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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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身,跪坐的文武百官遂接連起身,陛下,那王慶之... 朕乏了。內臣攙扶著女皇起身,小心翼翼的將人扶下御座,大家小心。 掌禮儀的官員見皇帝離去,便高喊道:撤仗!文武百官只好卷班退出明堂各自歸家或是回到有司辦公。 女皇乘坐在玉攆之上撐著腦袋想了許久,延福。 小人在。 去將王慶之召進宮來,朕要見他。 喏。 武成殿 自明堂下,皇帝沒有召見宰相商議政事而是傳召了今日帶頭上書立儲的洛陽人。 小民王慶之見過圣人,天佑大周,光照萬年,永保社稷,國祚綿長。 女皇安坐在平日批閱奏疏的案桌上,你倒是口齒伶俐,你可知皇嗣乃我所出,汝上書改立,何為? 王慶之回道: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今誰有天下,而以李氏為嗣? 她是朕之子,已賜姓武氏,遂為武氏族人。 宗法之制,古來只有子隨父者,皇嗣雖為圣人子,然流李氏血脈,若為儲,將來必覆大周而毀武氏宗廟,降帝為外戚又或視為亂黨,使之盛世曇花一現。 皇嗣仁孝,必不會出現汝所說之事。女皇皺起眉頭。 皇嗣固然仁孝,可將來之君呢?王慶之再言。 不依不饒的態度讓女皇頗為不悅,儲貳乃國本,不可輕易動之,念汝無知且初犯,出宮去吧,將人群遣散了... 陛下!王慶之俯首磕頭道,陛下開創大周朝,建萬世之功,成為這天下的人主,名垂千古,小民與洛陽百姓無不瞻仰敬佩,小民相信,將來大周朝的后人,子子孫孫都會記得圣人您這位開國之君。 極為厭惡不聽話之人的皇帝拍著桌子大怒道:天家事,汝一介草民也敢管之,來人! 正逢代理尚書職務的夏官侍郎李昭德候于殿外,李昭德匆匆入殿,陛下。 帶下去,杖責。 李昭德瞧了一眼伏地死諫的人,喏。旋即朝殿外揮了揮手。 陛下!被禁衛抓著胳膊與肩膀往殿外拖走的人大喊道,今天下是武氏之天下,若傳李氏,武氏宗親恐將不保,滅人者,豈會不防于人而令人有卷土重來之機,此兵家之大忌。 李昭德聽后,又恐皇帝動搖改立皇儲,連忙催促道:聒噪的東西,還不快帶走。 王慶之的話讓這位已年近七十的皇帝開始心生動搖,李昭德擔心的端著笏板走上前,陛下。 女皇撐著額頭連聲嘆氣,武氏天下,豈可再易李氏。 李昭德隱約聽到后皺起眉頭,大著膽子進言道:陛下,今之天下為陛下之天下,然天皇為陛下之夫,陛下是武氏之女,已嫁之婦,以夫家為大宗,本家為小宗,而今陛下身有天下,當傳之子孫為萬代業,豈可以侄為嗣乎,皇嗣乃陛下之子,若以天下與承嗣,自古未聞有侄為天子而替姑立廟者,儲君乃國本,天下民心之望,改立之事,臣懇請陛下三思。 皇帝用撐著額頭的手揮了揮,李昭德見之便止住了嘴,臣失言,望陛下保重御體,臣告退。 李昭德出殿后,虛了一口氣,旋即望著殿庭之中被金吾衛控住的洛陽人,遂合起袖子走近問道:汝受何人指使? 王慶之瞪了一眼,旋即不再理會,朝大殿高喊道:小人請見圣人。 李昭德攥緊袖中的拳頭,怒道:將他帶到光政門外。 喏。 太初宮南門應天門之西的光政門前,金吾衛壓著一個穿淺色圓領袍的庶民跪在門前,此門常有官員來往,很快便聚集了一堆朝官,李昭德大聲呼喊道:此賊欲廢天子皇嗣立武承嗣而惹怒龍顏,詔命杖斃。 隨王慶之一同上表的同黨及一群朝官聽后皆為之震驚,不是說圣人欲要改立武承嗣為儲貳嗎,這又是演的那一出,難道圣人改變主意了? 若是圣人要立武承嗣,今日朝議之時,此人的上疏恐怕早就采納了吧。 哪是圣人不想采納呀,分明就是幾個宰相一同聯合起來反對,岑右相領臺省又為黨首,他若不答應,就算圣人想立也沒有辦法呀。 李昭德走后,高延福端著一碗熱茶上前,大家今日還沒有進過一滴水。 