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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會重逢嗎? 還能有未來嗎? 我竟然開始希望他是一個不那么出色的普通男孩,這樣,我走向他是不是也能多一些底氣,可是,我怎么能怪太陽太熱烈? 但是,蔣岑岑,別怕,記得抓住太陽。 2009年05.26,天氣多云: 我的賬單:-295萬 要債的來了,我從這一刻知道,人這一輩子,千萬別將手朝上,向人借錢,還不起,就要將你這雙貪婪的賤蹄子剁了。 2009年11.11,天氣晴: 我的賬單:-200萬 生活好像漸漸好起來了,天上掉餡餅的事砸到了我們家頭上,金融危機過后,家里的經濟危機減少了三分之一。我喘了一口氣,它會變成零吧。 而我也逐漸發現,只靠普通的勞動力,做家教,做服務員,遠遠不夠??晌易钆伦约狠斀o了認命,輸給了甘心,輸給了這難以入世的幼稚。我還要,用力抓住太陽呢。 好想聯系他啊,好想他等等我。 紀燃,再等等我吧。 萬一,他等不到你呢? 我愿意,為我此刻的膽小怯懦和低在塵埃里的自卑買單。 沒關系,我可以。 2009年12.29,天氣小雪: 我的賬單:-160萬 曉枚她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紀燃和他女朋友的合照。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奢求抓住太陽,我應該奢求他只做我一個人的白熾燈。 我等不到他了。 2010年01.03,天氣晴: 我的賬單:-80萬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永遠愛一個人,你也不會永遠愛他,渴望他,誰沒了誰,一樣能好好過。我背叛自己了,我想忘了他。 2010年02.31,天氣晴: 我的賬單:-60萬 反反復復的愛上和想起一個人,怎么解決? 我承認栽了,就他了,他不等我,我等他,我不信我們就這樣錯過了。 2010年06.25,天氣晴: 我的賬單:-20萬 我畢業了,我去找紀燃,鄰居說,他出國了。 或許,有的人,只適合遇見,但只是遇見,就夠了。 2013年08.15,天氣暴雨: 我的賬單:+280萬 我反復想過一件事,比如說夏天的太陽是刺眼的,冬天的太陽反而溫暖,那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赡苁且驗榧o燃出現的時候,我太糟糕了,才格外渴望他的溫暖。直到現在,我發現,不是這樣的。 我還是只喜歡他。 – 蔣岑岑翻過日記本下一頁,已經是一片空白,她“砰”地一聲,將日記本合上,閉了閉眼睛,倏然,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發來消息提示音。 蔣岑岑睜開眼睛,手摸到手機,看了消息。是紀燃給她發送了一段放煙花的視頻。 紀燃:「蔣岑岑,新年快樂?!?/br> 紀燃:「一起看煙花嗎?」 蔣岑岑垂眸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翻過的扔在一邊的日記本,敲了一個字發送出去:“好?!?/br> 紀燃:「位置給我發一下,我去接你?!?/br> 蔣岑岑連忙從床上溜起來,李蕓看到她穿戴整齊,在玄關處換鞋:“ 岑岑,出去???” “嗯?!?/br> 這幾年過年,北垣都會下雪,蔣岑岑出去的時候,天空飄來幾朵雪花,陸陸續續地鋪滿了地面。蔣岑岑戴著口罩,下巴往長領毛衣里縮著,給紀燃發了一條消息:“下雪了,看不成煙花了?!?/br> 蔣岑岑前一秒發送成功消息,后一秒,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紀燃。路燈下,飛雪飄揚,紀燃站在原地,他抬起手,微微朝著她勾了勾手。 她往前走了幾步,隨即跑起來,跟著一跳,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怎么還是來了?” 下雪了,煙花秀肯定看不成。 紀燃冰冷的手指捏了下蔣岑岑溫熱的臉頰,他霍地笑了,把她更加冰冷的手包在自己手掌心,紀燃帶著她的手一起踹進自己的口袋里,蔣岑岑被他的舉動帶著離他更近,耳邊響起兩個字來:“看不成煙花,看雪唄?!?/br> 北垣的雪景就是像建筑物蓋了一層大白毯一樣,沒什么好看的,但是,身邊的人不是別人,好像那么普通的雪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蔣岑岑和紀燃一路往前走,走到了北垣市一中,又是一場冬雪,蔣岑岑恍然想起來,紀燃曾經以這里是起點,背了她一路,送她回家。 蔣岑岑帶了寬大的漁夫帽,遮住眉眼,巨大的口罩籠在臉上。紀燃牽著她的手,霍然,小幼稚似的,抬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壓。 蔣岑岑帽子壓下來,看不清路,她有些哭笑不得:“紀燃!” 紀燃說:“我牽著你?!?/br> 他們又沿途走到老街,蔣岑岑意外地看到王叔燒烤攤還開著,偏過頭看向身旁的紀燃,扯了他一下:“王叔的攤兒還在呢?” 第49章 散發光 朝陽花 王叔手上夾著猩紅的煙頭, 穿著保暖的軍大衣,因為沒有什么客人,他一個人窩在角落里抽煙, 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頰。紀燃和蔣岑岑走進店里, “王叔, 除夕還開攤呢?” 王叔聽到聲音, 他猛吸了一口煙,瞇了瞇眼睛, 看到紀燃和蔣岑岑,王叔愣了下, 從記憶里翻出來一個人, 霍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盯著紀燃看:“紀院長家的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