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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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的話讓王瑾晨變得突然呆滯,閃爍對視的目光旋即將視線挪開,抱著袖子走到欄軒一側,亡妻剛故,我現在不想提這些。 我知道,李氏之死于你的打擊很大,但有些東西回避是沒有用的,你已因人而失人,又想再來一次嗎? 王瑾晨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繁華的洛陽城,滄桑道:現在的我還能配上她嗎?我又有什么資格去面對去想這些事呢。 兩心相悅,因外物重重阻絕,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配不配之事,這么多苦難都走過來了,你之后真打算一個人這樣過下去?宋令儀跟上前,見人沉默不作答,她又道:難道要等她坐上旁人的婚車你才會醒悟?你又要后一次悔嗎? 你可要想清楚了,到那個時候便再無回還的余地。宋令儀提醒道。 修文坊 主人回來了。 蕭至崇回到家中,心情有些復雜,因白日在大內與李元符一番交談而讓自己更加搖擺不定,作為嫡出的長房長孫,四代人皆位九卿之列,而今他已過而立之年卻仍舊是個剛入流的小官。 大公子。 蕭至崇抬頭,阿霖。 奴在。 七姑娘呢? 姑娘在閣中。 蕭至崇點頭,連身上的公服都未來得及更換便朝內院走去,長女次女出嫁后,蕭家于洛陽的宅邸便未設四姑娘與五姑娘的院房,北院居正主,原先由蕭安介所居,除長子繼承家宅,次子與幼子皆因公事搬離,如今便為蕭至崇居所,而東院則只有蕭婉吟一人。 姑娘,大公子回來了。阿霖回到蕭婉吟的住處。 回來便回來吧,公務處理完了哪能不歸家。蕭婉吟說的滿不在意。 可是剛剛奴在前院碰見,大公子向奴提及姑娘,大公子臉色不好,恐是心中有事。阿霖擔憂道,郎君們除喪后官復原職,原先替姑娘您與六姑娘張羅的婚事因主人而罷,大公子不會是想要... 眨眼便三年過去,蕭婉吟突然變得極為悲傷,已經...過去三年了嗎?原以為三年時間很長,原來只是因為等待太過煎熬罷了。 咚咚! 七娘。蕭至崇站在門口抬手輕輕敲響房門,沒有像以往關系僵持時直接推門入內。 門口傳來的聲音將主仆二人視線引去,蕭婉吟起身,兄長可有事? 是朝中的事,有些不解之處,想與你單獨談談。蕭至崇道。 蕭婉吟皺起眉頭,不知道兄長葫蘆里賣什么藥,懷著疑惑走至門口將房門輕輕拉開,兄長進來吧,阿霖你先出去。 隨后蕭婉吟又倒了一杯剛煎好的熱茶遞到蕭志崇桌前,阿霖剛端來的,還熱著。 蕭至崇盯著紅色的茶湯看了一眼,抬頭道:白日你出去見了老二,也應當知曉鳳閣舍人王瑾晨今日被禁衛帶進了大內。 嫂嫂尋人,我便也看到了,是由右鷹揚衛將軍王孝杰親自帶人押送的。 他身上穿的喪服你也看到了吧?蕭至崇盯著meimei的眼角。 蕭婉吟并沒有閃躲,只是閉眼輕輕點頭,嗯。 他穿著喪服入了明堂,你可知他在朝堂上說了些什么? 婉吟又不做官,難道兄長知曉?肅正臺只有侍御史及之上與監察百官禮儀的殿中侍御史才有資格入朝堂議政,兄長不是不在其列么?蕭婉吟反問。 meimei毫不遮掩的話亦戳中了蕭至崇的痛楚,門蔭入仕卻一直在流內官底層徘徊,監察御史雖職重,但是人數極多,品階也不高,我雖是不在,可是也聽得了肅正臺朝官的議論,今日王瑾晨與御史爭論喪服,向圣人奏請親自運送亡妻靈柩歸王家祖地,入廟立牌。 這是嫡妻應有的待遇。蕭婉吟回得很冷漠,自蕭若蘭告知后,她便也沒有了驚訝,只是再聽到與今日親眼所見時,心中仍會百感交集。 蕭至崇便又道:不但如此,他還在朝臣的注視之下向圣人請辭去職,要為故去的亡妻服喪,夫為妻服喪本就少見,如丁憂去職一般更是聞所未聞。 蕭婉吟知道蕭至崇的用意,但是還是被這刻意告知的消息觸及到內心,眼神也開始變得閃躲,兄長有話直言不必與我拐彎抹角。 