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女孩埋在她溫潤的脖頸處,許久沒說話的嗓音沉悶沙啞,纖細的手臂牢牢地抱著她的腰,一點都沒有松手的意思。 我洗澡很快的。 許望川哄道,此時的她根本提不起一點冷漠的氣勢。 終究還是心軟,見不得她受傷難過。 我又不是沒看過。 沈念一抬頭看她,眼眶微紅,眸里漸漸蓄積了水氣,她反復抿著唇,模樣倔強。 好吧,許望川自知她不可能妥協,也就無所謂了,她說的確實沒錯,做了那么多次,彼此哪里沒看過。 之前每次做完,她也會抱她去洗澡,突然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許望川白皙的耳尖爆紅guntang。 她偏頭掩飾地輕咳了聲,帶著沈念一就進了浴室。 當然就真的是單純地洗澡,出來時兩人都裹著浴袍,沈念一發梢微濕,回到床旁時許望川拿著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她坐在床旁,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吹風機,而同樣剛沐浴完的沈念一還是粘在她懷里,很是乖巧安靜。 興許是提心吊膽一晚上,她這樣靠在許望川懷里就困了,水眸惺忪疲乏,閉著眼時不時眨兩下。 許望川手上的吹風機還在呼呼響著,此時的她卻有些睡不著。 吹干頭發,許望川動作輕緩地抬了一下身體想拉一下薄被,放在桌上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滴滴響著的手機打擾了這一室安寧,是沈茉打來回來的電話。 念念,你沒事吧。 接電話時那端傳來女人焦急聲音,女孩瞬間就紅了眼,本就紅腫的眼睛再次涌出眼淚,她哭得委屈,似要把所有的害怕恐懼都哭出來一樣。 就在一旁的許望川斂了斂眸后低頭,給她抽了紙巾遞給她。 我沒事沈念一的嗓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一聽就知道是哭了。 沈茉沒接電話的時候,那時候的她該有多絕望。 是mama不好,mama剛才在開會,手機放在辦公室沒拿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沈茉的語氣有多愧疚。 沈茉還在絮絮解釋著,重新獲得自由的許望川看了泣不成聲的沈念一,起身準備把空間留給她們母女。 她剛一起身,手就被一只細膩滑嫩的纖手給握住,沈念一拿著手機吸著鼻子,美眸泛紅直直望著她。 還沒等她多想,身體又被拉回了床上,一條纖細白皙的腿壓住了她,女孩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勢坐在她身上,手臂圈著她的脖頸,哪怕電話里焦急的女人還在說著。 不許走。 女孩的頭抵在她肩上,手指緩緩撫著她單薄削瘦的脊背,紅著眼做了一個奶兇奶兇的口型。 恢復自由不到一分鐘的許望川再次被完全束縛,她抿了一下唇沒說話,任由她抱著。 明天我讓沈叔去接你。 沈茉很清楚前夫的性格,所以自然不會放心沈念一還留在北遠,等解決完張輝澤的事情,再送她回來上學。 許望川大概就聽到了這么一句,然后沈念一和沈茉又說了幾句話便掛了電話,房間也再度恢復安靜。 沒事了,明天就回家了。 被她抱得都快喘不過氣來的許望川躺在床上,眼眸清醒,動作笨拙地安慰那個被嚇壞的人。 抱抱我。 沈念一癟了癟唇,看了眼她放在一旁的手臂,嗓音委屈。 哦。 許望川雖然對感情比較慢熱,但心里還是和明鏡一樣,她當然知道沈念一現在是狀態不好,并非發自內心。 但她還是伸手抱住了她,那么一瞬她知道了她夢魘的真實源頭。 不是方簡舟,而是和她父親有關,那樣一個糟糕的人會是她父親,讓她多少都沒想到。 她見過她的母親,優雅美麗,雍容華貴,和她長得很像,當初就遠遠望了那么一眼便記下了。 氣流涌動間,沈念一低頭凝望著身下那張素面朝天的容顏,在那人啞然的眼神里,她闔眸吻上了她的唇。 女孩清甜的氣息就從唇齒間傳了過來,許望川眼瞳睜大,雙拳抓緊。 直到沈念一想更近一步的時候,許望川抵住了她的肩膀,和那雙不再清明的美眸對視在一起。 沈念一。 頭頂的燈光模糊了視線,許望川只覺得一股熱浪撲在臉上,熾熱撩人,連從喉腔里發出的聲音也格外干澀。 怎么了? 沈念一秀眉輕挑,喟嘆間又吻上了她的下巴,一向柔順的人此刻格外的強勢,侵略性十足。 別這樣 許望川稍偏頭躲開她的觸碰,在失控之前及時阻止自己再犯錯。 沈念一此時明顯不在狀態,她們不能這樣。 我們不能這樣。 許望川再次避開她的親昵,手掌捧著女孩的臉龐認真道。 