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已經夠了,這已經夠了,她不能太貪心,許望川有她自己的人生,她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私欲而自私地想要留住她。 許望川那么一個優秀的人,她值得更好的一切和愛情。 哪怕最后那個放不下的人很可能會是她自己。 第44章 下了好幾天綿綿的陰雨,空氣很是潮濕干燥,就如女孩此時的心境一般。 身著白裙,烏發披散的女孩抱膝坐在透明剔透的落地窗旁。 她的長相很美,屬于清純甜美氣質的嬌俏少女,細長的柳葉眉,秋水映塵的美眸,流轉間仿若有著一層清澈的璃光閃過,烏黑的秀發剛好及背,堪堪遮住她如玉的纖臂 ,只留了一截白潤的皓腕在外面。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染暈了窗戶,沈念一神思飄遠,她偏頭抵在玻璃窗上想著過往的一幕幕。 腦海里關于方簡舟的畫面早已變得模糊不清,自上次她去醫院看過后兩人再也沒有見面,取而代之關于那個人的記憶變得越發清晰,清楚到她們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能想起。 如果說方簡舟是年少的歡喜,帶她體會了最初單純的愛情,最后因為漸行漸遠慢慢消散在了時間的長河。 那么許望川就是那個帶她走向成熟的里程碑,她是和她第一個發生過關系的人,也是她虧欠最多的人,每每想起,心口都會抽痛酸澀,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唯獨抹不掉她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甚至最后她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日子,她們不是一見鐘情的心動,她和她更像是彼此了解后的悸動和合適。 明明她們可以好好開始,是她率先打亂了這一切,也讓她們的關系走向未知數。 但她心里清楚她需要許望川,或許現在還沒上升到愛,但對她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都有過心動的感覺。 她要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喜歡她。 沈念一思緒萬千,掃了眼放在地上的手機,已經十號了,這個點她應該在米國吧,她記得今天是她總決賽的日子,但她不能去現場看她比賽 在事情未解決之前,她不能離開這棟房子。 想起這些,沈念一無力地闔上眸,把臉深深地埋進了膝間。 手機震動了幾聲,是前去陪賽的程橙發來的信息。 念一,我們已經到比賽現場了,望川的狀態很好,你放心好了。憨笑.jpg 看到消息的沈念一纖軟的手指緩慢撫著屏幕,美眸看向漸暖的天色,窗外的雨似乎漸漸停了,玻璃窗外是一道小小的彩虹。 米國時間早上九點,一早布置好的競賽場地,肅穆莊嚴,這一場是競賽最后環節的全英文論文演講。 從四方打過來的燈光都聚集在講臺中心的位置上,場下坐了一排的評委,都是當今數學界著名專家,其中那位名揚國際的威廉先生赫然在列。 等上一個選手演講完,評委交頭接耳在紙上寫下最后的分數,便是下一位選手上場的時候。 望川,要不喝口水。 坐在等候區的蔣南煦早就緊張得手心濡濕,她看向比她早兩名上場的許望川,把手上的礦泉水遞給她。 下一個上場的選手就是許望川,她的頭發在來之前打理過,一絲不茍地梳成中分,鼻梁上架著的銀灰色眼鏡給她添了份沉著冷靜氣質,她身上穿著學校為她們準備的深藍色的西式上衣和黑色西褲,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數學精英所擁有的鎮定冷靜氣質。 她伸手抬了一下眼鏡架,搖了搖頭,視線一直看著手上的論文,她的論文研究方向是統計學和概率。 這篇論文早已爛熟于心,但她還是不斷在溫故,這是她參加的最大的一場國際競賽,要說不緊張根本不可能。 但這次競賽是她唯一的機會,不能出現任何的失誤,她輕咬了一下嘴唇,眼神一目十行地掃著上面那些晦澀難懂的英文字符。 直到支持人拿著稿子喊到她的名字,她放下紙質論文,蔣南煦對她豎了一個大拇指,陪同的張教授也對她報以鼓勵的眼神。 她回頭點了頭,站直身體往那燈光不斷忽閃的講臺走去。 站在象征莊嚴肅穆的講臺,臺下是她最崇拜的偶像威廉先生,金發藍眼的威廉先生看著那表情平靜的女孩目光鼓勵,微笑鼓掌。 許望川同樣揚了一抹笑對下面評委,禮貌鞠了一躬后,她開始自己的演講。 放大的屏幕上,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但舉止從容的女孩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綻,純正的英式腔,發音標準,語言流暢,邏輯方面更不存在任何問題,而且研究方向一針見血這次競賽重心,惹得臺下的評委紛紛低頭小聲交頭接耳。 