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一夜好眠,可能唯獨宋薇除外,天一亮她就走了。 許望川提前看了課表,知道今天沒課,她把自己收拾收拾,準備去奶茶店打工。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兼職,在酒吧的推銷也做得很好,提成拿了不少,大部分都被她寄回家給了許奶奶,她只留了一點的生活費。 白天在奶茶店打工,晚上去酒吧做推銷,已經成了她日常生活一般,忙碌又規律,她想盡快攢錢給許奶奶籌夠手術費,這是當務之急。 當然在那些閑暇的時間里,她的腦袋里也會想起那個冷漠又絕情的女孩。 那天確實是她沖動了,她沒有任何的資格以那樣的姿態去質問她。 就如同那晚只是一個意外一樣,毫無意義。 但她還是會因為別人說她不好而生氣,也會在意那些無中生有的謠言。 明明沈念一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不能容忍任何辱罵她的行為,哪怕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自作多情,也得不到任何回應,但下意識里她還是會無理由地維護她。 相比較許望川滿當當的生活,沈念一的生活則空散很多。 基本就是兩點一線的作息,學校宿兩邊跑,沒事就和小姐妹出去吃吃飯,買買衣服,再和明馳祁柏時不時小聚一下,自在又快樂。 這種無憂無慮的自由感,讓她短時間都不想開始一段感情,這種享受單身的狀態也很好的。 唯一不足之處就是看見其他姐妹成雙出對會有點落寞和羨慕,其他的都很好。 有時夜深人靜時,她也會不自覺想起那似乎罩著一層薄紗的那一晚,她guntang的吻和無比契合的親密接觸。 讓沈念一回想起來還是有短暫的失神,會去想那個當初被她當做慰藉品彌補空虛的人。 那一晚回想起來雖然身體上很痛苦,但后來愉悅的沖擊也不小,至少在對方眼里,她看見了壓抑得快要瘋魔的濃烈愛意和小心翼翼。 看得出來許望川很喜歡她,然而她對許望川并沒有那么心動的感覺。 或許也曾有過好感和感動,但這不足以支撐她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 正坐在教室聽課的沈念一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 又去想那脫軌的一晚,她迅游收回游走的神思,把注意力投向黑板。 偏頭時,她對上了坐在她旁邊的程橙,顯然對方早就觀察她許久。 怎么了?她低聲問,眸色好奇,為什么要用那種打探的眼神看她。 看消息。 礙于還在上課,程橙就沖她做了一個嘴型,推了推那臺黑屏的手機。 嗯? 沈念一低眸看手機,纖手流暢地劃開屏幕,她才發現程橙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 大意是許望川昨天在宿舍和宋薇直接干仗,徹底撕破了臉。 為什么?沈念一偏頭問了,哪怕她知道這多半又和她有關。 程橙瞟了眼她明知故問的神情,無語道。因為你唄。 許望川喜歡你,宋薇在旁邊說你壞話,她看不慣然后讓她閉嘴。 兩人坐在前中排,教授還在上面興致勃勃講著,所以她們低頭說話的動靜都很小。 嗯? 沈念一稍稍偏頭看向后邊一個人坐著的宋薇,發現對方眼眸果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你怎么知道許望川喜歡我?這件事她沒和任何人說過,難道是許望川自己說的,但這又完全不像那人的作風。 連當事人知道都是她當初軟磨硬泡才松口,更談外人。 宋薇說的。程橙拋下這么一句,語意不明。 噢。 本來心情挺平靜的沈念一聽到她這么說,一下心情就復雜起來。 她本來都不想理會外界那些傳言,反正現在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只要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行。 但許望川總是這樣,驀然就給了她感動和各種復雜情緒。 昨天我都被嚇到了,許望川真的太剛了,不過好帥啊。程橙由衷發表自己的感嘆。 沈念一雖然沒親眼看見,但聽她這么一說還蠻有畫面感,許望川是個偏理智型的人,鮮少有動怒的行為。 她又想起了她灼熱的吻和逐漸失控的眸色,不由得俏臉開始發燙。 念一啊,你臉紅了程橙幽幽說了一句,美眸看向她逐漸變粉的小臉。 被程橙那么一說,下午下課沈念一是抱著有些復雜心情回宿舍的。 