,最多就是祝福我一句。 就她不一樣,不僅懷疑我在編故事,還要我拿出證據來,像是不看到我女朋友就不罷休。 那股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勁頭,不是還挺像是暗戀我許久,不相信我心有所屬,偏要最后再掙扎一把的苦情人嗎? 她對這種人設可太熟了。 電視上,小說里,一抓一大把,她自己還寫過。 徐靜舒: 大意了,問多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些問題還能這么解讀。 這就是作家的腦回路嗎?她真是長見識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裴幼珊的背,語氣平靜如湖:也可能是岳小姐想多了。 希望是吧。 裴幼珊坐起身來,心血來潮要自戀一把,便颯然撩了一把長發。 眸光流轉,笑意盈盈,眉眼靈動有神。 不是也沒關系,因為不管是不是,我都是她得不到的人! 徐靜舒輕輕揚眉,仿佛看見一只毛發蓬松柔軟的布偶貓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清亮亮的一雙眼里透著滿滿的小得意,讓人忍不住想摸摸她。 徐靜舒伸手把人摟緊懷中,目不轉睛地望著。 徐靜舒得不到,但許歌可以。 岳小姐,請把頭發綁起來。 徐靜舒為了不讓裴幼珊再誤會自己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苦情人,刻意回復得很晚。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才回復那三條消息。 裴幼珊當時正在家里看書,聽見提示音便把手機拿起來看 [徐靜舒]:嗯,信了。 既敷衍又冷漠。 裴幼珊看了看她回復的時間,又看了看自己發消息的時間,登時眉頭一皺。 她把兩個時間點單獨截了個圖,找到小情人的微信,發了過去。 [裴幼珊]:許歌,你說她為什么會這么晚才回復我??? [裴幼珊]:難道她家住山里? 徐靜舒不解。 [徐靜舒]:為什么是山里? [裴幼珊]:山里信號差??! 徐靜舒忍俊不禁。 真是虧她想的出來。 裴幼珊靜默思考了片刻,突然有了新的解題思路。 她急急忙忙地敲屏幕。 [裴幼珊]:我明白了。 [裴幼珊]:她也有可能是在為我真的有女朋友而偷偷落淚! 徐靜舒: 這都想的出來? 她低吟不語,決定逗逗這只腦洞大得可以吞下整個銀河系的貓。 [徐靜舒]:如果岳小姐的假設成立,那她為什么會在暗戀你的情況下,到處包養情人? [徐靜舒]:這樣的暗戀好像太過廉價? 裴幼珊看著這兩行字,摸著下巴陷入了沉默。 兩分鐘后。 [裴幼珊]:說不定。 [裴幼珊]:這就是她對我愛而不得的表現。 [徐靜舒]:? [裴幼珊]: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包養的每一個人都像我,但又因為她們終究不是我而草草拋棄 [裴幼珊]:原來如此。 [裴幼珊]:【大師,我悟了.JPG】 徐靜舒: 她裴幼珊高中的閱讀理解一定是滿分吧? 第24章 裴幼珊這頭越看自己的腦洞越詭異地覺得有道理, 邏輯嚴絲合縫。 如果真的是這么個說法 她猛地拍了一下額頭,急匆匆打住腦洞,不敢再往下深想。 裴幼珊啊裴幼珊,這是現實, 不是小說, 哪有那么多機緣巧合和狗血劇情, 不許再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 徐靜舒沉默地看著屏幕上一行行的字。 真是有理有據, 叫人信服。 如果她不是徐靜舒本人的話, 她就信了。 [徐靜舒]:岳小姐不愧是個作家。 [徐靜舒]:切入點比常人都要刁鉆新奇。 裴幼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裴幼珊]:還好啦。 [裴幼珊]:不過我上面就是隨便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哈, 我可不希望她真的會喜歡我。 徐靜舒感到疑惑:[為什么?] [裴幼珊]:本顏控的另一半,必須長得特別好看! 徐靜舒輕笑, 可以想見她在屏幕另一頭理直氣壯的模樣。 在顏控這一點上, 她果然是始終如一。 那她們就更不能見面了。 