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錢還給嗎 第45節
雖然點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黎度云還是必須吃一碗熱熱的陽春面,其他的rou菜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夾一兩筷子而已。 崔涵舉著杯說:“黎師兄還是老樣子,這么不食人間煙火的?!?/br> 黎度云只道:“面條還不煙火么?我又不是吃風露?!?/br> 辛桃馥和他倆嘻嘻哈哈幾句,喝了幾杯,便說要出去散散風。崔涵便拉著他說:“我和你一塊兒吧,聽說外頭有個錦鯉池,站那兒拜拜能旺財?!?/br> 辛桃馥是不信這個的,但也沒拒絕,便和崔涵一同出了包廂,到室外錦鯉池去。 辛桃馥穿一身瓦藍色的西裝小外套,配的同色鉛筆褲,外頭里頭是淺藍色襯衫,便是那天從“ma”買的一整套,襯得臉龐雪白、身材瘦長,崔涵便夸他:“平常沒見你穿這個顏色的,今天一看,倒是挺特別?!?/br> 辛桃馥正想說幾覺謙虛話,就聽見有個人在背后冷哼一聲,說:“你也配穿這個?” 辛桃馥轉頭一看,見一個剪著打滿發蠟的飛機頭、橢圓臉的青年男人。崔涵原想站上前替辛桃馥說話,卻見這個“飛機頭”背后還跟著三個成年男子,立時慫了,他便擺出笑臉,說:“這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 飛機頭根本不理他,卻對辛桃馥說:“你要是識趣的,就把這身衣裳扒了,我放過你。要是你不識趣,我直接讓人動手扒了你的衣服,到時就不好看了?!?/br> 第41章 正面遇上 辛桃馥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場面,心里第一反應是:有人要搞我。 但是誰要搞他? 他腦子里立即轉過幾個可疑人物——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該想的是如何脫身。 飛機頭往前一步,大聲催促:“還不快脫?” 辛桃馥眼見他們一共四個成年人,算得上是“人多勢眾”了,他小胳膊細腿的,崔涵也是個虛的,倆人肯定打不過。而且這個飛機頭看起來也不是要講道理的,分明是故意找茬,辛桃馥根本沒法說理。 但要辛桃馥脫衣服,那也是萬萬不可的。 辛桃馥嘴上卻說:“好啊?!?/br> 飛機頭都愣了愣。 辛桃馥趁著他愣神,趕緊一個轉身,拔腿就跑。 開玩笑,這兒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嶺,這兒可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飯館呀! 他只要跑得快,不用幾分鐘就能逃到人多的地方,那個時候,就算依仗不上“熱心群眾”,也能叫來一兩個保安吧? 飛機頭看到辛桃馥跑了,也立即反應過來,立即喊道:“你還敢跑?!” “追!”飛機頭和身邊三個大男人飛快地追上去。 辛桃馥一邊跑一邊大叫:“保安!保安!打人啦!” 這一嗓子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保安打人了。 只是,保安們都識得飛機頭,而且剛剛拿了飛機頭的煙,正在角落抽著,所以沒應聲。 辛桃馥沒叫來保安,體能又不足,幾步之內就又被飛機頭那幾個人給追上了。這回,飛機頭可不能讓辛桃馥跑,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咬牙笑道:“你這小兔崽子,再跑一個我看看?” 剩下三個大男人也圍了上來,堵住了辛桃馥逃跑的去路。 辛桃馥現在可恨自己光顧著當小白臉和搞錢了,不好好鍛煉身體素質,不參加體育鍛煉,不強壯體魄……現在才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飛機頭啐了一口,徑自提起辛桃馥的衣領,狠狠道:“我說了,讓你自己脫,不聽,非要老子動手!” 說完,飛機頭把手一扯,正要將辛桃馥的西裝外套給扯下來。 這時候,卻聽到一聲斷喝:“君小少,你在做什么?” 飛機頭,也就是君小少,擰過臉去,見路燈下站著一個平頭身瘦的男人,正是相公子的助理詹姆。 君小少有點兒邀功的意思,道:“詹姆,你看這個是什么人?這就是那個辛少爺啦?!?/br> 說起“辛少爺”三字,還帶著點兒鄙夷。 詹姆說:“既然是認識的,你扯人家的衣服做什么?” 君小少氣道:“這還能是為什么?自然是為了給相公子出氣!” 辛桃馥這下才算鬧明白了,原來這人是為了相公子來的! 辛桃馥只覺這是無妄之災,冷笑一聲:“我又不認識什么相公子,不知我怎么開罪他了?” 君小少氣得臉歪:“你還敢說嘴?你明知他要穿ma的藍衣服,你就把ma的藍衣服都買了,故意穿在身上招搖,這不是故意冒犯?” 辛桃馥笑出聲,說:“我說了,我不認識什么相公子,又怎么知道他要穿什么衣服!再說了,ma是開在商場的牌子,又不止我一個人穿!你有本事就把他們家的客戶都打一遍,或者把ma老板打一頓,叫他不準把衣服賣給別人,我才算服你!” 