你不肯嫁人,是因心中還存有他,還對他抱有一絲期望,我承認三娘看人的眼光的確比兄長好,作為丈夫他對李氏也的確盡責,可是他已有元配了,他為元配做到如此地步這其中難道沒有情嗎?他既移情,你又何苦繼續執著。蕭至崇勸完,又用道歉的態度道:從前我是看不起他的出身,所以橫加阻攔,李氏的一切本該是你的,誥命也好還是... 我不需要什么誥命!蕭婉吟怒道,事到如今,兄長眼里仍然只有這些東西嗎? 自知理虧,蕭至崇面露難堪,可作為長房嫡子,他將家族盛衰看得尤為重要,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這些東西,我拼命追求是為什么?難道是為了自己嗎?自曾祖之后蕭家便一日不如一日,而今也只是空有一個蘭陵蕭氏之名。 就算我如兄長所愿嫁進高門,阿兄就能一步登天?蘭陵蕭氏就會重振?蕭婉吟反問。 好,拋開這些浮名,你已至雙十,按大周律早該嫁人,難道你要因為一個已經不值得的人而耽誤自己一生? 吱~ 一刻鐘后房門再次打開,候在門外的阿霖朝出來的青袍官員福身后跨入房中,適才的爭吵她隱約聽到了些,姑娘不愿出嫁,可是因為王公子之妻病故,所以在等王公子么? 她不會來的,蕭婉吟望著一只香囊回道,如果她回頭了,那便不再是她。 那姑娘...阿霖擔憂的望著蕭婉吟。 是我自己不想罷了。 王公子的妻子已經病故,往后必然也是要續弦的,姑娘明明還有情,若是姑娘主動,說不定王公子... 她心中存有芥蒂,即使我愿,她也不會愿的,但現在我也不愿!蕭婉吟說得極為肯定。 姑娘。阿霖深深皺起眉頭,作為旁觀之人她亦覺得遺憾與可惜。 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我去找的她,蕭婉吟扶著桌子站起,身心俱疲道:我累了。 阿霖只好不再追問,福身道:奴去點香。 第108章 小人在朝 天授三年,始置試官,于正旦引薦諸道存撫使舉薦之人,高中者皆得職官。 至正旦,萬國來朝,皇帝大宴天下,修文坊及神都各地皆掛滿了極為喜慶的燈籠,各家持禮拜訪親戚,唯獨王宅因主母之喪而作罷。 就在神都得到短暫安寧的幾個月后,在正旦最為喜慶之日朝中卻發生了幾件震驚朝野之事。 從大內得詔歸家,妻子停靈期間王瑾晨一步也不曾邁出家門,除了每日都會來探望的李輕舟夫婦,便剩只宋氏會經常探訪。 一月四日 初春的風還帶著冬日里的寒氣,吹拂著系在柱子上的白綾,人呼吸時吐著白霧,洛水上運送貨物的船夫用布纏繞著腦袋,而露出的鼻子卻被凍得通紅。 風拂動著素色襦裙上所佩的披帛,我記得你是去年上元成的婚,所以才等到上元之后出殯么?宋令儀隨她站在府中的樓閣上,看著憔悴的背影略顯滄桑。 王瑾晨將手藏于袖內低頭望下觀望,搖頭回道:今年上元圣人會御端門,設幻術之戲大宴正旦來朝的諸國使臣。 宋令儀楞了楞,旋即明白道:你曾答應過要帶她看此戲? 是從前,已經有兩個年頭了,我仕途之所以如此順,靠的也是此戲,人總不能一直失信。 圣人登基之時,神都有金鳳凰自明堂飛出,棲于上陽宮殿前梧桐之上,莫不就是幻術吧?宋令儀問道。 嗯。王瑾晨點頭,是我安排的。 朝野皆信天象,倒是個奇招。宋令儀贊道,據說幻術可以使枯木開花,亦能使人起死回生。 王瑾晨搖頭,這世上哪有什么還魂與起死回生,死而復生不過是因人陷入假死罷了。 假死 王瑾晨側頭,看見修文坊外的街道上有幾隊無事要至夜晚才出的金吾衛,便問道:正旦已過,上元未至,為何白日還會有金吾衛出行? 家奴沒有告知你么? 什么?王瑾晨不解。 正旦剛過,來俊臣便誣陷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等三位宰相以及司禮卿崔宣禮、前文昌左丞盧獻與前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等人謀反,宰相狄仁杰剛入獄便招供,又設法將血書藏于探監的兒子身上,后得圣人召見,赦免諸臣死罪,狄公被貶為彭澤令,其他幾位大臣也都貶去了地方做縣令,裴行本與李嗣真流放嶺南。