前幾天她才把許望川給罵了一頓,原以為她會變得討厭且厭惡自己,卻不曾想她還會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這讓她確實有被感動到而且內心各種酸澀。 站在422宿舍緊閉的房門時,沈念一挎著包頓了那么一秒,隨后才邁腿準備回自己宿舍。 但隔著門都能聽到里面的喧嘩聲,是趙欣妍的聲音,估計她正和其他兩個室友吵架,這讓沈念一只覺得頭疼。 不知道趙欣妍這幾天是抽什么瘋,不僅說話態度不好,還天天和另外兩個室友吵架,讓沈念一左右為難。 想著好久沒去酒吧喝酒,她收回腿下樓向校外走起,去酒吧應該會遇見許望川吧。 聽夏恩汐說許望川現在正在酒吧做酒水推銷,夏恩汐是上次那個陪她一起去奶茶店然后和方簡舟她們一起喝酒吃飯的女生。 她也是北遠的學生,是同級經濟學院金融系的,也是她之前在北石的好友。 然而許望川今天并沒有去酒吧打工,張教授給她額外發了一套競賽題,再加之丘賽將至,她需要把時間往競賽上多投入一些。 對于未來,她還沒有一個詳細的計劃,但張教授承諾,如果這次北遠的代表隊能在丘賽取得一枚金牌,會把前往米國理工皇家學院深造的名額給她留一個。 所以估計未來她大概率是要出國深造,在華爾街闖下自己的一片天,但出國意味著她要離開唯一的親人和她 這般想著,許望川不由得有些/迷茫了,未來何去何從也變得糾結和矛盾。 難得顯得輕松的時光,她不用應付那些顧客,享受一個人的時間,而且煩人的宋薇也不在,心情更是好上許多。 在她昏昏欲睡時,手機卻震動了好幾下,屏幕也閃爍了好幾下,她睜開惺忪的黑眸拿起手機。 念念:在? 念念:我喝多了。 哪怕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女人理直氣壯的語氣,明明前幾天還不想搭理她。 許望川瞥了一眼熄燈的宿舍,斂了臉眸,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出一行字。 許:已經熄燈了。 許:在哪? 在熱火朝天的酒吧,沈念一美眸清亮,她坐在高蹺椅上搖著迷離晶瑩的玻璃杯,眼神看著手機屏幕,紅唇勾了一抹淡笑。 念念:酒吧。 念念:過來喝酒嗎?我請你。 許望川沒有多想就確定這女人八成估計又喝醉了,她猛的在黑暗中坐直身體,一股無名怒火涌上心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著手機屏幕,一時沒有回她消息。 但很快,沈念一又發了一條幾乎讓她徹底失控的消息。 念念:不過來嗎? 念念:那我和別人走了。 第24章 沈念一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捏住她的命門,看似漫不經心卻把她拿捏地死死的。 已是深夜,宿舍樓早已熄燈,其余三人早已入睡,許望川匆匆起身套好外套下床開門。 廊道里燈火通明,氣流稍寒,許望川一個人從空無一人的樓道下到一樓。 宿管樓大門早就關閉了,但每天踩點回來的許望川是知道一樓樓道里有一個沒有護欄的窗口。 她動作輕柔地踩上窗臺,身手麻利地從窗戶跳了出去,除了褲子上沾了一點灰,完全看不出她是跳窗出來。 出了宿舍樓再出校園圍墻就顯得更加輕而易舉了,一路匆忙,不到十分鐘她就站在了熟悉的酒吧門口。 臨近深夜的酒吧,五彩的霓虹燈閃爍,寂靜的街道上逗留著幾個打著領結穿白襯衫的人。 許望川拳頭逐漸握緊,眸色冷冽,她邁著疾快的腳步穿過迂回灰暗的廊道,直走進熱烈歡呼的舞池。 勁爆火熱的音響震耳欲聾,擁擠的人群中不乏衣著暴露的女郎,許望川站在很遠就看見了那個坐在吧椅上自斟自飲的人。 相比上次夸張的露背裙,她這次穿著嚴實了很多,秀發扎成馬尾清爽干凈,出眾的容顏上畫了一點淡妝,白色的純色長袖搭簡潔的淺藍牛仔褲配一雙藍色的帆布鞋,清純動人。 她握著猩紅的酒杯小口抿著,時不時笑顏如花和年輕的男調酒師開玩笑,看樣子兩人相談甚歡。 許望川眼眸直盯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腳下的步伐放緩了些往她那邊去。 坐在酒吧品了好一會兒酒的沈念一俏臉微醺,但還沒有到醉的地步,有了上兩次的教訓,她不敢輕易地再在酒吧買醉。 畢竟許望川還沒回她消息,也不知道她過不過來,她想以她的性子還是會過來吧。 她心情頗有些復雜地撐著精致的下巴暗自想道。 小許,你怎么來了。 都是一個酒吧工作,調酒師自然認識做推銷的許望川,好幾天沒看見她過來,這下看見她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也很是疑惑。 聽到調酒師的話,沈念一稍稍偏頭,就對上了那雙冷冽的黑眸,纖手一下握緊酒杯,一早醞釀好的詞也如鯁在喉不知如何開口,她該怎么說? 