君小少被這樣搶白,更加氣惱,捏起拳頭,活像下一秒就要揍人。 三個君小少的跟班也跟著叫起來:“你敢這么跟君小少說話!” 詹姆忙攔著,說:“夠了,這件事連相公子都不曾放在心里呢。別鬧了?!?/br> 辛桃馥整了整被扯皺了衣服,說:“那我可以走了嗎?” 君小少滿臉惱意,似乎不想善罷甘休。 詹姆便對君小少說:“好啦,你別這樣,你明知道相公子的性情,他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你這么做,反而是傷了相公子的面子的?!?/br> 君小少哼了一聲,沒說話。 辛桃馥看君小少和詹姆都挺做作的,不想理會,轉頭就走。 他徑自回包廂去,迎面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崔涵和黎度云。 原來,剛剛辛桃馥跑路的時候,崔涵也跑了。只是君小少他們顧著追辛桃馥,沒理會崔涵,崔涵便成功脫身,跑回包廂里跟黎度云說情況。 黎度云和崔涵急急出門,正好碰上返回來的辛桃馥。 看到辛桃馥毫發無損,崔涵松了一大口氣,說:“兄弟你沒事就好……” 三人又回到包廂里,崔涵嘴里非說要把經理叫來,要一個說法:“好端端的在這兒吃著飯就遇上混混了,飯店不得負責嗎?” 辛桃馥笑道:“那可不是什么混混,聽說是什么‘君小少’,怕是君家的人吧?!?/br> “君、君家……”崔涵立即就打消找經理投訴的念頭了,“怎么會惹上君家的人……” 黎度云只道:“君小少,我倒是聽說過,君家家主的孩子,在兄弟中排名最末?!?/br> “排名最末?”辛桃馥道,“智力嗎?” “……”黎度云咽了咽,“智力也是?!?/br> “還是本家的小少爺呢?”崔涵頭痛起來了,“怎么會招惹他呢?” 辛桃馥撩起眼皮,說:“怎么就是我招惹他?不是他招惹我?” 崔涵噎了一下,又道:“我、我這不是……” 說著,包廂的門被敲響了,走進來一個女服務員,手里捧著一盤看起來粉粉嫩嫩的、捏成牡丹花形的精致酥餅,放到桌面之上。 這點心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十分好看,精美得跟畫出來似的。 崔涵問:“這是什么?” 服務員笑著回答:“這是我們店的名菜‘牡丹酥’?!?/br> “怎么之前沒在菜單上見過?”崔涵又問。 服務員仍是笑著回答:“這個不是菜單上的菜,得是熟客提前預訂才能做的?!?/br> 崔涵更覺得奇怪了:“我們沒訂呀?!?/br> 服務員持續標準化微笑:“這個是相公子讓送來的?!?/br> 辛桃馥原本還覺得這一小碟的牡丹酥十分精致,現在只覺得倒胃口。 “相公子……?”崔涵一臉懵,又看向辛桃馥和黎度云,“是你們的朋友嗎?” 黎度云表示不認識。 辛桃馥淡淡說:“我也不認識什么相公子,怕是送錯人了,拿回去吧?!?/br> 服務員只得保持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把牡丹酥端走。 待用過飯后,崔涵獨自離去,黎度云則開車送辛桃馥。 在車上,辛桃馥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跟黎度云說了一遍。 黎度云聽了,才算明白那一碟牡丹酥是多么的噎人。 “沒想到這套衣服還有這樣的故事?!崩瓒仍频?,“看來,這個相公子是記恨上你了?!?/br> 辛桃馥心里也是這么懷疑的,但表面上卻裝天真:“怎么會呀?這個相公子不是很大度嗎?要不是他的助理及時出現,我的衣服都要被那個君小少給扒了?!?/br> 黎度云卻道:“就是這個助理出現得太及時了。要是君小少真把你的衣服扒了,這事情可不好善了?!?/br> 這話倒是不錯,君小少要是真把辛桃馥衣服扒了,或是弄傷了辛桃馥,事情就算是“鬧大”了?,F在沒鬧大,還成了相公子的助理挺身而出“保護”了辛桃馥,相公子事后還給辛桃馥送了一份宮廷點心示好,反而讓相公子成了個體面人,而辛桃馥受了欺負還不能發作,不但得吃下這個啞巴虧,還得念相公子的好。 黎度云又道:“我又猜一個?!?/br> “你猜什么?”辛桃馥問。 黎度云道:“你下回見面跟殷先生說起這件事,一定就晚了?!?/br> 辛桃馥挑起眉:“什么意思?” “我想,相公子會在今晚就找到機會跟殷先生說這件事,而且是從對他有利的角度說?!崩瓒仍品治龅?,“等你下次見殷先生的時候再告狀,無論你怎么說,都落了下風?!?/br> 辛桃馥一下子竟啞了。 黎度云說得好有道理! 辛桃馥想:我從前怎么會覺得黎師兄是個低情商直男? 辛桃馥又問:“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就吃了這個啞巴虧?” 黎度云看辛桃馥一眼,說:“你很聰明,你知道怎么做?!?/br> 真像黎度云所說的,相公子迅速打電話給殷先生,要約他見面。 這是相公子回國以來第一次主動邀約殷先生。 相公子自感不能太過冒進,所以在沒有好的“邀約理由”之前是不會貿然邀約的?,F在君小少的一番莽撞,倒是給了他一個好機會。 他便以“有一些需要當面解釋的事情”為由,將殷先生約到他現居的流水庭院里。 殷先生聽他說是有事,便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