宋令儀告知道。 聽著一個個在朝中極有聲望的熟悉之名,這些李唐舊臣,他是要把李家得罪干凈倒向武家嗎?王瑾晨陷入思考。 所以公主差我來給你帶話。 我知道公主想說什么,我會小心的。 天授三年一月中旬,神都上空風和日麗,穿喪服的家僮舉著旌旗走在最前,李氏無子,因此捧牌位的是王瑾晨。 哀樂與道士及和尚的誦經聲與木魚聲從城西一直延續到城西。 神都街道上臨街的窗戶紛紛打開,自上而下觀望的多為婦人,去年十二月內宅人人言傳的便是這個為妻服喪去職服斬哀的年輕郎君,起初婦人們不大相信,遂趁著此次出殯靈柩返祖都紛紛湊上前一看究竟。 不知李氏是命不好呢還是命好。 這誥命是因郎君所得,死后尊榮,可是我等人求都求不來的。 尊榮有何用,還不是無福消受。婦人們使著眼色談論道。 她雖命短,卻有個如此垂憐與疼惜的郎君,聽說便是因為這位小郎君,圣人把周公的禮法給改了,這往后啊,不單妻要為夫服喪,夫也開始要為妻服喪了。 嘈雜的人群里有一雙略為冷漠的眼睛正盯著往東城門出去的送靈隊伍,在確認領頭之人后從人群中撤開很快便消失于巷子中。 尚善坊太平公主宅 王瑾晨已經護送靈柩出城。一個面容清瘦的男子躬立于太平公主身后。 公主府的樓閣為坊內最高,由西向東還可望到城門,見公主沒有作聲,男子叉手問道:是否增派人手暗中護送,還請主人示意。 不必了,盯緊城中各方勢力,朝野都要,尤其是圣人身側的近臣。 喏。男子躬身,旋即抬頭,盯著太平公主的背影,最近蘭陵蕭氏皇舅房有所動靜,監察御史蕭至崇似乎在替胞妹選親。 七娘?太平公主回過頭,問道:蕭家可有往修文坊走動? 男子搖頭,只派人去吊唁過,王瑾晨雖官至鳳閣舍人,可他畢竟已是娶過元配之人,世家子弟尤為重視初嫁,蘭陵蕭氏家的嫡女又怎會下嫁他人做填房。 辦法總歸是有的,蕭家嫡女未來的夫婿可有選定之人?太平公主主再次問道。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近日李昭德之子倒是經常出入景行坊。 李元符?太平公主疑道。 正是。 李昭德為東宮一派力?;仕?,因而太平公主眼里并沒有敵意。 男子道:公主,現在李昭德負責興建神都,深得圣人器重,若是能夠拉攏便是一大助力。 李元符其人如何? 有些才華,但非君子。男子回道。 吾記得七娘是自幼習武的吧? 回公主,蕭家與婁氏交好,蕭婉吟自幼便師從名將。 去信給李元符,就說吾要與他做一筆交易。太平公主朝其揮手。 男子走近,躬身低頭聽著吩咐。旋即叉手道:喏。 李宅 男人很快抵達夏官侍郎李昭德的家中。 太平公主要見我?為蕭至崇對婚事猶豫不決而煩惱的李元符正想著是否求父親親自出面提親,這樣一來蕭至崇便會畏懼權貴而不敢拒絕,事半功倍。 公主想要與校書郎做一筆交易。穿缺胯袍的男子半瞇著極為深邃的眼眸。 什么交易?李元符質疑的望著從公主府派來的人,李家雖為李唐舊臣,但卻與太平公主極少打交道。 婚事。男子回道,公主知道校書郎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校書郎早已及冠卻一直不娶妻乃是一片癡心,公主說,她可以幫助校書郎達成所愿。 李元符瞪著雙目,極不信任道:公主會如此好心? 既然是交易,那么必然是有條件的。男子解釋道。 公主想要什么?李元符皺眉問道。 天皇是公主的生父,曾為天后的圣人是公主的生母,而今東宮皇嗣又是公主的同胞哥哥,公主乃是國朝最尊貴的女子,生來便擁有一切,要的以及汝等能給的,無非只有一顆赤膽忠心。男子回道。 這好辦,我出身隴西李氏,自幼學儒道,皆是忠君愛國之道,還有我父,對于圣人與皇嗣乃是一片赤忱。李元符極自信道。 是嗎?男子卻有些不信。 貴使不相信?李元符反問,去年九月數百城民向天子請諫改立文昌左相為儲君,宰相齊名反對卻更使君心動搖,是我父冒著忤逆君王之罪力陳才使得東宮無恙,這片忠心,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