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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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惦記著回城的末班車,他在下過雨后的山坡路上健步如飛,最后不小心從臺階旁的草坡上滑了下去。 陸封州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那時還不如四年后這樣成熟穩重,輪廓也不如四年后這樣冷硬銳利,面上亦不如四年后這樣不顯山不露水。 他穿著黑色的短袖和長褲,從高處的石階上邁步走下來,五官倒映在明維的瞳孔里,看起來年輕又英俊,舉手投足間皆帶著現在沒有的肆意隨性與漫不經心。 明維坐在坡底沒有動,時隔數年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下意識地就張口叫了聲:“哥哥?!?/br> 陸封州聞聲停下腳步,很快也看到了摔坐在坡下面的他,眼中帶著十分明顯的陌生情緒。 明維這才開始萬般慶幸,自己現在擁有一張混雜著黃色泥土以及汗液痕跡,甚至還有從工地里帶出來的黑色灰塵的臉。 他摔下來的草坡并不高,他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去。只是為了彌補自己剛才的莽撞,他還是抬起自己臟兮兮的臉,詢問站在臺階上方的人:“哥哥,幫幫我可以嗎?” 后者臉上出現了很明顯的怔色。 兩分鐘以后,陸封州將他從草坡下面拽了上來。 他坐倒在對方腿邊,看陸封州拍著手掌,清理自己掌心內的泥土和草屑,主動將自己衣服上干凈的地方,掀起來送到他手邊。 陸封州見狀,沒有將自己的手放上去,而是若有所思地揚眉問:“你是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還是沒有家在外面流浪?” 明維想了想,告訴他說:“我沒有家?!?/br> 那就是流浪在外的小孩?陸封州擰起眉來,“你多大了?成年沒有?” 明維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么問的緣由。 誤以為他不清楚自己的年齡,陸封州最后將他從墓園里帶了出去。 溫嘉盛等在越野車旁,腳邊已經扔了滿地的煙頭,抬頭見他身邊跟了個臟亂干瘦,連五官都看不清的小孩,吊兒郎當地開玩笑道:“進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你這是上哪兒撿了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回來?” “里頭撿的,大概是趁安保不注意,偷偷跑進去的?!标懛庵荽蜷_后座車門,拎著明維的衣領往門邊推,示意他坐進去。 溫嘉盛滿臉不樂意地過來阻攔,“我這才剛提沒兩天的車,陸少爺你忍心嗎?” 沒等陸封州接話,明維就先偏過臉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道:“可是我身上的泥水,都是被你的車濺上去的?!?/br> 他一張臉臟得溫嘉盛視線無處可落,唯獨那雙偏褐色的瞳孔是干凈的。想起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溫嘉盛頓時面露語塞,深感報應來得不早不晚,偏偏就這樣巧。 他理虧地放任明維坐了進去。 那天傍晚,明維坐他們的車返回城內,溫嘉盛中途在其他地方下了車,將車鑰匙留給了陸封州。 他全程坐在后排一聲不吭,像是遺忘了他的存在,陸封州沒說要送他去哪里,只先開車去處理了自己的事情。似乎是有人約了他出來見面,陸封州開車去了市中心。 那是一家位于深巷里,裝修卻精致明亮的私人咖啡店。陸封州把車停在店門外的路邊,自己下了車往店內去,留明維坐在車內安靜等候。 隔著店內透明的落地玻璃,明維看見他在靠窗的卡座邊坐下,和早已等在桌對面的年輕男孩說起話來。 男孩臉龐被墻遮擋掉大半,看不清楚容貌與長相。期間他注意到,男孩為陸封州點了咖啡和甜點。 陸封州喝了兩口咖啡,卻沒有去動那盤甜點。 甚至到最后,甜點都進了男孩的肚子里。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陸封州起身離開的時候,男孩又打包了一塊黑森林蛋糕給他。