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徐靜舒,請你務必保持這份對我的冷漠,感謝。 緊接著她就把話題拐回正題上。 [裴幼珊]:徐小姐,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表個態。 [裴幼珊]:你我之間不需要相親,也不需要見面,我覺得大家能各過各的就是最好的。 在這一點上,徐靜舒和她的觀點不謀而合。 徐靜舒一直認為,她的婚姻,她的感情,必須是她自己的選擇。 哪怕她選擇的人缺點多于優點,旁人也不該插手。 愛情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彼此喜歡就是最重要的。 她很高興裴幼珊能這么想。 但還是忍不住要逗她兩句,看看她打算怎么解釋。 [徐靜舒]:裴小姐說的很好,但我有一個問題。 [徐靜舒]:裴小姐為什么連我的面都沒見過就如此抗拒這場婚事? [徐靜舒]:是因為我嗎? 問話水平之高,連裴幼珊都忍不住驚嘆。 這是什么平平無奇的挖坑小天才? 究竟怎么做到一個兩個問題都踩著她的尷尬點問的? 這位小天才是在她的身邊安插臥底了嗎? 裴幼珊深深地嘆了口氣,從沒想過隔著屏幕聊天都這么累。 她想念她的家雀了。 家雀長得漂亮,又香又軟,還會察言觀色,多招人喜歡啊。 她很體面地回復了。 [裴幼珊]:徐小姐別多想,我只是追求自由戀愛,反感被家里人安排。 [徐靜舒]:是嗎。 徐靜舒微微一笑。 [徐靜舒]:冒昧問一句,裴小姐有女朋友了嗎? 追求自由戀愛二十五年,結果就談了一場失敗的戀愛。 裴某人感到了深深的冒犯,欲哭無淚地撓了一把藤椅吊籃。 可她又捏不準徐靜舒這話的意思。 隔著屏幕聊天就這點不好,不方便琢磨對方的語氣和意思。 她靜靜地坐在輕輕晃動的藤椅吊籃里,沉吟不語片刻,決定豁出去了。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不論徐靜舒是什么意思,不論是不是她自戀多想,她都絕不能讓徐靜舒覺得她們之間有希望! 沒有女朋友,那就編一個。 徐靜舒總不會缺心眼到知道她有女朋友還來撬墻角吧? 只要勸退徐靜舒,那她和裴瀾清的較勁就是她贏了! 她拿起手機,理不直氣也壯地發過去一個字:[有] [徐靜舒]:真的? 裴幼珊生怕對方不信,立馬開始洋洋灑灑地編寫自己浪漫的愛情史,力求逼真。 [裴幼珊]:當然是真的,要不家里人不同意,我們早就領證結婚了! [裴幼珊]: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感情十分穩定甜蜜。當初還是她先跟我告白呢,就在一場電影結束之后。 [裴幼珊]:那時候我在等電影彩蛋,可那天的電影沒有彩蛋,但她突然親了我一下,沖著我笑,問我:我能不能做你的電影彩蛋? 裴幼珊一邊打一邊感慨自己真是又浪漫又會寫。 她回頭一定要把這個橋段記錄下來,下次用到文里去! 徐靜舒原本不信。 既然有一個在一起兩年多的女朋友,那怎么當初在錦市時連怎么做都不知道? 這比游戲BUG還要BUG。 但是逐行看下來后,她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裴幼珊的確喜歡看電影彩蛋,真實度瞬間拔高幾分,再細細一遍看去,倒真像她親身經歷過一般,叫人不得不信。 徐靜舒蹙起眉尖。 難道裴幼珊那天晚上是在逢場作戲,騙她取樂? 難道她真的有女朋友,真的騙她當第三者? 陷在這兩個沉重的問題里,逗貓的心思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抬起手機,裴幼珊還發過來極其刺眼的一句話:[怎么樣,是不是很浪漫?] 徐靜舒回想裴幼珊平時又可愛又老實的樣子,難以想象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表情冷淡,發出去一句:[你是不是在編故事騙我?] 裴幼珊: 我的伏羲女媧啊她怎么猜得這么準? [裴幼珊]:怎么可能!好好的,我騙你干什么? 徐靜舒挑眉,眼眸冷冷的,淡淡的,像無法觸及的高山雪峰。 [徐靜舒]:那裴小姐證明給我看看? 裴幼珊整個人都陷在吊籃的軟墊里,表情為難地看著這句話。 沒到徐靜舒居然是這么個較真的人,較真得就像暗戀她多年,不相信她已經心有所屬,非要最后掙扎一把的苦情人。 這個腦洞一冒出來,裴幼珊立馬驚恐地拍了拍額頭,趕忙把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腦洞甩出去。 