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鮮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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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棲久比她們好點兒,嘴巴頂多能塞一顆李子。 反應過來后,她率先平靜地接受了余燈有一個女朋友的事實。 徐婭跟何卿卿囁嚅著唇,幾度想開口探究她倆的事,最終都硬生生地把話咽下。 大四遙遙在望,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云棲久決定考研。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許蘇白聽。 許蘇白沒有即時回應她,良久,才反問她,有沒有出國的想法。 “沒有?!边@是她的回答。 許蘇白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出一日,許蘇白就幫她整理出了一大堆考研所需的資料,還用swot分析她的優勢劣勢,專門為她制定計劃,每天督促她好好學習。 筆記做到一半,云棲久把筆擱在書頁上,“那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許蘇白坐在她對面,長指挑起一頁紙,閑閑懶懶地翻過去,“我會出國?!?/br> 儼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云棲久心急之下,騰地起身,椅子腿與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音。 一股無名火在胸口熊熊燃燒。 她雙手拍在桌上,緊盯著他,不可置信地向他求證:“許蘇白,你說真的?” 許蘇白輕聲嘆息,放下書,仰頭,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帶著點安撫的意味,“我不覺得異國戀會成為我們的阻礙?!?/br> 云棲久:“你想去哪兒?” 許蘇白:“德國?!?/br> 云棲久一眨不眨地凝視他,呼吸緩而沉,思緒萬千。 德國,那么遠的地方。 隔著半個地球,七千多公里,七個小時的時差,直飛需十個小時左右。 他們再也無法隨時見面,就連發短信打電話,都得算算時差,以免打擾對方休息。 他們的聯系會慢慢減少,變得疏遠。 思想觀念、生活習慣、環境背景等等的改變,意味著他們能擁有的共同話題會越來越少。 他們無法在最需要彼此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對方身邊。遠水解不了近渴,偏偏他身邊還充滿了誘惑。 許蘇白是個有獨立人格,相當自我的人。 云棲久不認為他沒想過異國戀會帶來的問題,也不認為自己能左右他的想法。 所以,不論她有多不情愿,都只能尊重他的決定。 許蘇白知道她在顧慮什么,在他出國前的這一年,待她愛護備至,恨不得一次性把所有的溫柔寵溺都傾注在她身上。 只為了讓她確信,他們之間的愛情經得起異國戀的考驗。 可他的所作所為,在她眼里,像是在透支他所有的愛,無聲地告訴她:我對你的愛也就這么多,現在一次性全部給你,以后,我再也不會這么愛你了。 說實話,她寧愿他對她不要這么好,不要用這種“透支的愛”來彌補她的憂懼。 “如果,你真這么怕的話……”他的嗓音低沉沙啞,沉沉地沉入她的心底,燙得她一個激靈,“我們結婚吧?!?/br> 她的靈魂為之戰栗,雙臂緊緊摟抱著他的脖頸,指甲劃過他的脖頸,留下抓痕。 事后,云棲久半躺在床上,靠著床頭,一手攔在腰前,一手夾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那一剎產生了幻覺。 事后一根煙的賢者時間里,她腦子紛紛亂亂,理不清楚。 “你最近煙癮怎么這么大?”許蘇白說她。 云棲久瞥他一眼,“你自己不也在抽著?” 他啞然失笑,把煙掐滅,雙手扳著她肩膀,兩人面對面而坐,他直視她的眼,“六一有空么?我們一起去你媽那里,拿你的戶口本?!?/br> 他這話一出來,云棲久終于確定,他剛剛真的在跟她說結婚的事。 “你這婚會不會求得太隨便了?”她吐槽。 許蘇白一把抱住她,下巴抵著她削薄的肩,“心誠則靈,我是認真的?!?/br> 他的態度的確稱得上是“誠摯”。 云棲久卻不以為意。 因為許蘇白這人,在說笑逗弄人這方面,是個有案底的慣犯。 直到六月一日當天,一大早,許蘇白邊收拾行李,邊把她叫醒,她才隱約意識到,他是來真的。 