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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挑起一邊眉毛,好笑地勾起唇角。 戚瑤轉開眼,看到床上花花綠綠的鴛鴦被里,露出了信紙的一角。 她向那方張開手,信紙自行飛到她掌心之中。 徐令直起上半身,警惕地看著她手中的東西。 “好眼力?!?/br> 他嘴硬著,用茶杯擋住小半張臉。 戚瑤一垂眼,就能看到信紙上的字。 她快速掃過一遍,面無表情道:“師叔要投靠垂花宗?” 徐令一笑:“對。據千歲樓的線報,當年的垂花宗遺眾逃出仙界后,大多散落在凡世煙花之地,繼續吸食凡人精血修行。我常年泡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待時機?!?/br> 他的一雙桃花眼越過茶杯沿,冷冷地看著戚瑤:“既然仙界不容我,那我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br> 他放下茶杯,起身,一步一步靠近戚瑤。 “今早我良心發作想放你們三人一馬,誰知你這個新鮮漂亮的小寶貝居然親自送上門來?!?/br> 他俯下身,溫熱的吐息灌入戚瑤衣領,“不如,就做我的第一個爐鼎吧?!?/br> 他的輪廓完美至極,即使湊得這樣近了,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反而美得愈加攝人心魄。 戚瑤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徐令舔了下后槽牙,彎下腰勾住戚瑤膝彎,一把將人抄起,扔到床榻之上。 戚瑤倒在鴛鴦被里,指尖不自覺地繃緊。 徐令看了她一眼,抬手抽掉自己的玉簪,三千青絲順肩而下。 他站在床前,單手解衣帶。 一邊解,一邊觀察戚瑤的表情。 此時戚瑤已經坐了起來,盤腿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瞧得徐令心里發怵。 “你是不是想說,怎么還不跑?” 她將徐令的心里活動復述得一字不差。 徐令大驚,下意識揪緊快要露出胸口的衣領。 戚瑤站起身,與徐令擦肩而過。 徐令嘆了口氣,口型一句“我的小祖宗”。 他一手抓著半敞的衣襟,一手趕在戚瑤開口之前,又丟了四五個高級咒印出去,整間房被加持得好像一口金鐘。 戚瑤:“擔心隔墻有耳?” 徐令點頭,一邊迅速整理儀表,一邊悶聲道:“這把師叔認栽。你能不能告訴師叔,你是怎么瞧出師叔的把戲的?” 戚瑤頗為大方:“好?!?/br>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以師叔的功力,如果你不想給我看那封信的話,我絕對拿不到手?!?/br> “第二,師叔湊過來時,每一個動作都有停頓,明顯是在等我的反應?!?/br>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br> 聽到這里,徐令停下一切動作,認真地看著戚瑤。 戚瑤:“師叔你耳朵紅了?!?/br> 此言一出,徐令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他坐到茶桌邊,點起玉煙斗,把自己藏進白煙里。 戚瑤收回手指:“所以,師叔,不要妄想用那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來糊弄我?!?/br> 徐令匿在白煙里,終于平靜許多:“不愧是上卿府的貴女,真是智勇雙全?!?/br> 戚瑤:“過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師叔的話半真半假,這里的確是垂花宗的聚集地。但我想象不到,師叔假意投靠垂花宗,到底意欲何為?” 徐令側過眼:“我是真心投靠垂花宗?!?/br> “你不是?!?/br> 戚瑤說得斬釘截鐵,“我相信你不是?!?/br> 徐令笑了:“我素來臭名昭著,你憑什么相信我不是?” 戚瑤:“因為你是我親選的師尊?!?/br> 徐令吐出幾個煙圈:“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在拜師儀式上,為什么會選擇我?” 戚瑤:“因為旁的仙師都太過勢利虛偽,只有你,無論我是怎么樣的我,都好好地接納下了?!?/br> 徐令捻著細煙桿許久未動,遮面的白煙漸漸變得透明。 戚瑤:“而且我覺得,你并不是傳聞中的那樣。他們都說你同玉清仙尊水火不容,可我分明在攬月峰看到了一尊巨大的鎏金玉清像,我想,你至少是懷念她的?!?/br> 聞言,徐令忽然警惕起來:“你進過神殿了?” 戚瑤點頭。 徐令:“你還發現了什么?” 戚瑤搖頭:“我一靠近神像就會出現幻覺,所以,什么都沒有發現?!?/br> 徐令松了口氣,轉開眼:“你說得不錯,繼續?!?/br> 戚瑤:“雖然同玉清仙尊的關系只是很小很小的線索,但我認為,在這一點的基礎上推演,就完全可以將你推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br> 她頓了一下,續道:“師叔,你想知道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F在,輪到你了?!?/br> 徐令深吸一口氣,掐滅煙斗,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紙團,鋪平。 戚瑤認出,那是昨晚從老人背上摘下來的傀儡符。 徐令用指尖點著符腳的纏枝花紋: “我追查垂花宗追查了很多年,我想進入垂花宗確認一些事情,最近這段時間,是垂花宗十多年來出沒最頻繁的時候。我不能再等了?!?/br> 戚瑤:“臥底?” 徐令:“沒那么大義凜然,只是為了一些私事?!?/br> 戚瑤:“你不能去?!?/br> 徐令挑眉:“為什么?” 戚瑤:“這話你不會說出口,但我知道,此行兇險無比,你抱了必死的決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