陸封州收下了蛋糕,出門上車以后,卻直接將裝有蛋糕的紙袋遞給了他。 也就是那個時候,明維捧著紙袋在心中猜測,他是不是不喜歡吃甜食。 似乎發現了陸封州朋友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歪著腦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陸封州低沉的聲線斬斷他思緒,將他拉了回來:“我送你去福利機構?!?/br> 明維睜大眼睛,飛快將頭抬了起來。 卻見視線內月色清淺,風聲纏綿,私家車穩穩地開在空曠寂靜的盤山公路上。自己懷里沒有黑森林蛋糕,窗外也沒有記憶中的那家咖啡店。 他愣愣地轉過臉去,看著面前四年后的陸封州問:“什么?” “我說,”察覺到他的走神,陸封州語氣不快,“我送你回家?!?/br> 他這么早將明維帶出來,自然不是單純做善事,給明維發完工資,還將人完完好好地送回家。只是就在剛才,他收到了新的工作郵件,才臨時決定改變主意。 明維聞言,大腦放空了一秒。 四年前的那個傍晚,他拒絕讓陸封州送自己去當地的福利機構。四年后的這個晚上,他同樣也能拒絕讓陸封州送自己回家。 不顧此時還在車內,他彎腰低頭爬上陸封州的大腿,以靠在對方懷里環抱對方的姿勢,雙手摸著對方結實緊致的腰,往皮帶里側伸了進去。 “現在還要回去嗎?”如同經歷過長久的孤獨,努力向對方汲取溫暖那般,他將額頭抵在陸封州的頸窩里,呢喃著叫出聲來,“哥哥?!?/br> 陸封州沒有說話,落在他頭頂發旋的眸色卻漸漸深了起來。 第21章 直白 沒有再送明維回家,陸封州把人帶去了上次去過的酒店。只是這一次,兩人去了陸封州常住的套房。 助理把他們送到以后,確定好明早過來接人的時間,很快就開車離開。 明維跟著陸封州進了酒店套房,見他腳步不停地邁進書房,打開桌面的電腦準備辦公。他倚在書房門邊,歪著頭語氣略帶困惑地叫道:“哥哥?” 沒有糾正他的叫法,陸封州頭也不回地吩咐:“你先去洗澡?!?/br> 明維扒著門框沒動,盯著他的背影,故作天真單純地問:“哥哥不一起來嗎?” 陸封州登錄郵箱的動作頓了頓,終于回過頭來掃了他一眼,雖然沒有答應他的提議,但卻嗓音低沉地提醒道:“洗快點?!?/br> 明維忍不住看著他笑起來,笑得兩只眼睛輕輕瞇了起來,像只眼尾下垂的狡黠狐貍,狐貍尾巴沒藏好露了出來,本人似乎卻對此毫無察覺。 陸封州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兩個來回,最后佯作冷臉表情道:“還不去洗?” 明維這才收起笑來,聽話地轉身離開去洗澡。 浴室里的浴缸比樓下房間還要大,猜測陸封州的工作一時半會完不成,明維脫掉衣服褲子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從浴缸里站起來,去拿掛在架子前的浴袍穿。 穿著浴袍和拖鞋出來的時候,路過開放式吧臺旁的酒柜,明維腳步停了停,然后繞到吧臺后面,從柜子里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上次在酒店里過夜,整個過程中雖然說是清醒的,但也有體內藥效的加持存在。今天晚上什么都沒有,明維就忍不住想要喝酒。 自覺地沒去書房打擾對方,他捧著做工昂貴的高腳杯,坐在吧臺前喝酒。說是在喝酒,但其實也才喝了兩口,陸封州就從書房里出來了。 出來就撞見明維悠然自在的模樣,他邁腿走至吧臺前,抬起手指在臺面上警告般地敲了敲,“誰允許你一個人來這拿酒喝的?” 明維忙不迭地擺出乖巧模樣,討好般地將自己的酒杯推到陸封州手邊,就連自己嘴唇碰過的杯沿位置,都原封不動地對準了陸封州的方向。 陸封州面容冷淡地看他,聲音也沉了下來:“你就給我喝你用過的杯子?” 明維眨著眼睛,將自己喝過的杯口朝外側轉了轉。 陸封州沒理會他,轉身去浴室里洗澡,離開前皺著眉頭叮囑他,不要喝得爛醉如泥。 明維上大學的時候,沒少在酒吧那類場所打工,酒量自然也要比常人好。只一杯紅酒,遠遠達不到讓他爛醉如泥的程度。 他心中思緒轉得極快,面上卻什么都不顯,猜測陸封州喜歡的類型,多半不會將酒量好這點包含在內,也就沒有多做解釋,只乖乖地應了下來。 陸封州進浴室沒多久,明維擺在吧臺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陌生的本地號碼,明維遲疑了一秒,接起來以后,聽筒里傳來的卻是陸封州的聲音。 