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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上前,挨著南兮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一小條蝦放到南兮碗里,柔聲道:“就當補償?!?/br> 南兮愣,問:“補償什么?” “補償,強迫將你從那邊的晚宴帶回!” 南兮僵,隨即抬頭,看著嚴炔,一字一句:“嚴炔,你錯就錯在什么都知道,不管于你而言是善還是惡,是好還是壞,你需要承受還是壓根不需要?!?/br> 明明,可以假裝不知道,明明,可以不用去計算,計算這個日子。一年365天,就忘掉一天有何不可? “我只是想知道,這個世界能殘忍到什么程度!”他并未看向南兮,這句話,并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良久沉默,他繼續:“可幸運的是,我開始習慣!” 足夠幸運,二十年,開始習慣,習慣這份傷害。 第58章 偏偏 “你和她一起滾!” 《saying》是一檔有些年頭的訪談節目, 它專走溫情路線。主持人田靜,人如其名,看上去是一個優雅知性的女人, 年齡三十到四十之間,不管今天要面對的是誰, 她都能做的像個善解人意的大姐。 故而,在如今這個千奇百怪的節目層出不窮的時代,《saying》依然雷打不動屹立。 南兮不太喜歡做這種交心的訪談,那種把自己的悲慘講出來明而晃之的尋求安慰的把戲她甚至有些厭煩。 林霍不再延續他一貫以來的沉默方針, 他說, 既然他們想聽,就不如安安靜靜的講給他們聽, 至于生不生動,值不值得, 自然有他的評判者。 即便如此,她能講的也少之又少, 尤其是在面對南劼這個問題上。故而整場下來, 沒有什么一波三折,平平淡淡接近了尾聲。今天是要錄兩場的, 在南兮快收工下場的時候晨之見來了, 田靜伸伸懶腰, 馬不停蹄的再次開始準備。 南兮返場的時候, 后臺林霍, 嚴炔都在。林霍是陪南兮來的,嚴炔,據說是賣這位田靜一個面子,至于是什么面子, 他沒講,她也沒問。 晨之見和田靜的聊天似乎很愉快,雖晨之見并不是一個多能聊得來的人,但她知曉什么話語能在收視率上幫上忙。 “我們今天可是給之見準備了一個大的驚喜的?!碧镬o故作神秘的說。 “是嗎?”她對準鏡頭禮貌的微笑:“真的是很期待呢?!?/br> 轉瞬即逝的那抹冷與她的話語格格不入。 田靜站起身朝后臺眨了眨眼,說:“那么我們有請驚喜上場?!?/br> 綿延不斷的掌聲賦予著這場戲劇活力,淡化了晨之見僵硬的身軀。 她的目光一直鎖定著那個出口,直到兩個中年夫婦走到她面前,直到最后一刻似乎她才真的看清楚來人,瞬間收回目光,轉向田靜:“驚喜?” 質問的口氣。 “呃......”停頓兩秒,田靜瞇眼笑:“我們都知道之見你從小就在嚴氏長大,與自己的父母親近的機會并不多,節目組試圖想給你這個驚喜。你的爸爸mama一直都希望能有這么一個機會跟自己的女兒同臺,他們很愛你?!?/br> “請不要這么說,你知道,我也不會當真?!彼龔街逼瓶诙?。 節目組工作人員瞬間捏了一把汗,田靜愣了兩秒,繼而很快忙著打圓場,她讓他們做了自我介紹,千篇一律的都是:“大家好,我是之見的母親賀美君......我是之見的父親劉揚......” 自然而然的用了那個定語。 田靜問:“兩位現在定居在什么地方呢?一直都在從事著什么工作呢?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女兒是不是會很自豪?”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背恐姄尨?,“我也很想知道?!?/br> 直視著面前這對夫婦,她將他們凌駕于高空,如今站在人群中,喊他們跳下來。 南兮很是不懂,這和逼著他們跳樓沒什么兩樣。 不過嚴炔卻說,這大概是晨之見最后的仁慈了,因為她并沒有親自動手將他們推下去。 那對夫婦面面相覷,很明顯,他們還沒有適應這樣的環境。臉色差到了極點卻不得不保持尷尬的微笑,像是商量好似的,連嘴角微微的上揚都一模一樣,有些顫抖。 “我們也是身不由己?!蓖掏掏峦碌?。 顯然晨之見并未打算來打這個圓場,她準備在今天將這個看客的身份進行到底。 田靜轉向晨之見,略微苦笑:“那么對于這次并不多得的同臺機會,對于之見你來講會不會記憶深刻?” 南兮想,田靜應該半分把握都沒有吧,硬著頭皮上讓她減少了一半的魅力。 “也許吧?!背恐娝妓靼敕值?。 “也許?” “是,因為我沒有悲傷的權利?!彼炎忠У暮苤?,重的一度像是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 晨之見新上任的經紀人迪諾有些摸不著頭腦,焦急的直撩頭發,嚴炔似乎一眼看穿了他,問:“他們,你找來的?” 點頭,舔舔干枯的嘴唇猶豫著問:“本來想給個驚喜,只是......嚴總是不是哪錯了?” “你有沒有腦子?”嚴炔怒道:“她二十幾年都不愿找的人輪得到你插手?” 迪諾還沒來得及開口,快速結束訪談的晨之見走下來在確保沒有鏡頭后將身上的麥克風粗魯的撕扯下來摔在地上,她的身后跟著節目組負責人,晨之見轉頭問:“誰把那兩個人放在我的節目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