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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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娘子是聰明人,當知圣意何為才是,吾只是個傳話人,蕭娘子是陛下親賜婚的將作監之妻,六禮皆全,便也算得上是王宅女主人,所以今夜子時,還請娘子前往秋官為罪人收尸,陛下念及將作監往日之功,特赦免其家中親族,革去官職與功名,留全尸。說罷,高延福拿出一塊拇指大的金符,此符可讓娘子于宵禁中通行。 金符交至顫顫巍巍的手心中后高延福又道:這是圣恩。 蕭婉吟抬頭直直的盯著高延福,言語與神情似乎并不一致,遂替牢中的人跪恩道:罪人王瑾晨之妻攜王宅上下,叩謝圣恩。 秋官 黃昏的晚霞漸漸消散,夜色悄然降臨,內臣在秋官停留許久直至入夜才進入大牢,未防變故,秋官大牢附近增派了禁軍看守。 內臣帶著一名隨從進入牢中一路抵達關押王瑾晨所在的囚牢外。 噠,噠,噠 這次不是來俊臣,又換了其他人么?王瑾晨閉目背對,只憑腳步聲與來人身上的氣味便判斷出了并不是頻繁造訪的來俊臣。 你是如何知道吾非來中丞的?內臣開口道。 聽見聲音別于平常男子后王瑾晨轉過身,內臣? 吾是陛下的親信,司宮臺監,不過你應該只認識高延福吧,他常在外朝走動,故你見得多一些。內臣道。 王瑾晨微瞇起雙眼,圣人竟派司宮臺之長前來,旋即握著牢住站起,是我猜錯了天心么? 是我們所有人都猜錯了天心,內臣進而道,你是兩榜進士出身的才子,圣人為你多次破例,不過上十出頭的年紀便一身紫金魚袋,圣眷未諫,又有宰相求情,但誰能料到呢。 內臣無奈的搖頭,天心,難測。 王瑾晨聽后顫抖著向后退了幾步,旋即向前,似瘋了一般,不應該,圣人沒有理由殺我。 你可聽聞,天子殺人,還需理由?內臣道,又朝身后揮手。 隨從端著木托盤上前,盤內有酒一壺空杯一只,內臣望著驚恐萬狀的人,汝還有何心愿? 我忘了,王瑾晨癱坐在地,君要臣死,臣豈有活路。 內臣長嘆道:富貴險中求,汝盛寵一時,卻難能一世,短短幾載,功名利祿皆全,終歸曾是讓人羨慕的。 功名利祿王瑾晨攥著下裳,只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罷了。 陛下特許了汝一個恩情,讓高延福去通知了汝的繼室,今夜她會過來收尸,汝便安心去吧。說罷,內臣親自將空杯斟滿酒。 王瑾晨紅著雙眼,顫顫巍巍的接過酒杯,圣人之恩,好生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 阿耶說了什么,大家猜吧,文開頭有伏筆,女主現在是二十幾的年紀,往前推算是出生在670680之間 第153章 新生 神都的夜晚,上空烏云密布,藏在云端的雨水像要隨時傾瀉一樣,山的另外一頭時而傳來電閃的光亮,坊與坊之間的過道以及街道有幾隊金吾衛正在巡邏,平日里最為嘈雜的集市至夜后變得無聲無息,而坊間卻歌舞升平格外喧囂。 城南修文坊的臨坊尚善坊內有幾座親王府與公主府,高聳的樓閣上站著主仆二人。 主人負手而立,一襲紅袍,俯視著正南方的修文坊,坊內有座雍王府乃是坊間最大的府邸,然卻死氣沉沉,旁側有處小上許多的私宅,宅內燈火通明。 隨著起舞的寒風吹動懸于梁下的燈籠,紅袍的目光閃爍,先太子賢,圣人嫡次子,容貌俊秀,繼兄太子位,后因罪被廢,流巴州,不到一載為丘神績所逼,自盡巴州,圣人復追其雍王,有妃房氏,生長子李光順,良娣張氏生次子李守禮,這是國朝史書中有載之事與人,然雍王還有兩位孺人以及一位王姓的媵,其中王氏不為人知。 紅袍洞若觀火,盯著私宅一動不動,先孝敬皇帝弘,圣人嫡長子,猝于上元二年,年僅二十三歲,先皇后裴氏因悲傷過度,于次年崩,并未留下子嗣,孝敬皇帝乃高宗與圣人之愛子,年少聰慧,仁愛孝順,圣人愛之甚篤,諸子所不能及也,弘太子猝后,二圣不勝悲痛,遂改舊例追為孝敬皇帝,東宮軼事,孝敬皇帝未曾納妾,卻有得其恩寵的左右內人,孝敬皇帝故去后,內人不知所蹤。 