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徐靜舒面不改色地吐出兩個字:許歌。 想了想,肅然重復道:是許歌,不是許副總,明白了嗎? 張晶晶更加懵逼了:? 老板為什么看了幾條魚就要用許副總的名字?! 那幾條魚是不是給老板下蠱了???! 饒是心里困惑滿天飛,她也只能應著: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裴幼珊給徐靜舒發完裝病的消息后,立馬撥通君江酒店錦市分部經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開門見山:這幾天酒店里的人見到我不需要打招呼,我不想聽見任何一聲裴總和大小姐,明白了嗎? 經理聽得十足懵逼,見了老板不喊,誰敢??? 裴、裴總,請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裴幼珊撩了撩頭發,理由張嘴就來:我想代入客人的身份,切身實地地考慮他們的需要,以便深切貫徹我們君江的企業理念,讓君江的服務更完善,更貼入人心。 接著話鋒一轉,語氣有點危險:你難道忘了我們君江的企業理念? 經理頓時就悟了。 沒忘沒忘! 賓至如歸,我一直都記得! 裴總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保證您絕對不會被打攪! 搞定完分部經理,她舒了口氣,接著親自給合作方代表人打了個電話,推掉飯局。 非常抱歉,我有些頭疼,今天這頓晚飯是不能到場了,改天換我請客吧,真是對不起。 不用送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讓秘書去買的就好了。 嗯,嗯,那就這么說定了,下次一定。 最后才是給葉琴打電話。 小葉,飯局取消了,你回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葉琴帶著最近只能喊老板岳小姐,不可以暴露老板身份的信息,稀里糊涂地走出裴幼珊的房間。 她很想知道為什么,但是老板不愿意說。 為了工資,她選擇閉嘴照做。 葉琴走后,裴幼珊倒在床上,陷在柔軟的床里一動不動。 接著分部經理給她回了信息,表示已經安排完畢,請她放心。 她這才敢真正地長舒一口氣。 這件事想起來,她還心有余悸。 太恐怖了,居然和情人撞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酒店。 簡直是恐怖故事現場! 但轉念一想,小情人出差期間居然會住他們君江,這花銷可不小??磥砼钊R的老板還挺舍得在手底下人身上花錢。 雖然會死要面子要求底下人穿得光鮮亮麗,但至少出手夠大方,不會吝嗇。 許歌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工作,應該不會吃太多苦吧。 她漫無目的地想。 可她現在要怎么面對許歌才好 她把手機放在手心里左看右看,屏幕上倒映出她有些苦惱的臉。 距她發出那條裝病信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但她的小情人一條消息都沒有給她發來。 是在生氣她不理她嗎? 還是在懷疑她轉身就走的行為? 又或者,她的確根本不把她這個金主放在心上,早就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如果是第三條,那她這個金主當得也太失敗了吧。 別人家的情人再怎么樣都會做做樣子,她家的連個樣子都不做 就很扎心,都扎穿了。 她把腦袋重新埋了回去,準備繼續當不問世事的鴕鳥。 然后猝不及防的信息提示音就把她從洞里拽出來了。 [許歌]:岳小姐,頭還疼嗎? [許歌]:需不需要看醫生? 裴幼珊被扎穿的心瞬間又被這兩行字給縫好了。 還行還行,她的小情人還是知道關心她的,她這個金主沒那么差勁。 [裴幼珊]:沒什么事,不需要看醫生。 [許歌]:岳小姐頭疼沒睡覺嗎?還是睡不著? 裴幼珊: 許歌啊許歌,你真是個心細如發的小機靈鬼。 [裴幼珊]:小小地睡了一下,剛醒。 她剛撒完謊,手機忽然一震,頁面倏然切換到來電顯示頁面。 上面赫然顯示著兩個字:許歌。 她遲疑一秒,緩緩接通。 喂? 岳小姐。