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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不嫌,不不,榮幸榮幸?!壁w管家語無倫次地小雞啄米點頭。 容可看著容母祈求的眼神,讀懂了她眼里對親生女兒的慈母心腸,在心底嘆了一聲,點點頭,對的趙管家說:“可以,但是得給錢?!?/br> 容可留下連連點頭的趙管家等人,徑直去了廚房,堵到了正要離開的大花。 她等得不耐煩了。 容可把人按回去,擼起袖子拿出大棒骨來:“等著吃rou?!?/br> 大棒骨洗干凈,再抵到大花面前斬成塊,然后全部冷水入鍋大火煮開,煮出血沫,再撈出來放進瓦罐里小火慢燉。 騰出來的鐵鍋,她重新燒了一鍋熱水焯過切成麻將大小的五花rou,然后倒干凈水。熱鍋熱油,爆香姜片大蒜桂皮香葉。香味溢滿廚房的時候,下鍋五花rou翻炒至兩面金黃,她抓準時機,往鍋里倒入蔗糖和料酒。 這蔗糖可貴,一小包都趕上一只蹄膀的錢。 但容可想起趙管家說起豬rou的嫌棄之色,忍著心疼,毫不吝惜地下足了份量。 她今日一定要叫趙管家對豬豬刮目相看! 紅糖在高溫下融化,變成誘人的紅棕糖色充分包裹在每塊五花rou上。 品相正好,容可觀察片刻,倒入熱水沒過五花rou,蓋上了鍋蓋。 再小火慢燉一小時,豬rou菜肴中流傳數百年且經久不衰的紅燒rou就可以出鍋了! 第12章 忠直和紅燒rou 真是香甜軟糯,肥而不膩…… 趙管家本來是在堂上極力勸說容母,希望她出面讓容可跟他們回京。但這半天的相處下來,他也看清了這母女二人中,容可才是那個說話算數的。 容母根本沒辦法做容可的主,她只是攥著手指想打聽親生女兒在國公府過得如何。 “三娘子過得很好,很得國公夫人的愛重,衣食住行樣樣在府中小娘子里用得都是最好的……”趙管家點頭只說好,盡量讓容母安心,別想著去京里找女兒。 他一面說一面還惦記著去廚房的容可。本來就心不在焉,說著說著,忽然聞見外面飄過來一陣異香,直往他鼻子里鉆。 誘人的香味喚起了他們身體對于榮華酒樓那道黃燜雞的記憶,在座的都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 立在一旁的小廝率先問出了他們心□□同的疑惑和期待:“今天小娘子也做那香菇嗎?聞著香味似乎有些不同?!?/br> 如果說香菇的香味是介乎葷香、素香之間,此刻傳來的香味就是大開大合、侵略性極強的rou香。 隨著香味越來越濃郁,趙管家說話語速也越來越慢,頭偏向外邊,眼睛一會一下地往外瞧。 這樣煎熬的等待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他終于聽見容可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吃飯啦”。 只見容可端了一只大陶碗,帶著誘人的香味過來,趙管家是伸頭一看,原來是做的燒豬rou。滿滿一盆豬rou,掛著紅油光亮的醬汁堆成小山尖,往桌上一放,rou山還微微顫動。 趙管家方才打的腹稿全忘得一干二凈,腦袋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這rou汁拌飯得多好吃??! 大抵美食之前人人心思都差不多,容可與他的想法一致。趙管家才想起來,大花就端來一盆白米飯并那棒骨瓦罐湯來了。 容可一邊盛飯一邊招呼他們:“農家陋室,也不講究什么,幾位就一同入座吧?!?/br> 要知道,他們現在做的兩條板凳還是從李大娘家借來的,也實在沒條件講究。 國公府的小娘子同他們下人一起同桌吃飯,有愧祖宗……這念頭只在趙管家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接過米飯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rou送進嘴里。 第一口就將他驚艷了。 這豬rou絲毫嘗不出尋常豬rou的腥臭不說,那濃油赤醬的rou香更是帶著蜜糖甜味,肥瘦相間的rou塊咀嚼起來也完全不覺油膩。 真是香甜軟糯,肥而不膩!趙管家享受地瞇起了眼睛。 容可環抱雙臂,一雙大眼睛閃著得意的亮光,顧盼神飛地問道:“趙管家,我這豬rou如何???” 她這手紅燒rou可是外婆親傳的,從小修煉,期間更是吸收了上海本幫菜紅燒rou的濃油赤醬、湘菜毛氏紅燒rou中的炒糖色,博采眾長修成這殺手锏。從前無論是年夜飯,還是朋友聚會,拿出來都是大殺四方,連她大學那個吃遍五湖四海豬rou菜肴的老饕導師吃了也贊不絕口。 今日,她是拿出壓箱底法寶來,勢必要徹底扭轉趙管家對豬rou的偏見。 果然,趙管家此刻沉浸式體驗的表情,一看就是被紅燒rou完全征服了。 容可忍不住心中小得意,還是開口問他評價。 趙管家毫不猶豫:“小娘子燒的rou實乃一絕,勝過昨日那道黃燜雞,不,這道燒rou比國公府大廚燒的羊羔rou還要香!請教小娘子,這菜叫什么名字?” 容可聽了這通彩虹屁,心里舒坦,翹著嘴角回答道:“這菜叫做紅燒rou?!?/br> “紅燒rou,妙啊,這rou正是誘人的紅。妙,妙,妙?!壁w管家一連贊了三聲,又說:“只是才吃了一塊,具體妙在何處還未品得,容奴再吃幾塊,細細品來!” 說著他又夾了一塊飽浸醬汁的rou,放到米飯上,連rou帶著浸潤醬汁的米飯一道送去口里。 這回他連“妙”也來不及說了,只一邊點頭一邊埋頭猛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