既為軼事,主人又是如何知道的?穿著樸素的仆人問道。 紅袍瞇起雙眼,行走御前,哪能一無所知呢。 主人為何要在今夜提起兩位先太子之事?仆人不解道。 來俊臣盯著正前方,沒什么,只是我的推測離不開這些枯骨。 仆從聽不懂他的話,卻也不敢再多問,來俊臣走到欄軒一角,喃喃自語道:先孝敬皇帝故去多年,又有誰記得他的容貌曾冠絕長安呢,恐怕只有最疼惜他的雙親了吧。 哐當! 散發著香氣的酒才剛下肚,空杯旋即落地,酒中藥效便開始發作于全身。 杯子并未摔碎,只是滾落到了牢房外,王瑾晨卷縮在地,面露猙獰,全身顫抖。 漸漸的四肢越發沒有力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連呼吸都感到極為困難,痛苦卷縮了一會兒后便沒了任何動靜。 內臣見狀命隨從叫來獄吏,適才進入牢房,隨從端著酒在眾多獄卒間穿過,獄吏走入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嚇了一番,臺監,這 這是圣意。內臣道。 獄吏這才將牢房們打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內臣走到王瑾晨身側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后輕嘆了一口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臺監,他?獄吏害怕道。 不要動他,圣人有旨,子時會有人過來收尸,在此之前,爾等定要看護好尸身。內臣吩咐道。 喏。 修文坊 主母處理著王宅的后事,此宅乃皇帝所賜,雖未下旨收回,但蕭婉吟知道日后再也不能居住于此。 自高延福來后,府中便時有哭聲傳出,蕭婉吟安撫著小環,詢問道:你可知她將你的身契放在何處,若在祖宅,你可返回越州,她的后事我會料理。 這下,小環的哭聲越發大了,哽咽著回道:小奴的身契郎君早已給了小奴,還請了官府作證。 如此說來,你便是自由之身。蕭婉吟了解道,于是從旁邊的桌案上推出一個大箱子,里面有二千貫銅錢,雖不能在神都與長安買宅子,卻也夠其他州府的宅地了,這些年就當是謝你辛苦照看她。 郎君他,真的回不來了嗎?小環有些不相信,不過半月功夫,圣人從前 那是從前。蕭婉吟打斷道,旋即長嘆了一口氣,眼里流露著無限悲傷,皇權之下,人如螻蟻,連賜死都要感恩戴德。 咚咚!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何人? 主母,小人長安。門外的人回道。 進來吧。 長安輕輕推開門邁入房中,叉手道:大娘子。 子時將至了。蕭婉吟道。 長安直起腰身,眼里透露著困惑,小人還是不信,圣人為何要賜死主人。 主人是于國有功之臣,對圣人的忠心圣人不會不知,小人想不通有何理由,會讓圣人起殺心。長安低著頭,小人雖不如高延福那般了解圣人,卻也曾侍奉了幾載,連來俊臣那樣有野心的人,圣人都可以容忍他數十載,更何況主人對圣人一片赤忱。 蕭婉吟對于長安的說辭感到無力,她是皇帝,她想要誰死,不需要有任何理由。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蕭婉吟打斷道,眼里透露著堅韌,高延福走后朝廷送來了一口棺材,你去收拾一下出門去秋官大牢。 長安聽后為之一震,棺材?長安瞪大眼睛,主母是說主人他? 蕭婉吟強忍著淚水起身,生死有命。 半個時辰后 哐! 夜半子時的鐘鼓聲從太初宮內響起,半個時辰前,修文坊王宅的大門被人打開,踏出門的是已經幽禁了半月之久的主母,身后跟隨了一眾奴仆,幾個壯丁肩上還抬著一口簡陋的棺材,女子的哭腔聲也隨之而來,許是看見了那口素棺材,才將胖乎乎的臉哭紅,連雙眼都腫了起來。 蕭婉吟只帶著抬棺的幾人出門,徒步前往秋官大牢。 