許望川 出乎意料地她沒有再這樣糾纏下去,只是摟著她的脊背緩緩靠了上去,兩具軀體親密貼合時,她閉眸俏臉安寧 ,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 第43章 關了燈后的房間陷入了黑暗,厚重的窗簾遮蓋住了窗外清明的月色,柔軟的大床上兩人交頸而眠。 黑暗中人的感官都放大了許多,許望川呼吸均勻,手臂環著女孩纖柔的腰肢,另一只手則放在對方的后背輕輕撫摸著,通過這種肢體的接觸讓女孩盡快入睡。 只是在懷里的的人輕微挪動四五次后,許望川睜開眼眸,手掌頓住。 睡不著嗎?她問。 清冽的女聲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很是輕飄,但也打破了黑暗中的和諧。 女孩只輕輕一聲鼻音嗯,又往對方的懷里鉆了鉆,衣物之間的摩擦傳來嘶嘶的聲音,給夜晚添了份蕩漾的氣息。 溫熱清新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脖頸,兩人緊密地纏和在一起,緊到許望川都能聽到她怦怦的心跳聲。 這么膽小,以后怎么辦 知道女孩還沒睡著,也有些睡不著的許望川輕嘆了聲,修長用力的手掌覆在她的發上,單指輕柔地撥弄著她的發絲。 沈念一埋在她脖頸處蹭了蹭,手指扣著她的脊背,她閉著眸貪婪呼吸著許望川身上的味道,嗓音再次哽咽。就是會害怕 好好好,別哭別哭 怕什么?那個人還是 許望川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聲音再次溫和了好幾個度,隱約還能聽出寵溺的味道。 一聽她說到那個人,懷里的身體就瑟縮了一下,俏臉血色盡褪,不泛任何的溫度。 許望川皺了眉,自知提到了不該提到的人,她抱著她不斷安撫著,哪怕這樣女孩也沒說到底怎么回事。 許望川 沈念一美眸晦澀,凝望著她的臉龐,眸里復雜的情緒都快溢出來。 一方面她希望她前程似錦,在她所擅長領域發揮自己的價值,但另一方面她想象不到沒有她的日子會是怎么樣,她似乎已經離不開許望川了。 一想到她要走,她心里就很難過,酸澀中帶著抽痛,久久不能回神。 嗯? 許望川神情恍惚,這一晚上她似乎喊了很多次她的名字,給她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 只是那又覆上的灼熱又是怎么回事,腰間綿軟的觸碰似乎燙人,讓她一下就收緊了腰腹,身體繃直。 唇瓣同樣一熱,女孩細膩清甜的味道彌漫在唇齒之間,被完全禁錮的許望川猶如砧板上的rou動彈不得。 我想要你 一吻結束后,她捧著她的臉嗓音纏綿動聽,微微的啞音,性感撩人。 興許是很長時間兩人不曾這么親密過,所以沈念一很想很想和她再次那樣的接觸,似乎只有那樣她才真正的屬于她,是她貪戀許久近在咫尺的愛人。 一晚上經歷了太多誘惑的許望川已經混亂到腦袋一片空白,嘆息間對方已經主動送了過來,什么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最后還是統統都發生了。 沈念一被折騰累了,眼角噙著淚窩在她懷里沉沉睡去,呼吸平穩安寧,還沒有回過神的許望川眉眼間也帶上了倦意。 窗外估計早已魚肚吐白,窗簾下映射進來幾縷微弱的光線。 許望川伸手撩開她汗濕的額發,望著那張恬靜的睡容陷入了沉思,觸及女孩脖頸上斑斕的吻痕,她的眸里閃過了懊悔。 終究在凌晨到來之時,她擁著她短暫地睡了幾個小時。 沈念一一向淺眠,更何況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她看了眼那人疲乏的睡顏,動作很輕地側身伸長手臂拿了手機,線條優雅的天鵝頸白皙修長,如果可以除開上面紅紫的痕跡。 是沈叔打過來的電話,估計是來接她回家,沈念一垂眸掛掉電話,給他發了一行字便又躺下。 但這樣還是把許望川給吵醒了,連續幾晚都沒休息好的她打了一個哈欠,惺忪的模樣有些呆萌。 再睡一會兒。 沈念一躺回她懷里,伸出的雪白手臂又拉上了掉下去的薄被。 什么時候回家。 許望川的意識也恢復七七八八了,但由于兩人現在處于毫無阻礙的狀態,尷尬窘迫地不知該如何應對。 一會兒。沈念一相反顯得自然很多,哪怕她也清楚,但就是想貪戀一下此刻溫存的時光。 要是回家了,她和許望川就見不到面了,等解決完張輝澤事情,又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她們之間相處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一睡來就格外沉默的早晨,兩個人都躺在床上沒動,直到沈叔又打來第三通電話,沈念一才起來。 