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粉們都重生了 第37節
更令小機器人生氣的是,彈幕中還有些人信誓旦旦地說這是他的男朋友,而且不止一個! 太過分了這些人類! 虛偽!狡詐!還不要臉! 知情的人清楚視頻中的那位被防護服從頭包到腳的研究員就是季時卿,但大部分網友卻是完全想不到這一點的,在來回吃瓜的過程中自然也留下了不少的評論,對照來看,這些網民屬實有些分裂。 他們一邊是這段視頻下面留言說【這種人才在萊茵城有點浪費了,快點來帝都啊,我們基因研究院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另一邊又發表評論【季院長,我們機甲設計的未來靠你了,不要總跟基因病過不去,快來啊快來啊】 一邊是【歡迎收看帝國大型反義詞大賽,別人的腦子和我的腦子,別人的手和我的手】 另一邊又跑到基因研究院的官網下留言【季院長要不考慮一下轉行吧,機甲設計也很不錯啊,前途一片坦蕩】 一邊對著視頻發評說【這一看天生就是研究基因病的料,希望某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專家能夠有點自知之明,早點退位讓賢,讓更有能力的人來到這里發光發熱】 另一邊又熱切地呼喚【季院長,看看孩子們吧,機甲設計院才是你永遠的家,搞基因病的那幫都不喜歡你,但我們喜歡你!快來吧!機甲設計院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一邊是【給我導師看了這位大神的視頻,我導師自愧不如,認為這位大神對關于基因病各種藥劑的了解要遠勝于他,他待在萊茵城有些可惜了,那里各種條件都很落后,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來到帝都,只要不被惡意打壓,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邊又對季時卿說【季院長,到哪里當院長不是院長???你看他們一個個的整天陰陽怪氣你,我要是你我今天就辭職,明天就去機甲設計院上班,咱絕對不在基因研究院里受那個窩囊鳥氣!】 當然在視頻被放出去不久后,就有人懷疑這段視頻可能是偽造出來的,或許這些數據都是瞎填的,又或許是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有人找來自己的同事同學算了大半天,終于把前三步的結果計算出來,與視頻里輸入進去的完全一致,證明數據確實是真實的,至于是不是提前背下來的,大多數人也不是瞎子,就算數據是背下來的,但是他做實驗時的那個架勢,那個精準到變態的控制能力,沒個幾年肯定是練不出來的。 星網上關于這段視頻的討論越來越熱烈,原本不想插手的謝家忽然意識到,這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個把季時卿給踩下去的好機會,他們現在何不利用起來。 不過在此之前,謹慎起見,他們還是派人聯系了萊茵城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向他詢問視頻中研究員的身份,從工作人員得知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后,謝家徹底放心。 于是不久后,謝家要推出來的那位德高望重的專家尚詠發聲,表達了一下對視頻當中那位研究員的認可,感嘆后生可畏,并希望季時卿能夠將這位研究員早日給調到帝都的研究院來。 尚詠的發言把這件事的熱度推向高潮,加上水軍把那位研究員夸得天花亂墜,這件事到后來漸漸演變成,季時卿如果就是不將視頻中的那名研究員給調到帝都來,他有問題,而如果那位研究員在來到帝都以后做不出成果來,還是他有問題。 直到此時,這件事終于可以收網。 由陸以衡帶頭,轉發了那條視頻,直接點名視頻中的人就是季時卿,沒等關注此事的網民朋友們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為網友們診斷了好幾天脫發問題的唐鈞緊隨其后轉發視頻,同樣稱呼視頻中的主角為季院長,接著是季昱,到最后就連皇帝陛下也出面,證實視頻中的人就是季時卿。 在星網上網友們懵逼了,傻眼了,停杯投箸不能食,拔鍵四顧心茫然。 他怎么可能是季時卿呢?不是一直都說季時卿在基因病研究方面沒有任何作為的嗎?不是說他整天在研究院里就是混日子的嗎?甚至前段時間因為季時卿在機甲競技賽上大出風頭,還一度有人懷疑他是在基因研究院里搞機甲設計了。 這怎么就能是季時卿呢?怎么可能是季時卿? 這不科學,有點離譜。 