許望川的表現可以說接近完美,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臉上的笑容太少,但也顯示了這次競賽的正式。 這個就是三項金牌得主 ,AidenXu?威廉先生側身看向身旁唯一的黃皮膚評委,cao著一口美式發音。 早在答辯前,各位選手的成績都已經出來了,只剩最后的答辯環節。 是的,她是北遠大學數學系的許望川,這次個人全能獎得主。 黑發黃皮的評委點頭,他是典型的華夏長相,也是全場唯一一個來自東方的國際評委。 這位評委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臺上侃侃而談人的贊賞。 很不錯,但是就是太嚴肅了。威廉先生笑,攤了攤手說了自己的想法。 老威廉,你們理工學院不要,那我們帝國理工就收了。 黑發的評委不太耐煩地睨了那個老頭一眼,絲毫不留情面。 要不是許望川一早就申請了米國理工學院的offer,他們這邊就發出邀請了,留學期間費用全包,還配單人公寓,畢業后直接進入他所在的證券公司工作。 不不不,我開玩笑,我還打算親手帶這個學生呢。威廉無語地瞥了眼那個動不動就杠的老頭,真讓人無語,他只是開個玩笑。 畢竟現在除了學業成績得過關,社交處事方面也不能差。 事實證明威廉的擔心終究是多余的,答辯完面對評委們提出的問題,那個女孩始終都保持謙遜有禮的態度滴水不漏地回答問題。 完成最后競賽最后一項,表現零誤差的許望川再次鞠一躬在滿座的掌聲中下臺。 這次競賽她只需等最后的頒獎環節就夠了,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重回到自己的位置,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出了一層薄汗,胸腔里的心跳得飛快。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恢復平靜,哪怕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但沒有看到結果那一刻她還是無法安心。 在蔣南煦上場后,經過漫長的等待,全場的氣氛陷入前所未有的高潮,主持人宣讀最后各大高校獲獎情況。 聽到各項金獎最后得主的時候,許望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邊的張教授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他當時也是向北遠各級領導做了保證。 華羅庚獎得主,AidenXu,來自北遠大學數學系,AliceDai,來自京遠大學數學系 主持人還在宣讀名單,但張教授已經興奮地不斷握拳,老臉一紅,眼眶里隱隱有著淚光涌現。 北遠大學數學系這次終于站起來了,距離上次問鼎已經近三年時間了。 許望川咽了一下喉嚨,哪怕心跳還在不受控制地怦怦地跳著,聽著主持人繼續念完接下來的名單。 不負眾望,北遠大學摘下了七枚獎牌,五項金獎,一項最高級別的個人全能獎。 在場的只有兩個人獲得個人全能獎,一個是來自國外的米國選手,另一個則是來自國內北遠大學的AidenXu。 由威廉先生親手給這兩人頒發獎牌,四面八方的攝像機對著臺上那脊背筆挺的女孩咔咔照著。 威廉先生滿臉微笑地把金色的綬帶小心掛在許望川白皙的脖頸上,低頭微笑表示肯定。 女孩神色平靜,頗有一種受寵不驚的氣度,大屏幕上一直放映著女孩洋溢著意氣風發的削瘦臉龐,胸前那枚燙金的金牌格外惹眼。 或許以后國際數學界就會流傳著AidenXu的傳說,生來榮耀的人注定會站在金字塔頂峰。 沒有人會意外,不出多日,這個AidenXu就會成長為另一個威廉。 與個人全能獎失之交臂的蔣南煦望著那處在中心的人報以最熱烈的祝福,這次競賽她已經發揮出色,拿下了兩枚金牌,但距離個人全能還是有一段距離。 她覺得這次競賽她最大的收獲就是那一直陪伴她左右的人了。 蔣南煦偏頭看向一旁俏臉激動得通紅的程橙,眼里是化不開的愛意神情滿足。 在滿座歡呼熱烈的聲音中,她握住程橙的手,趁著人多耳雜喊了句程橙我愛你,大方表達愛意,共享此刻的歡喜。 遠隔大洋彼岸,此時坐在電腦前的白裙女孩也看見了現場的盛況,以及那拿了最高榮譽的黑發女孩。 大屏幕上的她眉眼沉著冷靜,哪怕站在大名在外的威廉先生旁邊都沒有任何失態,反而顯得格外從容淡定。 沈念一苦澀的唇邊溢著一抹釋懷的淺笑,她伸手撫上了電腦屏幕上她意氣風發的臉龐。 指尖觸及的不是溫軟的觸感,而是一片冰冷,縈繞手指而上的寒意滲進她的心房。 她當初就知道許望川遲早會得到屬于她的一切,畢竟那樣一個優秀而自律的人。 凝望著那個贏得無數掌聲的人,她唇角的笑意放大。 許望川,祝你前程似錦。 女孩呢喃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掀起一陣漣漪,最后化為一縷從未訴說出口的情愫深埋心底。 