扯著昨晚的衣物穿上,許望川回頭看向那背對著她還在扣著bra的女孩,猛的轉身,眼睛不受控制地飛快眨了好幾下才恢復平靜。 等兩人都準備好出來,許望川帶上房門時,站在一旁的女孩已經牽上了她的手,手掌上傳來細膩滑凝的觸感讓她低了一下頭。 抬起時便對上了沈念一若有若無專注的目光,視線交錯時,她看向了她白色短袖的領口,那些她留下的痕跡格外明顯,在雪膚上極為鮮明。 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眸里劃過晦澀的情緒,相比較之下,她脖子上就干凈很多,一般都集中在背部看不出來。 在酒店門口等候許久的沈叔在打了無數個電話無果后,終于看見自家小姐牽著另一個女孩出來。 那個女孩高高瘦瘦的,看上去比較穩重寡言,氣質很干凈。 而許望川自然也看到了等在路邊穿著西服的男人,而路旁還停著一輛昂貴奢華的邁巴赫商務車。 沒有太多的起伏,也沒有任何的壓抑自卑的情緒,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出身名門望族,和她不是一個階層。 小姐。沈叔看著自家小姐,恭敬地問了好。 只是眼神卻瞥向那兩人交握的手上,敏銳的知覺告訴他這個人和沈念一的關系肯定沒那么簡單。 沈念一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頓了一瞬,又放回在許望川身上。 那裹雜著復雜情緒的目光溫柔異常,似要深深地把她刻在腦海里。 回去吧。 許望川低頭斂去眸里的異樣情緒,慢慢把手從她手里抽了出來。 她這般說,但始終低著頭沒看她。 少了手上那溫軟的觸感,心里驀然就空落了些,但她也知道沈念一始終是要回家的。 畢竟張輝澤的事情還沒處理,她待在北遠大學始終不安全,哪怕是回想,她都有些后怕,如果那天她沒碰見她該怎么辦 小姐,大小姐讓我盡快帶您回去。沈叔見沈念一遲遲不動,搬出了沈茉。 沈念一沒回頭,還是看著許望川。須臾,在兩人微訝的視線里,她撲進了許望川的懷里,耳鬢廝磨時,她闔眸抱住她的脊背。 許望川垂在兩側的手悄然握緊,低眸望著她漆黑烏亮的發頂,任由流逝時間變得緘默漫長。 沈叔掃了眼那緊密貼合在一起的兩人,善于精明算計的眼睛撇向一邊。 我回家了。 好一會兒,沈念一才松開她,纖白的手指替她細細撫平上衣的褶皺,此時的她們就像一對普通的情侶道別一般。 嗯,一路順風。她說。 好。 沈念一最后收回手,說了這么一句,明亮的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祝你競賽順利。 哪怕眸底含著濃烈的難過,但那張清新柔美的俏臉還是噙著笑。 好。 許望川點頭應允。 再見了,許望川。 沈念一臉上的笑泛著牽強,她俏皮地揚了揚手,腳下艱難的步伐才開始緩慢挪動。 再見。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車里,最后那個男人給她帶上了車門。 最后她只看見她柔美微低的側臉,那一眼宛若穿過時光,相隔萬年。 競賽完,她就要出國了,那個時候北遠已經放假,下次再見面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沈念一,你一定要好好的 直到汽車掀起一地塵土,街道的盡頭再也不見那輛黑色奢華的汽車,依舊站在原地的許望川眉眼沉郁,一步步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現在的她還配不上她,出國是她唯一的選擇,但等到她真正成功的那天,沈念一恐怕也不會在原地等她吧,那樣光彩照人的她身邊不乏追求者,她怎么又會因為她而停下腳步 許望川一個人走在清晨薄霧彌漫的街口,她的唇角掀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是對前途未來的迷茫,也是對自己的嘲諷。 她終究還是太弱了,還不足以保護任何人。 眼神堅韌的女孩握緊手掌,邁著沉穩輕快的腳步往遠方走去。 此時此刻正在前往機場的沈念一同樣也是出神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讓腦海里發生的一幕幕如同快電影一樣不斷回放。 哪怕車里是她一貫愛聞的熏香卻始終無法讓她安靜下來。 她想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也想到了許望川,不由得眼里就蓄滿了眼淚,她抬頭努力強迫自己把眼眶涌動的淚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