她敲起了退堂鼓,一是覺得這太過突然,她沒做好準備,二是周晴肯定無法接受許蘇白這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準女婿”。 許蘇白很堅持。他一向如此,決定做某事,就一定要做到。 云棲久是被他扛上車的,無論她怎么掙扎都沒有,車門一關,安全帶一扣,黑色庫里南便竄了出去,絲毫不給她后悔的機會。 她坐在副駕,手肘抵著車窗,百無聊賴地看窗外的景。 陽光明媚燦爛,一路暢通無阻。 她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問他:“你知道我媽住在哪兒?” 許蘇白氣定神閑地回:“你身份證上不是有寫嗎?” “……哦?!痹茥糜职c了回去。 離她家還有一段距離,云棲久看見一輛悍馬停在一戶人家的小院子里,有些錯愕:“想不到在這兒,竟然能看到這種車?!?/br> “嗯?”許蘇白往她那邊瞥了一眼。 忽地愣住,猛踩一腳急剎車。 云棲久聽到他啞聲低喃:“媽……” 第53章 求你救我。 亭陽鎮只是個十八線小鄉鎮, 經濟落后不開化,連條像模像樣的柏油路都沒有,處處坑坑洼洼, 房子也多是老舊的自建房。 這種灰撲撲的地方,但凡出現一點“新東西”,就會格外突出。 比如那輛悍馬,比如許蘇白這輛庫里南。 許蘇白那一聲“媽”來得很突然。 云棲久回看他一眼, 又迅速扭過頭去看那輛悍馬。 悍馬的后座車門大開, 一個女人推著輪椅過來,另一個魁梧的男人輕松拎起輪椅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跟丟沙包似的, 拋到后座。 那個女人瘦骨嶙峋,稀薄的發絲半遮著蒼白干癟的臉,看不出絲毫生氣, 露在長袖外的兩只手,只留皺皺薄薄的一層皮, 青筋明顯,指甲縫里填滿臟污的顏料。臟兮兮的衣服掛在身上,空蕩蕩的。 男人拍拍手, 大步流星地繞過車尾,坐上主駕。后方的女人也收起輪椅, 上了后座。 車門甩上,震得車子都在晃。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四五秒。 云棲久甚至連女人的臉都沒看清。 也不知道許蘇白是怎么認出那女人是他mama的。 那個落魄狼狽、只剩一口氣吊著的女人, 跟聲名遠揚的美女畫家蘇婳,差太多太多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云棲久說,扭頭再看回許蘇白,被他嚇了一跳。 他呼吸粗沉, 目光冰冷陰鷙,周身籠罩著兇戾瘆人的氣息。 “坐穩?!痹S蘇白從咬緊的齒縫中擠出這兩個字,青筋暴起的雙手猛打方向盤,掉頭去追朝另一方向開去的悍馬。 這條土路狹窄逼仄又凹凸不平,掉頭時,底盤軋到花壇,車身猛地一晃,一股機油味涌進來。 云棲久驚呼,額頭磕到車窗,悶痛襲來,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臉色煞白,呼吸驟停。 許蘇白反應迅速,擺正車身,一腳油門轟下去,車子在呼嘯的引擎聲中像箭矢般飛竄出去,刮起滿地塵土。 云棲久捂著磕腫的額頭,另一只手緊抓副駕車門的把手。 車子碾壓大大小小的石塊,噼噼啪啪,晃得像是在暴風雨中航行的小船。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猛跳,耳朵嗡鳴,胃里翻江倒海,幾欲干嘔。 前面那輛悍馬顯然注意到他們了,猛然提速。 許蘇白把著方向盤,不斷加油門。 兩車之間的距離咬得越來越緊。 三十公分,十五公分,五公分……即將追尾。 云棲久嚇得發出尖叫,緊閉雙眼往座椅里縮。 “艸!”許蘇白爆粗,打了下方向盤,漸漸松了油門,車速降下,停在派出所附近,“下車?!?/br> “什么?”云棲久還沒反應過來,他徑自挑開她的安全帶,開了副駕的車門。 “你在這里等我?!彼f著,眼睛沒看她,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方那輛轉彎鉆進另一條巷子的悍馬,“快點?!?/br> “許蘇白……”云棲久只來得及叫他一聲,就被他催著,下了車。 車門“嘭”地關上。 云棲久下意識后退一步,見他啟動車子,忍不住要追上去,喊他:“許蘇白!” 他像是沒聽到,驅車揚長而去。 揚起的黃沙撲了她滿面,云棲久被滯留原地,又急又氣地喊了聲:“許蘇白!” 收不到任何回應。 庫里南一轉彎,沒了影。 烈日炎炎,地面被炙烤至皴裂,蟬鳴震天,掀不起一絲風。 云棲久在派出所外的一處樹蔭下等著,抬手擋在手機上方,給許蘇白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