夜里巡邏的金吾衛聽見動靜聲后急忙趕來將人圍住,什么人膽敢在宵禁之時出來? 蕭婉吟望著統領的將軍,奉陛下旨意,前去秋官大牢接亡夫歸家。隨后便將金符示出。 金吾衛將金符轉交將軍,用火把照看后,統領的將軍將金符歸還,原來是先將作監之妻。 金吾衛放行后蕭婉吟順利來到秋官,值守的是秋官員外郎。 門撲將棺材攔于秋官官署大門外,容我等去向司馬員外郎通稟。 沒過多久后。一早就收到消息的秋官員外郎從公堂走出。 你便是蕭娘子?員外郎問道。 蕭婉吟望著一臉正氣的綠袍,是。 綠袍走上前屏退左右,令兄與我曾是一個司的同僚,今日娘子蒙此難,還望節哀。滿城皆知她二人是有情人。 蕭婉吟輕輕搖頭,已發生之事,還能如何。 蕭娘子隨我來。員外郎將蕭婉吟帶往秋官大牢。 秋官的大牢雖不像州府地牢那樣陰冷黑暗,可那不足一丈寬的囚牢實在讓人壓抑的窒息。 至關押王瑾晨之處,員外郎吩咐獄吏,開門。 喏。 咿呀 牢房門被打開,蕭婉吟入內后還是被映入眼簾的一幕所刺激,眼淚也因此奪眶而出。 四郎。 鋪滿稻草的地上蜷縮著一個穿冕服未戴冠帽的年輕官員,雙眼緊閉,唇齒發黑,嘴角還有些許的血跡。 作為醫者,蕭婉吟撲上前卻未發現她的脈搏沒有一絲跳動,顫抖的手十分遲疑的探向鼻間卻觸不到任何呼吸。 員外郎見之長嘆了一口氣,斯人已逝,人死不可復生,蕭娘子韶華尚在,好好珍重自己。 員外郎覺我韶華尚在,可是今此一事,天下人又會如何看我?蕭婉吟回頭的眼里透露著絕望。 員外郎見之突生憐憫之心,我有一個嫡兄,吾兄年少聰慧,卻一心向著青山綠水,不喜官場與世俗,如今隱居于天臺山的玉霄峰。 越州?那是泰興延令王氏的祖地,不知真人字號?蕭婉吟問道。 先生號,白云子。員外郎回道,世俗的流言蜚語無可免,若蕭娘子愿意,我可替你書信一封去往天臺山。 蕭婉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多謝司馬員外郎。 返程依舊,金吾衛見金符便予以放行,就在進坊途徑雍王府的門前時,抬棺的草繩突然斷裂。 眾人嚇得大驚失色的急忙扶住棺木,這繩好端端的怎的斷了。 蕭婉吟擔憂的檢查著棺內,無事后松了一口氣。 就在重新抬棺欲走時,忽然一聲悶雷在天空炸響,雷鳴還伴隨著電閃,蕭婉吟旋即抬頭,瞧見了雍王府門前那醒目的門匾。 翌日 朝廷突然發布公告,司刑寺定罪,誅殺薛懷義,判斬立決,將作監王瑾晨以罪賜死獄中,兩件大事,兩個盛極一時的寵臣同時獲死,一時間引朝野震驚,流言四起。 朝野的嘩然聲因,將作監王瑾晨大婚之日引罪入獄,不久慘死獄中之事在神都宣傳開來,以至蕭氏緊閉大門,族人不敢外出,至于前往修文坊的王宅祭奠更是無一人前去,都在等待風波平息。 王宅內的紅綢天亮后便換了白,門前的紅紙燈籠也變成了白紙黑字的喪事燈籠。 王瑾晨以罪之身,宅內連靈堂都未敢搭建,只在旁側的小廳中搭建了停靈之處。 蕭婉吟將人帶回,又親手抱回屋內,細細擦拭著身體,窗外時而有人敲門問候。 棺材停在外房,等待小斂,宅中正屋的北側,萬年拿著一件王瑾晨平日常穿已經破舊的缺胯袍爬上了房頂。 招魂引無非是催淚之言,人死,又豈能招魂而歸。 擦拭干凈又換了一身衣裳后,蕭婉吟靜靜待在屋中看守。 咚咚大娘子,小人長安。 進來吧。蕭婉吟無力道。 長安將身上的雨水拂去,而后才推門入內,見到了擦拭干凈,梳妝齊整的主子后潸然淚下,小人長安變得哽咽,還是不敢相信。 我是醫者,因她學醫。蕭婉吟道,脈搏與鼻息豈能作假? 主人受了太多苦,可還未等到苦盡甘來長安悲痛道,旋即擦了擦淚水。飯含所用之物皆已備齊。 好 還未等話音落,穿喪服的門童走到內房門口,叉手道:大娘子,宮里來人了。 蕭婉吟與長安相顧一眼,未等蕭婉吟起身前去相迎,司宮臺的內侍便已經跨進了外房。 高延福走入房內,客氣道:蕭娘子。 地板上沾著靴底的泥水,腳印齊整。 見過高內侍。蕭婉吟起身相迎。 高延福抬了抬手,吾是奉圣人之命前來送王瑾晨喪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