第45章 參加完丘賽總決賽后,許望川回了一趟老家云絳市帶許奶奶做了支架介入手術,在家里待了一段時間,確認許奶奶恢復很好后,她又匆匆回京遠市□□和簽證。 學校里關于她保送留學的通知已經下來了,威廉先生所在的米國理工也做了相應的處理,現在只等簽證辦下來。 這段時間北遠大學已經放暑假了,但也有不少學生留校學習準備考研,所以宿舍樓并沒有關閉。 等簽證的這段時間,許望川一個人住在422宿舍,白天還是會去孫姐的奶茶店幫忙,晚上則還去花姐那里工作,充分利用多余的時間。 小許,你要辭職? 煙霧繚繞的單人辦公室,花姐一襲鮮紅長裙坐在皮椅上翹著二郎腿,雪白的纖指上夾著正在燃燒的女式香煙,風情萬種的眼眸若有若無打量著眼前的人。 是的,今天是最后一晚,明天就不會來了。許望川穿著正式的制服,眉眼不卑不亢,她是提前和花姐說清楚,以后就不會再過來。 為什么?是家里有什么事嗎?如果是,我可以給你請個假。 花姐起身,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她嫵媚的美眸微瞇,做了紅色美甲的手指給對方整理肩上的褶皺,動作妖嬈又曖昧。 不是,我要出國,以后不會再回來。許望川面無表情,任由花姐摸著她的肩膀,眸底閃過一抹厭惡。 她是一個十分抗拒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的人,為了賺錢,她忍耐了很多。 噢,這樣啊,那以后也可以回來看看呀?;ń惚砬?驚訝了下,纖蔥的手指就這樣搭在她肩上,語氣間也是格外嬌媚。 小許,要不我給你漲工資吧,一個月十萬,往返機票全包,你只需要回來看看花姐就行了。 花姐眼神隱晦,極為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她對許望川確實很有好感,她這么多年也一直單身,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很感興趣的人,自然想把她留在酒吧,那點錢對她而言確實也不算什么。 再而言她對自己的相貌也很自信,也不是平日里那些渾身肥rou的富婆,談不上委屈許望川。 你覺得怎么樣? 花姐目光挑逗,手一路下滑至對方精煉的腰線,濃墨重彩的眼線稍稍上挑,使兩人之間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纏綿味道。 她對許望川確實有不一樣的感覺,自然不想放任機會溜走,她本想再等一段時間才提出自己的想法,不曾想她這么快就要走。 這樣一想,花姐心里就有種隱晦的失落之感,似乎是失去了什么。 錯過了,這樣的清澈干凈獨立聰穎的人可就難找了。 請您自重。 許望川眸光微寒,她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俏臉冷冽。 那樣的表情就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但著實讓花姐很受傷落寞。 雖然比你大十歲,但花姐長得也不差,身材也好,也不見得比經常找你的那個女生差吧。 滿臉失落的花姐坐在辦公桌上,凸顯身材的紅裙襯得那豐滿體態越發前凸后翹,開叉的裙擺露了一截白皙小腿,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女人的韻味。 而她口中那個經常找許望川的女生自然是沈念一。 那段混亂時光里,許望川晚上要上夜班的時候,沈念一都會點一杯酒在旁邊靜靜等她離開,次數多了,花姐也就記下了。 你們不一樣。 許望川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她偏開臉聲音不悅。 哈哈哈哈,算了,花姐不逗你了。自認沒趣的花姐掐了手上的煙,輕笑了兩聲,看著她的側臉,伸手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距離隔得太近,近得許望川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體香,再次鎖緊了眉,手掌握拳,直到那股香水味散去。 只要你還記得花姐,多回來看看就行了。 知道留不住人,花姐也沒強求,反而豁達了許多。 趁著最后的相處機會,花姐拉著許望川好好聊了聊,話題也比剛才正常了許多,也沒有動手動腳。 直到酒吧打烊后,花姐才有些戀戀不舍地給她結了今天的工資,送她出門。 夜色漆黑,只有街邊的路燈還亮著,紅裙搖曳的酒吧老板目光留戀地送許望川到酒吧門口,還意猶未盡地拉著她嘮著。 直到花姐和那站在燈桿下的白裙女孩對視上,才挑眉慢慢止了嘴。 聽她嘮得頭腦發暈的許望川還沒有看到不知站了多久的沈念一,就見花姐突然拉住了她。 香風襲過,臉龐一熱,還沒等她反應,花姐放開她,柔媚地眨了眨美眸,聲若蚊蠅。 離別前送你一個小禮物。 花姐小聲說了這么一句,便沒再逗留,笑容滿臉地踩著輕快的步伐進了酒吧,中途還不忘瞥一眼沈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