冷靜又成熟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你還好吧? 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頭疼? 裴幼珊撓了撓臉:這個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吧。 徐靜舒的聲音仍舊顯得沉靜無比:岳小姐要好好休息,身體重要。 裴幼珊:嗯,你放心,我知道的。 接著電話里的話題一下子就變了。 岳小姐說的有事就是來錦市? 裴幼珊: 來了來了,這逃不掉的話題! 她干笑兩聲:對呀。 徐靜舒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嘴:來做什么? 裴幼珊:來 剎那間,裴瀾清突然浮現在她腦海里,如指路明燈,讓她瞬間就想到了一個答案。 來采風呀! 我一直聽別人說錦市風景不錯,所以我就自己先過來看看。 打算下次再帶你一起過來。 徐靜舒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感情:原來是這樣。 裴幼珊:嗯嗯。 感謝裴女士,裴女士一生平安! 見場面有點冷,她換了個話題:沒想到你會來這里出差,好巧啊。 嗯。徐靜舒的回答很簡潔,好巧。 雖然她們并不是很想要這種巧。 聊了兩句后,徐靜舒道:我準備去吃飯了。 岳小姐吃過了嗎? 裴幼珊不僅沒吃飯,而且今天晚上出門的心思已經被徹底磨沒了。 她枕著枕頭道:還沒,今晚不舒服不想出門了。 我一會會讓服務生給我送上來的,你去吃飯吧。 徐靜舒沉默了片刻。 好。 裴幼珊躺了一會才爬起來洗澡吃晚餐,邊在群聊里和林菲菲二人吐槽今天的事情邊吃。 [裴幼珊]:好家伙,我是真的沒料到她會在這里出差??! [裴幼珊]:差一點,真的差一點!我但凡走得再快點,馬甲就要掉了,人也要當場去世了。 [林菲菲]:謝謝,我的腳趾已經給我摳出兩套房產了。 [邵星丞]:謝謝,我的腳趾已經給我摳出兩套房產了+1 裴幼珊想起今天那個對視就尷尬得頭皮發麻。 [裴幼珊]:在錦市多玩幾天是不可能了。 [裴幼珊]:我得趕緊把合同簽了然后連夜買站票逃離這個令人尷尬的傷心地! [林菲菲]:哈哈哈哈但是對不起我真的好想笑,孩子沒見過這么搞笑的包養關系。 [裴幼珊]:你已經在笑了。 [裴幼珊]:【貓咪怒視.JPG】 [邵星丞]:行了,別笑了,來幫我選房子。 接著就用圖片飛速刷屏。 全是他最近看上的新房房照。 裴幼珊不用說,最中意靠水的地方,挑出來的照片里基本離不開江啊海啊的,而這些的房價自然而然就比旁的要高些。 挑著挑著,她的房門便被人叩響了。 一聲輕輕的裴總從門外傳進來。 暫時性裴總過敏的她蹭得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探了探貓眼,面露微訝,是她沒想到的人。 合作方代表人的女秘書。 女秘書長得很有氣質,也有一雙漂亮的狐貍眼。 此時脫去白天的職業裝,換上了一身包身紅裙,便從里到外都散發著撩撥人的萬種風情。 裴幼珊看不懂她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 萬一人家只是為了今晚的晚宴打扮,還沒來得及換呢?未必是為了她一個人。 饒是如此,她還是皺了皺眉頭,打開門道:怎么了? 女秘書紅唇一勾,從包里掏出一盒止痛藥伸給她,手指頭涂著水亮的紅色指甲油,艷得奪目。 我們老板說您頭疼。 裴幼珊一聽這話便以為是代表人送來的,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不接了。 她把手搭在藥盒上,笑容依舊客客氣氣的:我不是說了不用送嗎,你家老板真的太客氣了。 回去請幫我謝謝他。 結果她根本抽不動藥盒。 女秘書用力捏住了藥盒的另一端,眼神里像帶火花。 裴幼珊: 不是吧? 真就是為了她????? 女秘書緩緩伸長手指,曖昧地蹭著她的指尖,聲音嬌嬌的:不是我們老板買的,要謝,也應該謝謝我呀。 說一個字就往前蹭一下,等話說完,整只手已經摸上裴幼珊光滑的手背了。 止痛藥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裴幼珊徹底無語了。 