別了別了別了,徐靜舒可千萬別暗戀我,我承受不起! [裴幼珊]:好啊,你等著,我回頭就給你證明。 [徐靜舒]: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徐靜舒放下手機,表情陰沉沉的。 裴幼珊如果真的有一個女朋友,那她回去就把這個表里不一的布偶貓金主踹了! 誰說貓咪沒有壞心眼,貓咪的壞心眼一點也不少! 聊天中止。 裴幼珊咬著拇指,看著簡單的信息頁面陷入了沉思。 我現在花錢找個演員還來得及嗎? 下午五點。 徐靜舒準點下班,開著裴幼珊最便宜的跑車回到碧云花園。 一路上心情稍顯凝重,打開家門時都還在想裴幼珊究竟有沒有女朋友這件事。 直至耳畔傳來裴幼珊的聲音。 你回來啦! 裴幼珊站在玄關,笑眼彎彎,清麗動人,像世間最純凈無暇的白玫瑰。 快進來,我今天特別想你! 徐靜舒: 她的心情更復雜了。 裴幼珊忽然迎上前去,熱情地親了親她的唇,語氣軟軟的:許歌,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說著便牽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然后舉起手機,咔嚓就是一拍。 徐靜舒:? 裴幼珊檢查了一下照片。 玄關頂燈輕柔的光線落在兩只交纏的手臂上,將緊扣的十指映照得分外清晰搶眼,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很好,很不錯,就這張了! 裴幼珊把這張恩愛照片發送出去,接著又心滿意足地親了親徐靜舒的唇:謝謝。 轉身腳步輕快地往里走,邊走邊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不要傻站著,快來吃飯。 徐靜舒看著她的背影,仍覺得云里霧里。 直至她憑著感覺拿出舊手機。 [裴幼珊]:【圖片.JPG】 [裴幼珊]:我和我女朋友。 [裴幼珊]:這下信了吧? 徐靜舒: 裴幼珊,真有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今晚的小品節目《金主和我秀恩愛給我看》 表演者:裴幼珊、徐靜舒。 第23章 盛夏時分, 臨近下午六點,天際白云浮動,天光澄澈清亮。 屋內除了玄關的感應燈外,一盞燈都沒開。 徐靜舒站在燈下, 看著裴幼珊發給自己的照片, 一時間啼笑皆非。 真是好一個裴幼珊。 居然拿她來騙她。 而她居然差點還被騙到了! 當真是小看了她的作家身份。 徐靜舒不僅對此感到好笑, 還感到疑惑。 既然沒有女朋友又為什么要對她撒謊? 這只貓又在打什么小算盤? 收起手機,徐靜舒跟了上去, 打算待會再問個清楚。 裴幼珊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餐桌邊坐下, 打開手機又欣賞了一遍自己的杰作。 緊扣交纏的十指,一切盡在不言中。 做到這一步, 徐靜舒總該信了吧! 但徐靜舒并沒有回復,就像今天一樣。 想來,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 裴幼珊這么想著, 便懶得去在意對方回復的速度。 轉而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腦中靈光一閃,找了個角度拍下來。 一切都做完之后,她才慢悠悠地放下手機, 看向緩緩入座的小情人,臉上的笑容因為剛剛借用了對方一下而變得越發真摯。 許歌, 今天你工作也辛苦啦,要多吃點,補充營養。 徐靜舒將垂落的烏發挽至耳后, 聽見這話時,瑩潤飽滿的紅唇微微彎出一個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 托岳小姐的福,不辛苦。 有她這么個好玩的人在, 她的確不辛苦。 裴幼珊聞言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徐靜舒話里有話。 她略作沉吟片刻,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她在蓬萊工作,那不會是知道我就是鏡里問秋了吧!伏羲女媧啊,我的馬甲就這么沒了?! 她略是錯愕地看了看徐靜舒,發現對方面色平靜,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有疑惑,但不能自亂陣腳,于是強作鎮定,警惕又小心翼翼地問:托我什么福? 徐靜舒從容不迫應道:岳小姐很可愛,放在心上想一想,工作就不辛苦了。 目光灼灼,說得倒是情真意切,讓人心旌搖蕩。 