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 第25節
偏殿內,許驕方才分明困極,但躺床榻上,卻一直沒怎么睡著。 一是腦海中都是大監和柳秦云說的話,那股驚心動魄和后怕在安靜的夜里仿佛消散不去,她并看見太醫上藥,但是今日見到宋卿源手臂上的結痂和印痕,她心中說不出的添堵,但最后在宋卿源口中只有輕描淡寫的一句,朕沒事。 以她對宋卿源的了解,即便年關將至,宋卿源也從來不會松懈,除非,是真的不怎么好。 許驕其實也清楚宋卿源不怎么好…… 只是他不說。 其二,許驕心底其實還惦記著那只山鼠的事,大監早前讓人到處找也還沒找到,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就會竄出來,會不會不止一只,大監是說,靈山中是有山鼠的,寢殿里有也常見。不傷人,陛下也不怎么在意。 但她怕啊…… 所以裹在被子里,她還是時不時就瞄一眼床榻外。因為有山鼠,她都不敢放下帷帳,怕山鼠爬進來,但帷帳掛起,只要看到,她就趕緊沖出去找大監。 最后的最后,才是宋卿源就睡在隔壁寢殿里。 寢殿和偏殿之間就隔了一道簾櫳,許驕臉色微紅,他明明知曉她是女的…… 他是真將她當做了男的,“兄弟”,臣子。 果真,在宋卿源眼里,她就是男的。 認清這個現實,許驕困是困了些,也花了很長時間,困戰勝了對山鼠的恐懼,整個人趴在偏殿的床榻上入睡,只是沒怎么睡實。 到后半夜,許驕渴醒,迷迷糊糊爬起來,去到偏殿的案幾前喝水。 喝完水,再迷迷糊糊回床榻重新睡。 陋室的格局,是內屋的案幾在簾櫳后,這樣方便有時候岑女士在她屋中睡覺的時候,她挑燈夜戰的光,不會吵醒岑女士。眼下,許驕習慣性撩起簾櫳,自覺往“自己”的床榻回。 原本偏殿的床她就陌生,迷迷糊糊得爬了上去。 臘月的山中有些冷,但被窩里是暖的,她掀起被窩,往被窩里舒服一鉆。 宋卿源整個人僵住。 這寢殿中還能有誰? 而且還有誰膽子大到這種程度? 一伸手,雙臂把被子一夾,一個咸魚翻身,將他身上所有的被子都卷走,整個人裹得像個繭蛹子的一般,還不如小時候睡覺老實。 宋卿源伸手,試圖從她這里將被子搶回來,扯都扯不動。 宋卿源有些窩火,他這兒還病著傷著! 宋卿源只能稍稍使些力氣,被子果真扯了些回來,但連帶著將人也扯回來了…… 而且,她似是睡覺總要夾著些東西,方才是被子,眼下是他。 宋卿源看著貼在他跟前的許驕,眉清目秀,睡著的時候也香嬌玉嫩,桃腮杏面,唇如渥丹,他心中微動,不得不移開目光。 但她呼吸就在他頸邊,多少有些,煩人了…… 宋卿源想起晌午時,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好好的,宋卿源,你怎么這樣了? 他心底微軟,但很快又想起晌午時,他伸手環在她的纖腰上,盈盈一握的觸感。他看著她,目光稍稍繾綣,伸手牽過被子牢牢蓋在他兩人身上,也伸手環過她腰間。他略帶緊張看她,她未醒,但卻靠他更近了些,近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胸.前。 許驕是在做夢,夢到自己抱著一個暖寶寶。 暖寶寶很大一只,而且還不怕山鼠,所有的山鼠見了他都通通退散了去。 她覺得很舒服,也很安全,便將身前的暖寶寶抱得更緊了些,夾得更緊了些,也更靠近了些。 暖呼呼的,柔柔軟軟,還很舒服。 宋卿源原本就有些僵硬,而她越漸親密和肆無忌憚的靠近,讓宋卿源有些吃不消。 她的呼吸撩,撥在他頸間,腿像夾被子一樣夾住他,錦帳里的溫度仿佛忽得拔高,宋卿源在動旁的念頭前,起身下了床榻。 他特么是第一個被人趕下龍塌,去偏殿睡覺的君王。 *** 翌日醒來,許驕舒爽伸了伸懶腰。 原本還以為昨晚會睡不好,但沒想到睡得這么好。 許驕撐手起身,因為時辰尚早,偏殿內的夜燈還亮著,沒有熄滅。許驕微怔,莫名覺得偏殿的床榻上怎么有股淡淡的白玉蘭和龍涎香味道…… 這不是宋卿源身上的味道嗎? 許驕些許錯愕,伸手撩起簾櫳時,忽然想起偏殿是和宋卿源的寢殿相連的,放置龍案幾的連堂,是寢殿和偏殿共用的。冬日里,夜間的窗戶都是閉著的,不怎么透風。而且宋卿源若是醒了,在案幾前落座,香味是會傳到偏殿中來的。 許驕撩起簾櫳,才從簾櫳后露出半個頭,果真見宋卿源已經醒了,坐在案幾處飲茶。