原本熱熱鬧鬧的各大論壇,因為這個爆料而陷入詭異的沉默中,謝家更是有人氣得破口大罵,他們忙活來忙活去,卻是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他們再去聯系萊茵城里的那位研究員卻再也聯系不到了,他們立刻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可對方怎么會知道他們在萊茵城中的線人?并且還找到聲線相似的人偽裝成他? 謝家懷疑是他們自己家出了內鬼,這可是一件大事,必須得好好徹查一遍,而他們不清楚對方是否還有其他后手,星網上的局勢一時恐怕無法扭轉。 許久后,網友們終于回過神兒來,看了看自己還健全的十根手指,謹慎地發表回復。 【我一時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紫微星】 【說算吧,這位季院長都當了好幾年的院長了,但說不算吧,好像也不太對】 【真的是季時卿嗎?包得這么嚴實,鬼能看得出來】 【假的吧假的吧,這要是真的我今晚不得吃shi嗎】 【上面吃shi的時候直播嗎?給個房間號我想看看,我不是獵奇,就是想研究一下人類吃shi時的面部神經變化】 【應該是真的,陛下都開口了】 部分網友仍是將信將疑,緊接著萊茵城基因病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出來發聲說,這段視頻是季院長在來到萊茵城的第三天對從萊茵藥廠中的藥劑進行檢測的片段,全部真實,所有的數據也都是季院長當場計算出來的。 下面還有工作人員說了一樁關于季時卿的趣聞,說季時卿第一天來到他們的研究中心時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他們之前他們算了將近半個月才算出的結果是錯誤的,并且當場給出正確答案。 網友們大為震撼,這個人設跟他們之前了解到根本一點都不符合。 【這么說的話,前段時間不是有個禿頭控訴季時卿為了折磨他,總是讓他重新計算同一個數據,他那是真的算錯了吧】 【總感覺像是個段子,但想想當時季時卿在機甲競技賽上的表現,又覺得一切不是沒有可能,誰規定天才只能在一個領域上研究?】 【那請問為什么季時卿當了五六年的院長,沒有做出一點成果來?】 【樓上以為制藥是動動嘴皮那么簡單嗎?前兩任院長當了好幾十年,也沒研究出什么驚人的成果來??!】 網友們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像是受了當頭一棒,陡然清醒過來,是啊,前兩任院長在任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做出什么東西來,為什么他們就這么難以忍受季時卿待在這個位置上呢? 唐鈞與季昱看到時機成熟,順勢將這些年曾在星網上指控季時卿的人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來,他們中的有些人早已經銷聲匿跡,之前一直有人揣測他們是被殺人滅口了,但其實是因為誹謗造謠吃了官司,進了局子,也有些人偷偷改名換姓,現在正在謝家的藥劑公司中任職。 年輕的網友們終于開始意識到這里的水太深,他們根本玩不過,他們自以為自己是正義的化身,卻沒有想到那正義是否是只有一張虛偽的外殼,里面卻在藏污納垢。 【他們的心好臟,套路好多,我要回家】 【我真的去吃shi了,拜拜了兄弟姐妹們】 【上面的兄弟留個直播的房間號,另外季時卿真的有視頻中那么厲害嗎】 【上帝給他開了一扇門,又給他開了一扇窗,還給他推了一面墻,最后把直升機派到門口,這就是天選之子嗎?】 【季院長還有可能再回去研究機甲嗎?】 【那個你們先聊著,我去把我這兩年的評論刪一下】 無數的網友在下面默默加一,只是這些年吃瓜的時候嗶嗶的話有點多,一時間還真找不全。 萊茵城一事看起來直到此刻才算是徹底了結,謝家多年來費盡心思在大眾心目中樹立的良心企業愛國企業的形象轟然倒塌。 而網友們頓時對季時卿這位院長充滿興趣,想要知道更多關于他的真實的事跡,從前看到有人在星網上夸他,他們都覺得那是胡編亂造的,是他的水軍,如今迷霧被撥開,人們才能從那些文字中看到幾分真實的他。 天才總是會被眾人偏愛的,這些愛原本就該屬于他。 再過半個月就是新年,寒冬的傍晚,季遠又一次來到小區的外面,他站在門口,卻久久沒有動作,最后還是季昱發現了他,將他帶了回來。 他坐在客廳里,望著窗下怔怔出神。 在前世的時候,季遠就常常這樣望著某一處發呆,季昱一直想要知道他在看些什么,直到后來的某一日,季遠喝醉了酒,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匣子望著房間的角落無聲流淚,他聽到他叫了一聲哥。 從樓上下來一號誒呦了一聲,把陷在回憶里的季昱嚇了一大跳,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想不明白怎么一個人工智能都能一驚一乍的。 一號走過來,驚訝道:“主人你看,這不是季遠嗎?