支持皇嗣的勢力,你怎么看? 高延福被女皇問得心顫,將茶碗放下后走到桌前屈膝跪伏道:小人只是個卑賤的寺人,不敢妄議國是。 傳知制誥。 喏,高延福起身,旋即準備轉身時突然反應過來,遂朝皇帝再次叉手,鳳閣舍人王瑾晨嫡妻病重,自出獄官復原職便遞書告假,已有幾日了,今日當值的兼官是翰林學士。 那就派人去傳。 喏。 王宅 王瑾晨從肅正臺出來歸家后的第二日李錦便一病不起,強撐多日的身子終于在確認王瑾晨無事后垮下。 苦...病榻中的李錦捂著嘴,越來越討厭這些苦澀得無法下咽的湯藥,喝了一小口后便直勾勾的盯著小環手中端著的蜜餞。 王瑾晨一手拿著勺子一手端著藥碗,再次舀起一勺輕輕吹拂至適溫,聽話,等你喝完了才有能吃蜜餞。 咚咚長安至內房的門口輕輕敲門,主人。 何事? 宮里來人傳旨,說圣人召見,大內派出的馬車已至門口了。 王瑾晨繼續喂藥,不緊不慢道:讓他們等會兒吧。 喏。 李錦握住她喂藥的手,既是詔諭... 沒事,先喂你喝完這碗藥。 如此,李錦便再也沒有言苦。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稍作修改,時間線上做了一點調整。 第101章 嚴刑逼供 太初宮 臣鳳閣舍人王瑾晨叩見陛下。 王卿既然來了,那便代朕擬旨吧。女皇話閉,高延福便命宮人抬來一張矮桌及書寫草詔的草紙。 王瑾晨抬頭不解的問道:今日翰林學士有知制誥當值,圣人為何獨宣臣入內草詔? 王舍人,御前問話可是重罪。高延福提醒道。 女皇抬手示意高延福退下,先前卿出使隴右,遇唐休璟,言說要朕發兵收回安西四鎮,然國之重事在祀與戎,戰爭非兒戲,朕思量了許久,大周朝休養生息多年,怎可將國土一直握于胡人之手。 圣人的意思是? 發兵,西征。女皇道。 可此時正值深秋,若大軍西進便至冬日,吐蕃地勢險惡,高山嚴寒,不似中原水土... 朕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才將你召入大內,怎么,王卿入了一趟刑獄,就變糊涂了嗎?女皇不悅道。 ...王瑾晨語塞,旋即叉手道:喏,臣這就擬旨。 王瑾晨走到桌前跪坐下,提起擱在筆山上的雞距筆,沾了沾墨水,請圣人言。 發兵西征你是知道的,至于大總管之人選,女皇側頭盯著正在思索組織駢文言語的王瑾晨,就讓文昌右相領兵吧。 提筆草擬詞頭的手突然頓住,改立皇儲之事被諸位宰相齊力壓下,如今朝廷黨爭不斷,突然發兵,又讓一介文臣領兵,恐怕意不在吐蕃,王瑾晨清楚的知道。 你不用盯著朕看,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如同你知道朕在想什么一樣,今天下,是誰家天下,朕不會助長任何一方勢力,若朕只是一個普通婦人,他們可會忠于一婦人么? 王瑾晨沒有再多言,只是照著皇帝給的意思將詔書擬好,草詔已成,請圣人御覽。 發到三省去,誰敢行封駁事拒簽,明日朝議便可不用來了。女皇吩咐道。 內臣從王瑾晨手中接過草詔,喏。 天授二年,詔命岑長倩為武威道行軍大總管西征吐蕃,遭到宰相反對,未果,西征軍尚至中道,岑長倩為親從告發謀反,召歸后下獄,同年罷相,西征之事就此作罷。 天授二年十月,文昌左相武承嗣誣陷地官尚書、同平章事格輔元與岑長倩通謀,天子遂下詔獄,以御史中丞專審。 四面不透風的石室內燒著盆火紅的炭火,盆中不斷傳出木炭因燃燒而裂開的聲音,幾把伸進火爐中的鐵烙已經燒得與火一般通紅。 ??! 血跡順著枷鎖一滴一滴往下流,沾染血漬的青石地上散著幾顆血淋淋的尖銳牙齒,被鎖于木架上的人已是奄奄一息,半睜著無力的雙眼,滿布鮮血的白色圓領中衣上是一條條鞭痕,桌案上的刑具乃是它獄中從未有過的。 獄卒拍了拍那張青筋爆滿而漲紅的臉,轉身叉手道:中丞,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澆醒他!來俊臣將已經變涼的鐵烙放回火爐中,慢著,旋即走到桌案前將一罐鹽拋進清水之中,潑吧。 