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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停了三輛馬車,江時淮和江沐青也來湊熱鬧了,只是不知另一輛馬車里坐著誰。正想著,果兒掀開簾帷朝她招手:“正欲尋你,你便出來了。于我同座一車如何?” 見江時卿點頭,她便提著裙角彎腰上了果兒的車,里面并無第二人,納悶道:“容將軍呢?!?/br> “他一早去了城北軍屯?!?/br> “難得休沐,可惜了?!?/br> “你以為都像江大人,這般浪漫?!惫麅阂荒槈男?,手指輕觸她的額頭,戳了戳。 說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認識他這么多年,真真沒想到是個會寵人的?!?/br> 宛初臉上笑魘如花,心里卻打起鼓來,接連幾日總纏著他,怕是有些恃寵而驕,會不會提前把她放逐妖界啊。 他那性子,定是喜歡乖巧聽話的,凡事得有個度,只要在他掌控之內,恩寵自是不會少。但若要他絞盡腦汁來討好,妄圖左右他的心緒,就離厭棄不遠了。 思及此,宛初握緊膝上的小手,決定要收斂些。 須臾,馬車到了郊外林苑。 林苑里春色如碧,柳條兒隨風輕拂的枝條,像嬌俏少女的小蠻腰。 今日踏青的人不少,草地上歡聲笑語不斷。高空中,花鳥,走獸,各式的紙鳶爭奇斗艷。 宛初的紙鳶是大雁,上頭寫了她和江時卿的名字。這點小心思,也瞞不過他,只不過他并未阻攔,她也就不害臊了。 江時卿手里并無紙鳶,站在樹蔭下,與幾個慕名而來的清流公子閑談。 江時淮教江沐青放線,而果兒的紙鳶已騰空而起。 倒是宛初,扯著線,輕輕跑,紙鳶借著風升到半空,才穩當下來,就有下墜之勢。反復幾次,總不得要領。 “這樣下去,上午便耗在這了?!?/br> 聽到江時卿的聲音,宛初往后退一步,踩空了石子,腳下打滑,人往后倒,手一松線軸落了地。 男人拖住軟綿綿的腰身,扶住她,旋即抽回。 眼目眾多,宛初識趣,乖乖站到一邊。 江時卿俯下身,想要替她撿起線軸,可大雁已隨風搖曳,欲有飄搖落地之勢。 他緊了緊線,大雁飛起來。 趁此,宛初接過線,不料線卻斷了。 大雁飛天,遠遠不見。 宛初的手停滯半空,只是一瞬失落,轉而慢慢收回手,神色未變。仿佛是暗含某種隱喻,隱隱的不安掠過心底。 不過,這種心緒稍縱即逝,她權當是庸人自擾。 午后,眾人還去醉夢閣聽了一場戲。 人到時,戲臺子上已咿咿呀呀地演了起來,里面人頭攢動,喧嘩嘈雜。 江時淮是這里的???,掌柜一見到他,便安排了二樓的回廊的廂房,既能聽戲,又能飲茶。 宛初并沒有聽過折子戲,她先是站在人群里駐足聽了一聽,只聽到上面的人哭得肝腸寸斷,可下面聽戲的,并沒有一臉哭喪。等到了廂房,拿出折子,才知道這一出是《牡丹亭》,已是中本第三出《憶女》。 那哭哭啼啼的春香。 看到《幽媾》,她忍不住瞥向江時卿。她于畫中而出,與他夜夜歡會,還真有些像麗娘和夢梅。 動情處,她暗暗抹淚,卻見江時卿正襟危坐,哪里像聽戲,簡直像是在聽朝堂大事。 算了,這人不通凡俗。 本以為聽了戲便回府,沒想到江時卿讓藺宸把馬車停在了春滿樓。沒想到他今日這般闊綽大方,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自淮州回來后,江時卿待宛初的態度大變,大家有目共睹。只是,沒想到平日不茍言笑的大哥居然會為了她,在休沐之日出門踏青,陪著放紙鳶,還去了向來不喜的醉夢閣聽戲,又來春滿樓用膳。 這一趟,安排的明明白白。 是把人捧在了手心上。 眾人拖住差點脫臼的下巴,大跨步上了二樓的廂房。 看著一桌子全是淮州菜,江時淮和果兒立時傻了眼。 宛初的詫異不比他們少,正欲張口說換菜,江時卿扶住她肩膀道:“又沒外人,這些菜可是提前幾日已定,我知道你是個重口腹之欲的?!?/br> 這話一出,旁人都嘖嘖不已,尤其是果兒和江沐青,擠眉弄眼,竊竊私語。 一頓飯下來,少不了被調戲。宛初從耳根紅到脖子,江時卿卻是面色如常,一句話把江時淮兄妹的嘴給堵住了。 “我看是今日把你們喂得太飽,明日我叫膳堂一日三餐皆吃素?!?/br> 兩人立刻噤聲,乖乖吃菜。 果兒已是笑得人仰馬翻。 晚膳后,宛初和江時卿同乘馬車回府。 “今日玩得盡興嗎?” “大人,妾原本只是想趁著春光踏青,沒曾想大人安排的如此周全?!?/br> “會跳舞嗎?”江時卿輕輕挑眉。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 敢情要她就地獻舞? 宛初四下一看,為難道:“這地方委實小了,妾回府為大人舞一曲,如何?” “不是此地,而是在嚴大人的府上,五日后?!彼嚨靥ы⑺?,那眼神讓她的心停跳了一剎那。 “好?!彼敛贿t疑。 對上仿若看透一切的明眸,江時卿攥著她的手腕:“你為何不問,我要你做什么?” “能為大人分憂,妾甘之如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