她是說好久不見,許望川,還是故作無知地說你來了,我請你喝酒 許望川就這樣站在她身旁也沒有說話,直到沈念一故作平靜地撇開視線,兩人都沒有說話。 沈念一腦袋發暈地低頭抿酒,許望川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點了一杯便宜的紅茶。 兩人雖然都沒說話,但始終縈繞著一股尷尬又奇怪的氛圍,調酒師也就沒再說話。 再來一杯。 沈念一小口抿完那一杯酒水,示意調酒師再調一杯。 她偏著頭撐著下巴,只留一個弧線柔美的后腦勺給許望川。 夠了。 許望川伸手制止了她的動作,瞥見她彌漫著紅潮的臉龐,濃黑的眸色附著著明顯的不悅,她搶先一步擋住她伸出的手指。 你干嘛?沉默許久的沈念一秀眉輕皺,瞪向那個面無表情的人。 許望川只偏頭看了她一眼,便抬起手腕握著酒杯一飲而盡。 不是你請客嗎。 喝完那杯酒,許望川還是面癱的表情,眼神卻是若有若無的挑釁。 好啊,之前也沒請你吃飯,這次就請你喝酒吧。 沈念一的表情有所緩解,用余光瞥向許望川的目光有一秒的無措,隨后又歸于若無其事。 可以。許望川看她答應,語氣也云淡風輕極了,她伸手向調酒師又要了一杯,隨后自己大口大口地悶。 沈念一垂眸,時不時看向那人,欲言又止。 你別喝太多了。 女孩清甜的嗓音稍冷,卻給她灼熱的靈魂帶去些許涼爽的慰藉。 許望川恍若未聞,自顧自點著酒然后一口悶,就好像聽不到女孩說話一樣。 最后大概是許望川悶了五六杯酒,隨后便自己踉蹌去了衛生間,觀望已久的沈念一猶豫過后跟了過去。 狹窄的隔板,燈光明亮,空氣中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腥臭的氣味裹雜著清新劑的熏香,有些難聞。 沈念一被她抵在角落,兩具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她昂著頭承受著對方霸道而密集的擁吻,身子不住地發軟。 沾上對方濃烈的酒氣,沈念一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醉了,只能環著許望川削瘦的脊背支撐著軀體。 平生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的許望川剛開始除了胃部灼熱并沒有太多的感覺,直到酒氣上涌,她才察覺到不適起身徑直去了洗手間。 站在洗手臺前,她捧著一汪清涼的水洗臉,試圖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被沈念一那么一激,就會喪失所有的理智。 擦擦臉吧。 空寂的衛生間,女孩偏冷的嗓音清晰至極,沈念一離她一米遠,美眸清冷地瞥向那個臉都喝紅的人,纖手上伶著一張面巾紙。 都說讓她不要喝多了,也不知這人抽筋偏要喝那么多逞什么強,不由得讓沈念一精致俏臉上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不要。 興許是喝了酒,許望川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罕見有了裂痕,醉紅的臉龐多了明顯的倔強。 她勉強站直身體,手指按壓著暈脹的眉角,直接拒絕。 不要算了。 不放心跟過來的沈念一也沒有那么多的好脾氣,見她直接拒絕自己,也不多逗留挎著包作勢抬腿就要離開。 只是還沒走兩步,身體就被后面一股強有力的力量約束起來,許望川突然從后面環住了她。 沈念一,你沒有心。 她鼻音很重,沉重的腦袋直接壓在她單薄的肩上,猶如鐵箍的手臂圈著她的腰身不讓她走。 你喝多了。從未想過有生之年能看見冷靜型學霸醉酒耍瘋的沈念一闡述事實。 你沒有心 她只一個勁嘀咕著這句,在她溫熱的頸窩里蹭了蹭,那股馨香直沖腦門,受其誘惑的許望川稍一偏頭就覆上了她天鵝般的長頸。 許望川 陌生而熟悉的觸感讓沈念一瞬間僵直了身體,表情復雜又很精彩,美眸剎那間呆滯當場。 只是那人依然聞所未聞,以自己的本能去對她,她美好得只想把她融于自己的血rou之中。 從公共的前室再到單人飄著異香的的隔間,沈念一只想忽略中間發生的過程。 出去好不好。本來想直接一把推開許望川的沈念一不知因為什么情緒終究軟了態度。 或許是知道許望川此時正處于不清醒的狀態,她也沒那么尷尬,自然語氣溫和了很多。 我帶你去開房。 沈念一伸手摸了摸黏在脖子上的腦袋,勉強保持身體平衡推開關了許久的門出去。 午夜時分的酒吧正是熱鬧時,熱火朝天,紙醉金迷,濃郁的香水味混著腥臭和煙酒的味道,連空氣聞起來都是污濁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