她正要開口嚴厲地拒絕,就先看到一個女人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頓步。 女人眉頭輕輕一跳,懶慢的狐貍眼里映著相貼的兩只手,以及她震驚的表情。 看著恰好出現的徐靜舒,裴幼珊的桃花眼都瞪圓了,瞪大了,恨不得再進去洗把臉,看看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否則怎么會在這里又看到她?! 發現不是幻覺后,她又開始在心里刷彈幕。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么,否則老天爺怎么能在這一天之內讓我對著同一個人尷尬兩次?。?! 難道故宮缺腳藝人補墻嗎?? 徐靜舒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看戲,給她一把瓜子說不定還能嗑上。 裴幼珊飛快地抽回手,中止這個猶如捉jian在場的詭異場面。 接著轉頭低聲在女秘書耳邊道:你現在要是敢賴在這里,敢暴露我的身份 那我一定會讓那份合同毀在你手里! 言辭兇狠,語氣果決。 女秘書瞬間瞪大了眼。 真要這樣,那他們老板刨了她家祖墳的心都有了??! 徐靜舒鼻尖掠過一陣味道濃烈的香風,再一回頭,穿著紅裙的女人已經急急忙忙按開電梯走了。 或者說,逃了。 周遭又恢復平靜,只有那盒止痛藥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裴幼珊穿著睡衣,尷尬地站在門口:許歌,你怎么在這里? 徐靜舒走向她,掃一眼她身后的房間,淡定道:我剛好也住這一層。 裴幼珊現在被尷尬緊緊包圍著,完全沒心思細究下去,撓了撓臉隨口接了句:那你們老板還挺舍得花錢,蓬萊福利不錯啊 徐靜舒點了點頭:嗯,是挺好。 畢竟是給自己花錢。 裴幼珊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把人邀請進房間里坐一坐,心里恨不得快點把這次這一頁的尷尬翻篇或者撕掉。 她甚至希望徐靜舒能失憶一下,忘了今天發生的事,給她這張老臉一個面子。 徐靜舒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兩手環胸,雙腿交疊,平靜地看著裴幼珊撿起掉在地上的止痛藥。 轉身就丟進垃圾桶。 讓人尷尬的東西不必再留。 裴幼珊真心祈禱,希望自己的尷尬能快點隨著這盒藥一起投奔垃圾桶,別再纏著她了! 她關上門轉身,便看見徐靜舒緩緩開口:她不好看嗎? 岳小姐不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為什么要把她的藥丟掉? 語氣分明很正常,但聽起來就是莫名的像質問。 裴幼珊: 她知道了,這件事不好好解釋一下是過不去了。 裴幼珊倒了杯水放到她旁邊的桌子上,隨后在另一個椅子上坐下。 她是好看,但她做的事情讓我不喜歡,不喜歡自然就要丟掉了。 徐靜舒的視線不自覺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腦袋也偏向她的方向,唇邊的笑意并不明顯:不喜歡? 那岳小姐為什么要在她耳邊說話? 就徐靜舒當時看來,那番耳語的動作確實親密無間。 裴幼珊淡定道:我想說點狠話讓她趕緊走,又覺得湊近點威脅更有殺傷力,就那么做了 你看,她剛剛跑得多快??! 徐靜舒笑而不語。 裴幼珊: 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們明明是包養關系,按理說她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可是為什么這一套問話下來,她反而覺得她們更像是情侶,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許歌管著?! 難不成許歌吃她的醋了?! 裴幼珊頓感稀罕。 不是稀罕吃醋,而是稀罕對面這個看起來比誰都冷靜的人會吃醋,會在意她和別人的接觸。 這感覺就很新奇微妙。 她扭身撐著下巴笑道:怎么了,你很在意這些? 在意。 徐靜舒答得毫不猶豫,又在裴幼珊還來不及做出表情的時候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