聽到她的腳步聲,宋卿源抬眸看她,整個人仿佛都頓了頓,有些臉紅,又不怎么高興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入v啦,大家爪爪按起來,有紅包哦~ 不管怎么說,這篇狗的是相爺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相爺最狗,相爺最狗,相爺最狗~ _________ 昨天忘了感謝信啦,入v第一章 來 感謝在2021-07-2609:10:10~2021-08-0209:0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8469533、41841588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憤怒的石頭30瓶;rainbow26瓶;45418335、今天我追到更新20瓶;幽蘭、lcy52020ue、樂樂呵呵寶、kk你傲嬌又粘人51129、初玥yue10瓶;levy、hanah、星星女郎*、桂花不弄、顏色、煙柳橋下月、今天喝了ad鈣5瓶;362209083瓶;阿北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6章 東宮寵臣 許驕不知哪里又惹到他了,但見宋卿源面容中帶了倦色,眼窩也深陷著,明顯就是昨晚沒睡好。 “陛下,這么早?”許驕頭都露了,宋卿源也看到她了,她又不好再憑空縮回去。 宋卿源沒有吱聲,手中杯盞放下時,杯面上的水波晃了晃,似漣漪絲絲泅開在心底。 …… 昨晚他去了偏殿,但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一閉眼,都是許驕睡著時,香嬌玉嫩,桃腮杏面,又唇如渥丹,靠在他頸邊,偶爾蹭他的模樣。 宋卿源靜不下心來。 長夜漫漫,更夜深些,他還睜著眼,聽到寢殿那頭有動靜時,他以為是許驕醒了…… 宋卿源起身,撩起簾櫳折回。 見寢殿那里,許驕睡得正好,方才的動靜,是早前那只山鼠,在寢殿和偏廳共用連堂一處竄,方才的動靜應當是山鼠弄出來的。 宋卿源第一時間想到是許驕下午嚇得跳到他身上,他也伸手抱緊她,她嚇得都沒注意,他唇邊親上了她臉頰。 沒心沒肺的! 宋卿源踱步至寢殿處,反正睡不著,拿了一本書冊,借著寢殿里的夜燈看著書冊陪她。 山鼠還在,他是怕她醒來嚇到。 他坐在這里,山鼠不會跑進來。 即使真進來,他還在…… 宋卿源一面翻著書冊,慢慢才靜下心來,不多時,又側目看向龍塌上的許驕。 她睡得很安靜,但不知道在做什么夢,眉頭微微攏著,他收回目光,忽然聽到她口中囈語,“抱抱龍……” 他指尖微微滯了滯,那她是夢到他了。 宋卿源放下書冊,思緒悠悠不知去了何處,稍后起身,抱起龍塌上的許驕往偏廳去。 他動作很輕,盡量不吵醒她。 但無論什么原因,翌日醒,她睡在他龍塌上,旁人見了都不好。 她不沉,他早前背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輕,但眼下,若一枚軟玉一般窩在他心口。 他俯身,正欲在偏廳的床榻上放下她,她忽然‘醒了’,睡眼惺忪,玉骨酥軟看著他,“阿孝~” 他愣住,耳根子忽得紅透,但很快意識到她一定不清醒,她膽子沒大到敢當著他的面喚他乳名的程度。 宋卿源淡定道,“睡吧?!?/br> 她方才就在做夢,夢里夢外都是他,眼下以為還在做夢,閉著眼睛就半夢半醒睡了過去。他放她至床榻時,她入睡得也快,全然沒有縫隙。 宋卿源坐在床沿邊看她。 想起她她方才喚得那聲“阿孝”,他心底若春燕掠過,失了平靜。 他沒在偏廳久待,回了寢殿和偏殿共用的連堂處,在案幾側落座,握著書冊,腦海中胡亂想了許多事情。什么時候側頰枕著自己手腕處睡著的,他也不知曉,只是云里霧里時,夢到錦帳香暖處,十指相扣,共赴巫山云雨事…… 醒來的時候,天已蒙蒙亮,驚覺春夢一場。 他喉間干涸,隱隱燥意,還有幾分沒從春夢里回過神來,剛端起茶杯,飲了口冰冷的茶水醒神,就見偏廳處的簾櫳撩起,許驕探出來頭,仿佛還沒怎么醒,睡眼惺忪,喃喃喚了聲,“陛下,這么早?” 他整個人頓住,她晨間醒來,略微微啞的聲音同方才他記憶里,如出一轍。 他臉忽然紅了,故做不悅模樣,怕她看清。手中杯盞放下時,杯面上的水波晃了晃,似漣漪絲絲泅開在心底。 許驕上前,他垂眸,“出去?!?/br> 許驕一臉懵。 她才睡醒,真不知道她哪里又惹到他了…… 但在宋卿源抬眸看向她時,她自覺從偏殿溜了出去。 宋卿源喉間輕輕咽了咽,似是才松了口氣。 大監見許驕從偏殿側目出來,眼中驚訝,連忙快步上前,“哎喲我的相爺,您怎么連大麾都不披一件就出來了!這里可不是京中,是靈山!這群山環繞,石壁山間的,早晚別提多冷,您這要是染風寒了可怎么好?” 大監言罷,身側的內侍官會意,趕緊去取大麾來。 大監又嘆道,“祖宗!這么早出來做什么?” 許驕哀怨道,“被趕出來的?!?/br> 趕出來? 大監忽得噤聲了,相爺還能被誰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