沒有深究對方是怎么拿到自己號碼的,他們這些人的信息,對所有出入會所的客人來說,本就沒有任何私密性可言。 對方在電話中讓他送紅酒進去,明維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起床后的情景,“門鎖了我進不去?!?/br> “沒鎖?!标懛庵莸?。 明維有些驚訝,但也什么都沒說,掛掉電話后跳下高腳凳,去柜子里拿新的玻璃杯。 浴室的門果真如對方所說那般沒鎖,明維拿著高腳杯推門往里面走。陸封州背對他靠坐在浴缸里,手指偶爾從手機屏幕上劃過。 他兩條手臂搭在浴缸邊沿,寬闊有力的肩膀露在浴缸外,肩頭和后背沾滿幾欲滑落的水珠,背脊上深深凹陷的背溝,一路向下延伸沒入水中。 明維踩著拖鞋走過去,彎腰將紅酒放在浴缸邊時,余光朝浴缸里看了一眼。陸封州一條長腿微微曲起抬高,膝蓋朝外傾斜抵在浴缸壁邊,兩條腿中間卻蓋了塊毛巾。 聽見身側傳來的動靜,陸封州放下手機抬頭,拿起那杯紅酒喝了兩口。片刻后放下高腳杯,見明維還站在旁邊沒動,垂著頭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喜怒難辨地開口問:“你在看什么?” 明維扶著浴缸原地蹲下來,視線瞬間降到與陸封州差不多高度的水平面,望著對方漆黑深沉的眼眸,用靦腆的口吻回答:“哥哥身材真好?!?/br> 對上他那雙無半分羞怯的淺褐色瞳孔,陸封州輕輕哂笑出聲來,倒也沒揭穿他拙劣的表演,而是朝他點了點下巴,“你過來?!?/br> 明維依言順從地往浴缸邊挪近一點,抬起雙手撐在光滑的浴缸邊沿。 視線劃過他額前濕成細縷的黑發。陸封州淡聲發問:“洗頭發了?” “洗了?!辈幻靼姿@么問的用意,明維還是如實回答。 被水沾濕的碎發,更加容易捋起來。心中做出這樣的判斷,陸封州從水中伸出手來,修長好看的手指貼上他的額頭, 順著他指尖接連不斷淌下的水流,很快掉落在明維的眼皮和鼻尖上。明維不由得閉緊了眼睛,任由陸封州的手指在自己額前撥動。 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從前額插入自己濕潤的發絲間,將自己額前的碎發盡數捋向后方。皮膚上黏濕的觸感逐漸消失,額頭毫無遮擋地露在了空氣里。明維慢慢睜開眼睛,發覺陸封州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停留的時間,出乎意料地有些過于長了。 下一秒,陸封州溫熱粗礪的指腹按住了他額頭上細長的疤,在他那道存在不少年月的淡疤上漫不經心地摩挲起來。 明維面上浮起幾分不明顯的怔忪來,“怎么了?” 額頭上倏地輕了輕,陸封州從他臉前放下手來,眉梢微不可見地抬了抬,“沒什么?!?/br> 明維眼底的困惑卻愈發明顯起來。 沒有記錯的話,那晚和對方上床以前,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陸封州也曾撥開他額前的頭發,伸手摸過他額頭上的疤。 見他蹲在浴缸前陷入沉思,陸封州二話不說就掀開蓋在腿上的毛巾,在嘩啦灑落的水聲里站了起來。 在驟然而起的水聲中猛地回神,明維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仰起頭朝上方望去。卻見眼前一黑,有什么東西從視野內輕盈地翻飛而過。 待浴室中的光亮重新回到視網膜上時,陸封州已經穿好浴袍從浴缸內跨步而出。 對方雖然穿著浴袍,目光緩緩從他胸膛前滑落下來時,明維淺褐色的瞳孔卻慢慢睜大了。 陸封州身前的浴袍是敞開的,浴袍里沒有任何能夠遮擋身體的布料。從他淺麥色的寬闊胸膛,到他肌rou塊狀分明的緊實腹部,最后再到懸垂在他兩條月退間的—— 在明維直勾勾的盯視下,陸封州的那處發生了rou眼可見的變化。 陸封州彎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將他堵在墻邊無路可退,臉上神色分毫不動,視線緊緊鎖住他,語氣平常地開口:“你還不去床上,我能在這里辦了你?!?/br> 頭一次聽陸封州說話這樣直白,明維臉都燒了起來。 片刻后回神,他從陸封州身前鉆出來,頭昏腦脹地往臥室里走。短短幾秒時間內,就將疤痕的事情忘了個一干二凈。 第22章 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