徐靜舒覺得自己既然能入裴幼珊的眼,那就還算好看、能看,至少符合裴幼珊的審美。 所以要是裴幼珊知道她長得并不丑,還符合自己的審美誰能保證裴幼珊不會背叛她們無形之中建立起來的抗婚聯盟? 因為就目前來說, 裴幼珊透露給她拒婚的原因,都離不開長相人品, 無關其他。 所以裴幼珊的顏控屬性就是最大的未知數。 于是非常真誠地打下一句話。 [徐靜舒]:祝岳小姐心想事成,早日找到意中人。 [裴幼珊]:借你吉言。你也是。 自那之后,裴幼珊就過上了見縫插針揪著小家雀跟徐靜舒秀恩愛的日子。 甚至用家政阿姨做的菜來偽裝是小家雀做的, 極力在信息里向徐靜舒方方面面展現她和女朋友的恩愛日常。 防的就是那個萬一。 徐靜舒覺得好笑又好玩,也不拆穿她,偶爾還會很給面子地夸一句裴小姐和你女朋友真是恩愛。 再來一句祝你們盡早通過家長那一關,執手偕老。 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與祝福。 裴幼珊被一頓祝福, 心里給她立下的苦情人設搖搖欲墜,甚至覺得很是心虛。 畢竟她到現在還是位高貴的單身貴族。 但這絲毫不妨礙她繼續秀假恩愛,只要能騙過徐靜舒,怎么樣都行! 時間如沙,轉瞬就從指縫之間溜走,很快便迎來徐靜舒搬出裴幼珊家的日子。 那是一間江景房,三室一廳,配備兩個陽臺。 周遭環境幽美,夜晚站在窗前便能看見對岸林立輝煌的高樓大廈。 裴幼珊很喜歡這里的風景,二話不說就買了。 不用和未婚妻金主同在一個屋檐下,徐靜舒也輕松了不少。 一來可以減少遮馬甲的時間;二來可以防止裴瀾清突然殺到揭穿她的身份。 裴幼珊踩著棉拖,推開窗走到陽臺上。 天邊已經燒起火一般的晚霞,江風裹挾著絲絲涼意掃過每一寸肌膚,叫人清爽不已。 此刻歲月溫柔靜好,她心情極好地望著遠處波光閃爍的江面,心湖越發平靜無波。 徐靜舒大致看了一圈屋內的構造,從主臥走出來便看見她在陽臺上一動不動地站著吹江風。 岳小姐。 徐靜舒在她身側駐步。 裴幼珊應聲回神,扭頭朝她彎起漂亮的桃花眼:看完啦?怎么樣,還滿意嗎? 徐靜舒淡定頷首:我相信岳小姐的眼光。 那就好。 裴幼珊說完這句話后,身子微彎,靠在欄桿上支手撐著臉頰,又扭頭繼續看著水浪起伏的江水。 徐靜舒看她又不說話,側首無聲地看著她。 暮色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如同為她錦上添花的桃暈。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如蝶翅般輕輕閃動,藏在其下的桃花眼秋光流轉,瑩亮如星。 她就像是世間最珍貴的存在,是眾生想要捧在手心細心呵護的珍寶。不論是星辰還是皎月,世人都愿意為她摘下來。 徐靜舒不禁想: 她確實有資格要求她的另一半長什么樣。 就算她要求她的另一半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也不會讓人感到過分無禮。 忽然,徐靜舒看見她嫣然的唇向上一揚,眼眸輕彎。 好漂亮。她心滿意足地笑著說。 徐靜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便看見江水蕩漾,火霞悄然融化在江水中,染亮了一片波光璀璨的江面。 美得就像一幅色彩濃重的油畫。 徐靜舒在這幅畫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岳小姐喜歡看江景? 裴幼珊腦袋一點,繼而直起身子,無比嚴謹地說:不僅是江,汪洋大海、潺潺小溪,甚至是一汪小小靜池,我都喜歡看。 她笑了笑:看波光像寶石一樣落在清澈干凈的水面上,不是還挺放松的一件事嗎? 所以 徐靜舒側著身子正對她。 岳小姐當初在琉璃湖畔是為了看水池才撞到我的? 裴幼珊愣了一下,那天的記憶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江風吹亂她的鬢發,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不是 是你擋著我看水池了,我想讓你走開點來著,沒想到會撞到你,也沒料到是你 更沒想到過會包養你。 細數她們兩人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用四個字就足以概括:純屬意外。 