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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她的面,他扎馬步不敢松懈。 雖然想要去瞧瞧她看自己的反應,但是若偏頭去看,姿勢也會變化,馬步扎不標準就不好看了。 霍去病不想在曹盈面前丟臉,便忍了沒有動作。 然而小人兒卻是站起,行到了他身邊,喚他道:“霍哥哥你停停,矮些身子?!?/br> 他余光見她將貓兒都放下了,正捏著袖子站在了自己旁邊望自己。 雖不知是她想做什么,但霍去病也依言止了馬步,半跪向她等她動作。 曹盈便稍踮了腳,將他方才翻滾在地上而粘在發上的半截青草摘了下來,又壓了壓他翹起的發,道:“好啦?!?/br> 見他頗期待自己再說些什么,她轉動腦筋便如他所愿,夸他道:“霍哥哥訓練的樣子英氣得很?!?/br> 真被她夸了,霍去病反顯出了些不好意思,跳開了話題道:“我且再練一會兒,你坐坐咱們就去看連翹花,尋些開得好的折去你宮里?!?/br> 曹盈應下,然而等霍去病收拾著預備帶她離開時,還未成行便撞上了另一出好戲——來領未央宮禁衛軍的衛尉李廣與來領長樂宮禁衛軍的程不識吵起來了。 第29章 優劣 取其長補其短 李廣和程不識兩個衛尉都曾經抗拒匈奴, 如今又同是禁衛軍的長官。 禁衛軍中,李廣領護衛劉徹的未央宮衛尉,程不識則領護衛太皇太后長樂宮的衛尉。 職責相近又都領兵過, 年歲也都是三十出頭, 按理說他兩應該比較能合得來。 然而實際上他們卻根本是水火不容。 現下這鬧劇就是因此鬧起來的。 程不識倒未對李廣發難,他只是沉默著要將禁衛軍屬他那一支帶走離開, 李廣追上來一把扯了他的袖子,阻了他離開。 李廣見他道貌岸然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罵道:“勿走,你這小人, 竟當我面與陛下說我壞話,你與我解釋清楚!” “放手?!?/br> 程不識扯了扯袖子沒能扯動,只能皺眉向他道:“我若是小人, 就不會等到與你同拜陛下的時候才說了,直接避了你和陛下說了便罷?!?/br> 李廣簡直要被氣笑了, 按程不識這么說, 他還需要謝謝程不識讓他在陛下面前丟臉了? “我李廣祖上是名將李信,我更是憑才能入宮當這衛尉的,你怎么敢說我治軍不行?” 方才劉徹考慮讓他們練兵,程不識就直言李廣不適合治軍, 氣得他當場與程不識吵起來。 劉徹不愿兩位名將在他面前斗嘴不休, 便道練兵也只是未來可能的打算,將他二人先打發走了。 結果程不識當真就離開了,陸上也半點沒有要與李廣解釋或道歉的意思。 這讓李廣惱得吹胡子瞪眼。 程不識卻是連眼皮也不抬地敷衍道:“程某出身微末, 這么多年只會帶兵,不知李衛尉身世顯赫,失禮了?!?/br> “算你識相?!甭牫滩蛔R這樣說, 李廣情緒稍有平復,攥著程不識袖子的手松了些。 程不識便順利抽手回來,將后半面一話說出來了。 “但是單論兵事,程某還是不認李衛尉會帶兵的,出身與旁人言語與程某無有影響?!?/br> “你!”李廣火冒三丈,當著這許多人面,程不識竟還要下他面子,他立刻就要與程不識動起手來。 程不識卻先一步退開拉開了距離,向他道:“宮里不能斗毆,李衛尉真想和我切磋也等今日巡視完,離宮再打吧?!?/br> 見李廣仍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程不識又加了一句:“李衛尉也不想咱們的爭論成旁人談資吧?!?/br> 李廣聞言,環視了周圍一圈。 見禁軍侍衛們雖沒有說話,但都齊刷刷看著他和程不識的爭吵,只得咬牙認了程不識的話:“我記下了,你自己說的切磋,可別賴賬了?!?/br> 程不識點頭,李廣只能暫放下,各自一揮手,招呼了自己的人手離開。 兩名衛尉都帶人離去了,未全看懂這爭吵來由的曹盈這才向霍去病歪頭問道:“霍哥哥知道他們為什么爭吵嗎?” 她全聽不出個原因,霍去病卻仿佛全能理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自然不可能知道程衛尉具體向陛下說了什么,但還是能猜出一些的。盈盈想聽嗎?” 禁衛軍的侍衛們都走了,這地方空曠了下來,風也刮得烈了。 霍去病見她點頭表露出想聽的意愿,便把她抱起了放在自己大腿上,替她將有些塌下去的圍巾重新立起來,措辭應該如何講。 覺著這樣應不會叫她凍著了小臉,他才重站起身,牽起她的小手道:“兩位衛尉性子不同,領兵的方式也不同,怕是今日在陛下面前因理念起沖突了?!?/br> 霍去病一邊向曹盈講,一邊牽著她慢慢往花園里去。 “李衛尉待人接物有些問題,我在陛下身邊時就曾見他故作敦厚。私下里卻是順他意的能得他的好,逆他意的則可能會招致他嚴重的報復?!?/br> 李廣出身不凡,身手同樣強勁,騎射勝過久在草原的匈奴。 他在文帝時就已經有了名氣,被文帝親贊,若當初他隨高祖開疆拓土,必是可以封萬戶侯的。 雖然有些夸張的成分,但是這是出身低微,聲名不顯的程不識所沒法比的。 極高的天資也就造就了李廣傲慢而自負的心氣,觀他被程不識否定后,不管不顧非要程不識給個說法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