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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夫人記起以前,還需慢慢服藥和引導?!?/br> 直到大夫走后許久,趙濟站在門外不敢開門進去。屋里傳來她脆脆的聲音,迎春和雙蘭正在旁侍奉著。也不知怎的,顧年年醒來之后便不認得眾人,尤其是對趙濟反應最大。 想起方才小姑娘白著臉蜷縮在榻上,眼里都是戒備的神色,趙濟心底頓覺痛的厲害,仿若有無數把利劍穿過一樣,刺的他鮮血淋漓。 屋里,迎春哄著顧年年喝了一碗雞湯,“夫人,這準備了一些您往日里最愛吃的糕點,用一些吧?!?/br> 顧年年雙手環住腿,蜷縮在一旁,搖了搖頭。自己醒來便見到一個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的男人,還自稱是她的丈夫,還有這兩個女子,說她是她們的夫人。 可自己明明記得大哥剛考中了秀才,她在家幫著謄寫書籍掙銀錢,攢盤纏給大哥往后進京趕考用。顧年年想到這覺得頭通的厲害,伸手撫上了額頭。 觸摸到厚厚的紗布,顧年年記起這個叫迎春的丫鬟說自己從樓上摔倒,這才不記得很多事情。 “夫人,”迎春見顧年年久久不說話,擔憂道:“可是有哪里不適?” 迎春話未說完,旁邊的雙蘭猛的起身就要去找大夫。 “我,我沒事?!鳖櫮昴晷÷暤慕凶×巳?。二人眼神里的擔憂不似作假,難道自己真的忘掉了很多事情? 晚上的時候,顧年年沒用旁人侍候,自己穿上厚實的大氅。低頭瞧著自己身上華貴的布料,顧年年抿著唇,對于自己是將軍夫人又信了幾分。 等到回了將軍府,剛撩開簾子,便見到之前那個被稱作將軍的男人立在馬車旁。他長的很是俊俏,就是熱烈的眼神讓顧年年覺得不適,再加上他周身冷冽的氣息,顧年年有些怕他。 見他伸手要扶自己,顧年年貝齒輕咬,面上帶著猶豫。趙濟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想了想伸手將馬凳擺好,而后退到一旁。 小姑娘一步步踩著馬凳下車,趙濟在一旁緊緊的盯著,大有立馬上前扶住人的架勢。 下車之后,瞧著陌生的院落,顧年年彎彎的眉毛擰在一起。自己家不甚富裕,這群人也沒有騙人的必要。待走近了屋里,瞧著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房間,顧年年垂著眸子坐到了一旁。 迎春和雙蘭將室內的蠟燭剪好之后扣上燈罩,而后退了出去。外室便只剩下顧年年和趙濟。 顧年年有些緊張,若是她真的是將軍夫人,可這人是朝廷命官,真正的驕子,為何要娶自己?帶著疑惑,顧年年偷覷坐在一旁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錦袍,上頭已經有了許多的褶皺。他靜靜的坐在那,一只手握拳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端著茶盞不動。 正當顧年年想再看看時,就對上了男人帶著哀愁的目光。 顧年年一愣,心里劃過酸澀。她正當奇怪自己的反應時,男人淡淡的道:“年年,我知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我是陌生人?!?/br>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想起我,”說著趙濟站起身,“這幾日我去旁的房間睡,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趙濟頓了頓,狹長的眸子盯著小姑娘緊張糾結在一起的手指,找補道:“或者告訴迎春和雙蘭?!?/br> 等男人走后,屋里的氛圍頓時輕松起來,顧年年惴惴不安的在屋內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書桌處拿起筆墨開始寫字。 第50章 夜里見她 顧年年眉頭皺著,想寫信問問兄長和母親,關于自己的婚事。墨水散發出好聞的香氣,顧年年認出這是上好的硯臺。寫下幾個字后,顧年年停住筆。 筆尖的墨汁滴在紙上,洇開一團黑色。 若是這個叫趙濟的有所圖謀,那她寫的信不一定能送到家人的手上,反而會引起他的注意。若是事實就像丫鬟所說,她二人感情甚好,是一樁上好的婚事,那她這封信寄到家人那豈不是添堵? 顧年年將筆放好,心里有些煩躁。 夜深露重,顧年年尋了衣柜里的寢衣換上,材質用料光滑綿軟,是顧家買不起也舍不得買的料子。再往旁邊看去,是男人的衣裳。 顧年年垂著頭將柜子關好,而后躺在床榻上睡不著。腦子里一會是和家人相處的畫面,一會是在醫館時男人疲憊的雙眼。 床帳外頭的蠟燭燃著,噼里一聲輕響嚇顧年年一跳。她坐起身子,用被子將自己裹緊縮在角落里。眼睛紅紅,面上帶著委屈。 她害怕。 書房里的趙濟還是穿著白日里的衣裳,坐在書桌后處理公務??墒鞘种械墓戳税腠懷劬σ参磩拥胤?,思緒早就飛走了。 今日她防備的眼神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甚至還不如他在武陵村住在顧家隔壁的時候。趙濟垂下眸子,一臉的寥落。 將公函整理好,趙濟合衣躺到里間的小榻上。此處本是臨時休息而設立,所以只能勉強躺下。趙濟睜著眼睛,在想顧年年是否睡著了,有沒有覺得冷。 思緒飄散,讓本該睡著的趙濟越發的清醒。想了想趙濟索性起身,推門走了出去。待走到了主院,只見室內還可見昏黃的光。 趙濟劍眉緊蹙,莫不是她不舒服?一想到她難受,趙濟心里就堵得慌。他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子,輕輕一推,門開了。 趙濟閃身進了屋內,他悄聲的立在屏風后,仔細的辨認床帳內的動靜。聽了半刻鐘之后,確認帳內的人已經熟睡,趙濟小心翼翼的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