喏。 傷口的灼燒讓木架上昏迷之人再次痛醒,面目猙獰的眼里滿布血絲,牙關咬破也未能讓這疼痛減去半分。 來俊臣走上前,望著垂在鐵鏈上的雙手,關節處還有血淋淋的夾橫,旋即輕輕抬手觸碰,因為疼痛,手便驟然縮起,來俊臣轉身將火爐內重新燒紅的鐵烙再次拿起,抵到受刑之人眼前,火紅的顏色與離近時的高溫都讓他為之恐懼。 只要岑公子在這份供詞上簽字,便不用再遭受這錐心之苦。 受刑之人乃岑長倩之子岑靈原,眼前來俊臣所展開的供詞上寫了十余人之名,字字醒目,司禮卿歐陽通,鸞臺侍郎樂思晦,同鸞臺鳳閣平章事格輔元...與文昌右相岑長倩通謀,意圖謀反,岑靈原再次坡口大罵,我父為人忠貞,一生為朝效力,你這個jian佞... 燒得透紅的鐵烙與血rou貼合在一起,青煙從身體上冒出,一股腥rou燒焦味頓時從人身上飄出,因為劇痛而使得雙手緊攥青筋暴起,岑靈原痛苦的掙扎著身軀,我招,我招! 飽受折磨下,岑靈原幾乎將要精神失常,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向酷吏妥協,我招,我都招。 目的達成,來俊臣微笑著將鐵烙扔回,公子果然是聰明人。 來人啊,替岑公子備一身干凈衣裳,去通知肅正臺其他御史,就說罪人招供,讓他們來做個見證,這份供詞,乃是反賊岑長倩親子所招。 肅正臺的公堂之上,數名御史坐于兩側,岑靈原被獄吏拖至堂上,雖換了干凈的衣裳,可是仍沒有完全掩蓋血跡,主簿將供詞拿出攤在地上,獄吏松開岑靈原,岑靈原爬上去伸出顫抖的手,蘸著朱砂在供詞上按下手印,又接過主簿所遞來的墨筆,歪歪扭扭的簽下了父親替自己所起的名字,字成筆落,掉落的墨水差點將供詞染黑,幸而被眼疾手快的主簿抽走。 岑靈原蜷縮于地,痛哭道:父親,孩兒不孝。 政事堂 狄相,鳳閣舍人王瑾晨到。 讓他進來吧。 喏。 幾位宰相接連入獄,政事堂的面貌煥然一新,見過相公。 狄仁杰抬起頭,眼里中所印的年輕官員讓原本因陷入朝中暗斗而困擾萬分的老臣欣喜萬分,士別三日,非復吳下阿蒙。 下官只是比那些士子的運氣好罷了。 王瑾晨的回話,似乎對這個明爭暗斗的朝堂充滿了厭倦,狄仁杰皺起白眉不悅道:這世上哪有一帆風順之事,若連小小的挫折都遭受不住,何談前程,還是說,汝甘愿做一個平庸無為之人? 能守住在意之人與所親,下官倒寧愿做一個庸人。王瑾晨回道。 庸人即是人下人,人之一生雖不過百年,可百年之期誰又可知中途會發生什么,一旦不測,庸人連自救都無法,又何談去救人呢,王舍人成家,內宅之貴不也全靠身上這件衣裳所賜嗎?凡是都有兩面,利弊皆覆其中,老夫知道你在寒心圣人的選擇。 相公兩度救得下官,有些話,當著相公的面下官便直言了,詔書皆出自下官之手,下官這把天子之劍已是沾滿了無辜之血,如今不求高官厚祿只求天下安寧,再無紛爭。 狄仁杰聽著也頗為無奈,凡是總有因,不會無端起風,誰都想安寧,所以才會有明哲保身,你不問問老夫,為何會施救于你卻在這次連坐之罪上袖手旁觀嗎? 下官不用問也知道,前事,并非是天心,故能救,而這次,入獄者皆為那日公堂反對圣人立武姓宗室儲的唐家老臣。 狄仁杰起身,子玗比那些胡須花白活了半輩子的老臣還要通透。 下官不是通透,只是畏死,不想撞得頭破血流乃至丟了性命,所以不會貿然前行,下官欽佩圣人,但有些做法并不贊同,就像此次西征,大軍過境如同兒戲一般。 房間內只有朱紫一老一少兩個官員,狄仁杰背著手來回走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亦不知其惑。 相公,武成殿圣人召見。內臣走至政事堂深處的房門口喚道。 好。狄仁杰應道,心中有所懼怕,行為才會受限,謹小慎微沒有什么不好。 王瑾晨轉過身,看著朝門口走去的紫袍,狄公說的沒錯,庸人連自救都不能,下官畏死,不過也是因為無能,右相與格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