兩天不見,他怎么這么——” 一號忽然捂住嘴,無辜地看向季時卿,“抱歉主人,我看到季遠,陰陽怪氣補丁包一不小心被自動激活了,我不是有意的,季遠他不會怪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注: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李白《行路難》 第42章 季時卿走過來,一號對他眨眨眼睛,看起來真的很無辜。 季遠從沙發上站起身,低著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一號剛才的話。 季時卿倒是沒想到季遠今天會回來,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昨天才放了狠話從這里離開的。 季時卿對一號道:“行了,你去廚房倒杯茶來?!?/br> “好的?!币惶枒?,轉身向廚房走去。 昨天晚上季昱一夜沒睡,今天又跟陸以衡他們忙活了一天,正倒在沙發上瞇著眼昏昏欲睡,聽到一號要去廚房倒茶瞬間支棱起來,他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手邊的抱枕被他不小心碰到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季時卿轉頭向他看去,季昱干笑一聲,道:“那個還是我去吧?!?/br> 他實在不想等會兒跟他二哥一起跑到衛生間里抱著馬桶吐,那場面簡直不敢想象。 一號回頭看向季時卿,季時卿點頭道:“那讓他去吧?!?/br> 季昱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雙腿向廚房走去,他為這個家付出實在太多,希望他二哥看在他這么勞心勞力的份上,等會兒說話前能過一下腦子。 一號擔憂地向季時卿問道:“季昱沒做過飯,等會兒不會把廚房給炸了吧?” 季昱無奈道:“我沒那么蠢?!?/br> 一號點點頭,哦了一聲。 季昱總覺得一號的哦意味深長,充滿某種嘲諷,當然也可能是他自己多心。 要是把一號給拿出去遛遛,誰能相信這只是個人工智能? 帝國內的人工智能要是都一號這樣,仿生人占領帝國真的指日可待。 季時卿在沙發上坐下,抬頭看了季遠一眼,問他:“今天過來有什么事?” 季遠從季時卿下樓后就一直低著頭,直到季時卿此時開口,他才抬起頭,望向他的這位兄長。 現在他就坐在沙發上,柔和的燈光落在他銀色的半長發上,與他曾在夢中見過的場景一模一樣。 季遠恍惚了一下,竟不敢確定自己此時所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他。 只怕夢醒過后,他仍是一個人孤零零被扔在那座荒蕪的花園里,所有的灰色彈珠都被埋進漆黑的地下。 “哥?!奔具h低低叫了一聲,如同他在夢中那樣叫道。 季時卿確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聽到季遠這樣叫自己,一號在旁邊小聲提醒他說:“沒喝醉,沒發燒?!?/br> 季時卿微微后仰了些,問道:“怎么過來了?是公司出事了?” 季遠嘴唇微動,張張合合,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他曾無數次在夢中、在現實里、在每一個抬頭錯眼間看到他,他期待能得到他的回應,然而最后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消失。 他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對季時卿說:“沒有?!?/br> 季遠再次低下頭,他的眼眶盈滿淚水,他不敢去看季時卿。 他看到他時,就無法控制地想起前世的種種,他小時候每天不舍得離開一步的哥哥,到最后卻是一個人死在那座荒涼寂靜的莊園中,此后那莊園對季遠來說,更似一座墳墓。 他早早地把自己埋進那座墳墓中。 他不知道眼前這一切是否還在過去的時空當中,他的兄長是否又是過去的他? 而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真的在拯救他,還是給他們自己的一點可恥的自我安慰? 當季遠抬起頭時,他的四周都是他的兄長,他們有的站在沙發旁翻閱手中的文獻,有的停在樓梯的轉角垂眸看他,有的坐在窗前,望著遠方。 季遠看向他們,腦中一片空白,他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到最后他們全在他的面前死去。 胸腔中的那顆心臟好像也在這一瞬間被揉碎,落進一眼望不到頭的深淵里。 許久之后,當那劇烈的疼痛漸漸退去,眼前的場景變得清晰,季時卿仍坐在沙發上,正支使一號過來幫他看看。 一號沒有立即過來,他非常擔憂地道:“主人,他這會不會是要釣魚執法?” 季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