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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黑的眸色直盯得小郡主心底發虛,斂眸不敢與他對視,借故道:“我,我去看一眼大哥……” 兇悍而曖昧的吻已不容分說地落下來。 傅長凜已見多了她身后追求者之多,為權勢或為前程,抑或是為財為色,總之多如牛毛。 這位皇室里年歲最小的寶貝疙瘩,還有一眾不勝枚舉的好哥哥。 而今,卻還要再添上這么一個她心心念念七年的大哥哥。 傅長凜懲罰性地吮了吮她舌尖,忽然將人抱起抵在緊闔的木門背后,在她溫熱的唇齒間行兇。 少女眼角漸泛出濕紅,眼皮亂顫。 那鴉羽一樣豐密的睫毛每顫一下,都似撓在他的心上。 小郡主在氣竭的前一瞬終于努力掙開了他鐵一樣的禁錮。 她含著滿眼淋漓的水光,埋在傅長凜懷中淺淺地喘息。 男人音色啞得嚇人:“回京之后,我便去向臨王爺求親,來娶糯糯好不好?” 他已與這彎小小的月亮錯失太久,漫長且煎熬的等待近乎能夠將人逼到發瘋。 小郡主聞言卻黯然斂去了眼底的水光,躲閃著不肯開口。 傅長凜遂將懷里的小郡主微微松開一點,探詢地望一眼她晦暗的神情:“糯糯?” 小郡主抿了抿唇道:“那你可能保證……這一次,必會如約而來?” 傅長凜心底乍然刺痛,揉著她一片緋紅的眼尾,起誓道:“能得此幸,縱有萬死我亦必定如約?!?/br> 他在少女蓬軟的發頂落下極淺的一吻,忽然伸手探向她領口。 小郡主乍然一驚,當即拼命往他懷中躲,卻被他粗礫的指腹摩擦過頸側的軟rou,勾出一條細細的銀鏈來。 上頭赫然墜著他臨行前留下的那枚扳指。 這信物所象征的,乃是整個根系盤虬的傅家。 傅長凜吻過她潮紅的眼尾:“臣身家性命早已盡皆交在糯糯身上,哪日惹了小祖宗不痛快,立時便能將臣踢出門去?!?/br> 小郡主一時被他逗笑,略歪一歪腦袋,口音黏糯道:“我也不舍得,讓你無家可歸的?!?/br> 傅長凜深深一怔。 他果然已是個極為幸運的人,兜兜轉轉幾經波折,卻也總歸沒有遺失這彎瑩瑩的月。 只是小郡主樂意,臨王府上下卻未必輕易松口。 據傳臨王楚承與他的兩個兒子皆武功不弱,動起手來,大約要比傅鶴延那頓鞭子下手更黑一些。 —— 陸十率援軍掘開泥層,鑿破凍土,從幽誅關直挖到寺院的內門。 楚流螢一干人獲救時,正圍在一起玩沙盤推演。 傅大丞相與少年天才楚世子已僵持數輪不下,盡皆想要將小郡主的領地圈入自己麾下。 這位小祖宗本人干脆撂下挑子,放任這兩尊大神爭得你死我活。 她才咬下一口溫熱酥甜的點心,那道冰封多日的暗門忽然被叩響了。 有一道極溫柔清然的聲音,含著哭腔輕喚道:“囡囡……” 是地地道道的一句江南話。 她的母親,臨王妃白竹嫻。 小郡主霍然站起身,甚至一時帶倒了身后的木凳,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少女顧不上束發提燈,披散著滿頭烏壓壓的云鬢直踏上長階,打開了暗門。 傅長凜與楚敘白緊隨其后。 這一場救援,用時僅僅十七天。 陸十在丞相府中接到信報當日,便求得傅老太尉修書一封,直遞北疆戍邊軍,命其北出幽誅關,一路向西北方向挖掘。 爾后聯絡起臨王府、白家國公府,甚至連玉香樓中蟄伏的沈斂都被他勸動。 天和城一半的勢力相集結,直下幽誅。 沈斂乃是七年前楚敘白舊部,甚至已是其中堪為第一謀士的存在。 小郡主飛撲進母親懷里,拿手帕輕柔沾起她滿面的淚痕:“母親?!?/br> 她安撫過母親,才端端正正向父親與二哥哥施了禮。 楚敘白自她身后緩緩踏出來。 臨王楚承先是一愣,一旁默然觀望許久的沈樓主已轟然跪下,悵然恍如隔世一樣道:“主上?!?/br> 全須全尾,眉眼如初。 楚承難禁地紅著眼眶,重重按著他的肩角,滄??畤@道:“回來便好?!?/br> 大家一同歸來,便很好。 返程的雪道坎坷難行,小郡主踉踉蹌蹌走出兩步,便被傅長凜止住動作,松松抱了起來。 他才將人掂量兩下,前頭專心趕路的楚敘白忽然回過頭來,朝小郡主伸出一雙手:“來?!?/br> 場面一時僵持,少女只得乖覺地投入哥哥懷中。 “無名無分,于禮不合?!背捉舆^了輕且軟的小郡主,寶貝似的抱走了。 眾人在北愴州城內休整過一晚。 極北境的天穹之上星河微明,高懸的銀月拋下萬丈如紗似羽的薄輝。 整座城池已然沉沉睡去。 冰雪還未消退,石桌上兩人微微側眸對視一眼,爾后淡笑著碰了碰杯。 幽誅關輝明的月高懸一如當年。 傅長凜曾與楚敘白是極為投緣的故交。 當年皇帝指婚,楚敘白面色不善,卻亦只默然瞧著少年傅長凜接下了圣旨。 他家中的幺妹圓軟又漂亮,乃是臨王府闔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 她本不必做皇帝用以牽制朝中勢力的工具,奈何這小祖宗心甘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