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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遲遲沒有多說話,她站到靠近中心的位置,蹲下身單膝跪地。 若是想要凍住這些鎖鏈,她怕是還需得花大力氣,只不知道系統會不會有能幫上忙的東西。如果琢磨著把靈力全部點到冰靈根的具象化屬性上,似乎會有所幫助,但這樣的法子并不能長久,但若她專心在這里通過冰凍強行終止鎖鏈的聯結,那誰又能上去把那只嗽金鳥砍傷呢? 沈蘊之肯定是不太行,他靈脈不全,即使有她送的那個生辰禮物,但那畢竟是外掛。若他貿然離開藏身之處必定淋雨受到重創?;蛟S她應該多使個瞬移?不過還是先試試冰凍到底可不可行吧。 莫遲遲暫緩思考著下一步的應對方法,開始凝神聚氣調用所有儲存的靈力。 沈蘊之一直在洞口觀察著她離開后的情況。 以圓臺為中心,白衣少女周圍逐漸出現了一圈又一圈蕩漾在空氣中的冰藍色波紋,一開始并不明顯,只能隱約看到她周圍扭曲了的空氣,但那些冰藍色波紋隨著時間流逝顏色逐漸越來越淺,最終凝結成細小的白色冰晶。 他捏了捏掌心。 再快一點點,再等一下下。 莫遲遲之前從未嘗試過這樣的手法,用靈力將靈根屬性具象化,實在是消耗巨大。盡管看似身處風雪之中,她卻依舊能感受到汗水不停往下流,甚至眨進她眼睛里,又刺又澀。 后生可畏。 她微微一驚,從冰雪暴的縫隙抬眸,隱約窺見原本跪在對面垂著腦袋的風神再次抬起了臉。 她并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只能聽見他流水濺玉般的嗓音清晰傳進耳畔:你在此處,誰去傷它? 他的問題并沒有錯。如今試過才知,這般消耗巨大,她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否則是否還有余力再來一次實在是未可知。 可如今這洞xue里 整個洞xue里依舊下著綿綿金雪,只是自圓臺始,初時僅僅是不起眼的冰藍色光團,卻逐漸醞釀成小型的冰雪暴。已經看不清身形的白衣少女單手支地,冰晶飛速蔓延,開始慢慢攀上圓臺周邊的辟寒金鎖。 冰晶所到之處,鎖鏈上的芙蓉蘭即刻凋零。 沈蘊之緊緊盯著那只嗽金鳥。 巨大的鳥獸果然察覺了事情有些不對,一直在高處盤旋著的身影開始慢慢向低處打著轉,卻又因為圓臺正中寒意濃郁的冰雪暴而無法靠近。 情況一時間有些僵持。 莫遲遲汗如雨下,正當她考慮要不要拼盡全力猛地凍住一波后抽身攻擊時,卻聽風神突然又道:原來如此。 她睜眼,恰見一道身影從身邊越過,金水已經將他罩在身上的好幾層布料灼燒出破洞來,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 在風雪的縫隙之間,她看向他籠在布料陰影里的面容,他也正好垂下眼睛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一個熟悉的笑容來。 莫遲遲眼眶沒來由地一熱。 桃木劍的主人靈活地借助靈力藤在空中追逐搜金鳥,嗽金鳥避無可避開,逐漸被逼至中心圓臺,很明顯,寒氣越近它的動作越凝滯。莫遲遲微微仰臉,看見沈蘊之的身影閃現在嗽金鳥身后,桃木劍似帶著千鈞之力揮向嗽金鳥,劍風將至,羽翅扇動陡然加快,一瞬間金屑狂涌,與莫遲遲的冰雪暴對沖,卷起之前落滿地的枯萎芙蓉蘭。 好在沈蘊之依舊維持了優秀的命中率。 嗽金鳥轟然倒在圓臺旁,如今再看,它的眼珠已經化為正常的深棕色。 莫遲遲一見形勢已定便立刻抽手暫停靈力外化,風雪暫歇,她的視線重新清晰起來,一眼便捕捉到趴在圓臺邊的身影。 沈蘊之罩在身上的布料早不知道破爛成什么樣子,他的手臂上早沒一塊完整的皮膚,連帶著遮掩不夠密實的腿上同樣傷損慘重,莫遲遲想探過去扶他起身,都不知該往哪處下手。然而他還是無意識地緊緊攥著遮蓋布,把腦袋縮在里邊,莫遲遲只能從一片陰影里看見他模糊的面容。 不知是不是因為燒傷太嚴重,他眉頭緊皺面色潮紅,纖長的眼睫不停顫動,唇角甚至被咬出血來。 沈蘊之?沈蘊之? 莫遲遲有些焦急地想要喚醒他,對方卻意識昏沉,只是一味地往僅剩的那點布料里縮。 她再不能忍,上前將他的腦袋攬進懷里掀開罩布,卻見他掩在里頭原本光潔的另一側臉頰上也出現了蜿蜒的燒傷痕跡。 人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 莫遲遲緊緊捏著那點罩布,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又抹了一把臉,才發覺自己流了淚,只這次也不是什么生理性的淚水了。 第47章 紅臉 風神大人的意思是? 這點東西,或可幫助你的朋友。 莫遲遲攬著沈蘊之,面帶疑慮。 風神的四肢仍被鎖著,不過照他所言,誅殺嗽金鳥后,這辟寒金鎖便會逐步化形消散,變作辟寒金熔流。 我也終于可得解脫。 那原本被鎖在原地的風神軀體突然泛起一層微光,而后微光逐漸凝實脫出,竟然有一個新的風神從其中生出來,從跪姿站起在了莫遲遲面前,只不過現在的它看起來是半透明的靈體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