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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手指:“小師侄,你湊近一點,莫要被讓旁人聽到……” 戚瑤依言湊了過去,徐令對著她的耳朵,晃了晃指間的鈴鐺。 叮鈴—— 戚瑤眼前一黑。 . 等戚瑤再醒來時,已是晨光大好。 邵棠在對面的吊床中坐起,也是剛睡醒的樣子,半睜著眼睛向戚瑤問早。 “早?!?/br> 戚瑤回她。 邵棠眼中戚瑤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她懶懶地掃了戚瑤一眼,頓住,揉了揉眼睛,又仔細去瞧她。 “阿瑤,” 邵棠睜大雙眼,“你筑基了?!” 什么? 戚瑤掀起眼皮望著邵棠,并指作訣,去探自己的丹田—— 不錯,她的丹田的確拓寬了不少。 可是…… 邵棠一激動,險些翻下吊床,她干脆踩實地面,趿拉著靴子向戚瑤跑去: “你自己看不到的,我能看到,你的經脈里流淌著紫色的修為,那是筑基期的標志?!?/br> 她扒著戚瑤的吊床邊,滿眼傾慕:“快,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戚瑤隨著吊床晃了一陣,始終垂著眼,沉默不語。 她昨晚并沒有什么奇遇,唯一可以懷疑的,就是徐令那盞“蜂蜜水”。 于是,她抬眼:“徐令呢?” 她直呼其名,把邵棠駭得一跳。 “徐師叔……” 邵棠循著話頭四顧,可仙姝觀中哪里還有徐令的身影。 這時,另一角的李長玉舉起手:“天快亮的時候,我在半夢半醒之間,見過徐師叔?!?/br> 戚瑤轉開眼,涼涼地看著他。 李長玉縮了縮頸子:“他說……他說凡世不安全,讓我們快些回仙界去。他……他要上花樓逍遙了?!?/br> 他磕磕絆絆地說完最后一句話,就像是受了什么屈辱,一張臉漲得通紅。 “聽他的?!?/br> 戚瑤跳下吊床,半跪著穿靴子,并不抬頭,“你們先走一步,我去花樓抓人?!?/br> “阿瑤……”邵棠抓著戚瑤的手,欲言又止。 走,她不放心戚瑤一個人在這里;留,人家師徒的事她又不好干涉。 戚瑤拍拍邵棠的手背: “不必擔心,我自己選的師尊,我自己尋回來。我相信他不會任我淪入危險之中,即便他當真袖手旁觀,我也算看清這份師徒情義,就此死心也好?!?/br> 她難得一口氣說這么長一段話,邵棠不好駁她,只得道:“好。我和長玉兄再在此地等你一日,無論去留,都記得給我們遞個消息?!?/br> 戚瑤頷首,反手召出青云劍,就出了仙姝觀。 她剛剛,又口是心非了。 她去花樓,并不是想翻徐令的風流案,她是想去找他問清琉璃盞的事。 徐令一口氣送了她這么多修為,又趁她熟睡時一聲不吭地走,總給人些再也不會見面的錯覺。 她隱隱覺得,徐令不肯告訴她的事,絕對不是小事。 . 戚瑤憑著記憶,找回到花樓前。 花樓大白天的上著鎖,門前貼著一張告示,上邊寫著“今日歇業,暫不接客”八個大字。 戚瑤伸出兩根手指,撫平告示的邊角,暗自罵了一聲“徐令老賊”。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做“翻墻進花樓”的諢事。 戚瑤從墻頭一躍而下,拍了拍手心里的土。 這花樓四下皆是高墻,中間布了些游廊水榭、假山池塘,三層小樓貼著東墻而立,一層一層的,全是雕工粗陋的榆木窗子。 四下里靜得駭人,所有的窗前都落了紗簾,廊橋與亭臺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戚瑤踩著濕乎乎的柳葉,慢慢繞過假山。 這時,一只手從她身后伸出,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戚瑤一手扣住那人掌側,另一手以肘迅速后擊。 那人受了戚瑤一肘,卻竟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連氣息都沒有錯動一瞬。 不等戚瑤再做掙扎,那人便足下一點,帶著戚瑤由窗進入小樓。 砰—— 那人松開戚瑤,轉身合上窗子,同時在屋中多加了兩個復雜的法陣。 戚瑤靠在茶桌上,緊盯那人的背影。 “你來這里做什么?” 徐令揉著心口轉身,那里剛剛被戚瑤懟過,疼得緊。 “來抓人?!?/br> 戚瑤淡淡道。 “抓我嗎?” 徐令指著自己的鼻尖,笑道,“我來花樓不是很正常嗎?你第一天認識我?” “可是今天花樓歇業?!?/br> 戚瑤看著他,將“歇業”兩個字念得很重。 徐令笑容一僵。 戚瑤繼續道:“你在這,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徐令摸了摸鼻尖,走到茶桌旁,拎起桌上那只粗制濫造的粉色茶壺,倒出一杯隔夜茶,默默喝著,不作聲。 戚瑤:“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徐令收起笑意:“這不是你該管的事?!?/br> “好?!?/br> 戚瑤快速應道,“師叔的私事我不管??勺蛲淼牧鹆ПK是什么意思?你在交代后事?” 聽到琉璃盞,徐令的神情松動了些許,他轉過臉,溫聲道:“來,給師叔講講,你到什么境界了?” 戚瑤“嗤”了一聲:“明知故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