徐靜舒道:所以岳小姐當初對我是一時的酒后見色起意? 裴幼珊被問得臉上一熱,扭頭又看向江景:也不能完全說是見色起意吧 徐靜舒不自覺朝她走近了一點:那還有什么? 裴幼珊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緩聲道:還有一點賭氣的成分。 語氣微頓,她低眸笑道:那時候腦子里就莫名其妙地想著,我那結婚對象都能包養人,憑什么我不能? 現在想想,她當時分明是借著徐靜舒去怨恨裴瀾清在這件事上的獨斷專行。 再加上酒勁吞噬了理智,就變得更加大膽,更加不管不顧。 至于能不能成,她當時根本沒想過。 徐靜舒: 她真是沒想到,繞了這么大一圈,未婚妻會包養自己居然還是因為她自己。 真是造化弄人。 但這樣沒什么不好的。 如果沒有那個傳聞,她就會錯過這個最獨一無二的金主布偶貓。 看在這個意外收獲的份上,她可以暫時原諒那個胡亂造謠的蠢貨三秒。 說開之后,裴幼珊身心頓感輕松,扭頭拍她的肩膀一下,笑顏如花: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里啦,我會經常過來陪你的,有什么需要你再告訴我。 她的眼中有光,瑩亮亮地盛在眼底,就像江面的波光一樣絢爛迷人。 徐靜舒不自覺靠近她,握住她皎白光滑的手,在咫尺之間低語:那么岳小姐今晚會不會留下來? 裴幼珊的心猝不及防被羽毛撓了一下,留下似有似無又曖昧的癢意。 還不等她回答,徐靜舒已經貼近她的耳畔,輕聲說:我希望岳小姐能留下。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后,修長的五指覆上白如皎月的手背,穿過指縫十指緊扣。 裴幼珊趴在柔軟的枕間,面浮桃色,氣息繚亂,眼眸濕漉漉的。 徐靜舒眼眸懶懶地半垂下來,從背后抱著她,親吻她泛著微紅的耳尖。 裴幼珊回過頭去,迎上那雙幽如瀚海又盈滿了溫柔的眼。 她倒映在這雙眼中,被深深吸引,恍惚間似有海波浪翻涌而來,頃刻間就將她徹底淹沒。 手心蹭過柔滑冰涼的床面,有只難以安分小貓在上面抓來撓去。 待洶涌的浪潮褪去,凝固在手心的力量才逐漸消散。 她輕輕調整呼吸,主動逢迎徐靜舒那兩片不點自紅的唇。 又悄然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推,企圖翻身把人壓在身下,讓她也好好體驗這番滋味。 結果又被抓著手腕扣了回去。 不行。 徐靜舒的唇瓣輕輕摩挲過她光潔無瑕的臉龐,聲音一如既往的成熟迷人。 岳小姐躺著就好。 自從知道金主就是未婚妻之后,她心里想睡金主的想法遠遠大于被金主睡的想法。 逗貓可不能只在白天和地上逗。 裴幼珊輕蹙眉尖,撩起一雙情意迷蒙的眼,萬千風情自她的眼角無聲綻放,美得讓人心馳神往,心旌搖蕩。 她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饒是如此,還是下意識問出一句:為什么?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人不喜歡躺在底下嗎? 徐靜舒氣定神閑道:我拿了岳小姐的錢,就要負責讓岳小姐高興、舒服。 邊說邊低下身子去親她: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用躺著舒服不是很好嗎? 裴幼珊稀里糊涂地點了點腦袋:話是這么說沒錯 那就躺著不要動,讓我來就好,乖。 徐靜舒說完,又連親了她好幾下,把她親得暈暈乎乎的,迷迷糊糊間就答應放棄反攻大業了。 第二天起來,裴幼珊穿上衣服洗漱。 站在鏡子前,突然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數起自己最近睡小情人的次數。 戰果用八個字足以概括:慘不忍睹,屈指可數。 裴幼珊: 天哪,我真的是菩薩吧。 偏偏徐靜舒有招對付她,每次都能把她哄得暈頭轉向,認命縱容她對她做的一切。 她發現了,她的小情人就是她金主支棱大業最大的絆腳石! 但是又能怎么辦呢? 她長得好看,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菩薩裴幼珊認命地想。 俯身洗臉時,她又想起一件事,并且越想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