裴幼珊: 誤會了。 今天的晚霞還未從天邊燒起來,就先從她的臉頰上燒起來了。 胡說八道 她難為情地別開臉。 快點吃飯! 徐靜舒倒是不急著吃飯,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問:岳小姐,剛剛的照片,你打算用來做什么?方便告訴我嗎? 裴幼珊在這件事上倒是很誠實,等臉上的羞意消去后才開口說話:用來騙人。 徐靜舒微微一笑:騙誰? 裴幼珊一無所知,坦坦蕩蕩地說:騙我那個結婚對象啊。 受害者本人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岳小姐為什么要騙她? 裴幼珊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想想嘛,我要是有女朋友,她就不會對我感興趣啦,這門親事也就順理成章地作罷啦。 再說了,她總不可能知道我有女朋友,還缺德地來撬我墻角吧? 徐靜舒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嗯,岳小姐說得對。 我也相信她不會缺德到這個境地。 頂多就是更喜歡逗貓了。 裴幼珊舀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所以呀,就麻煩你暫時假裝我的女朋友了。 你放心,我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她看見你的臉的! 語氣堅決得讓徐靜舒忍不住挑眉,定目看她。 一雙慵懶的狐貍眼仿佛在問為什么。 裴幼珊頓時憂心忡忡:她那么喜歡包養情人,你又長得這么好看,萬一她看上你怎么辦? 徐靜舒緩緩低下眼眸,舀起碗里的湯往唇邊送。 五秒后。 喉間終于溢出一聲控制不住的低笑。 活了二十六年,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擔心她會看上自己。 如果可愛能稱王,裴幼珊一定能一統天下,稱霸銀河系。 她更想隱瞞身份繼續待在裴幼珊身邊了。 小貓咪好玩有趣的花樣層出不窮,她還想看看能翻出什么新招數來。 這么想著,她重新抬起頭看向滿面疑惑的裴幼珊,眼中飽含笑意,聲音溫和無比:岳小姐放心,有你在,我不會跟她走的。 這個答案還算討喜。 裴幼珊眼中疑慮消散,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臉龐:乖呀。 果然還是她的家雀討人喜歡。 比那個問話小天才徐靜舒討喜千百倍! 裴幼珊洗完澡后,直往徐靜舒的懷里鉆,趴著就不肯動了。 徐靜舒只好暫停游戲,把平板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摸著她的腦袋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裴幼珊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里,發出舒服的喟嘆。 還是許歌你好。 她的小情人,又香又軟又漂亮,最重要的是不會像徐靜舒那樣對她瘋狂發動語言攻擊,讓她隔著屏幕都能尷尬得腳趾扣地。 徐靜舒見狀,低聲問:誰惹岳小姐不高興了嗎? 就是我那個結婚對象嘛。裴幼珊說。 啊,原來又是我自己 徐靜舒頗有興趣地問:她怎么了? 這個問題把裴幼珊的傾訴欲徹底勾了出來。 我跟你說,她真是個問話小天才。 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她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能精準地踩在我的尷尬點上,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在我身邊安插臥底了! 所以我覺得還是你好,你比她好一千倍。 臥底本人不以為恥,反而還笑。 一邊摸著她的腦袋一邊含笑道:還有嗎? 裴幼珊想了想,說:我還有點摸不透她這個人。 她有時候回復很冷漠,就一個哦字,仿佛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但有時候的回復又像 語氣在這里一頓。 徐靜舒垂頭看著她,追問道:像什么? 她倒要看看這只布偶貓會怎么說她。 裴幼珊回想起徐靜舒那番較真要證明的話,瞇起眼道:像對我愛而不得的苦情人。 徐靜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