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為福爾摩斯夫婦感到抱歉。羅伊拍拍他的肩。

    華生干笑了兩聲。

    顯然，他現在不想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了。歐洛斯淡淡道。

    不，當然不。華生連聲反駁，走吧，我請客。

    夏洛克真幸運有你。羅伊感嘆。

    背身帶上門的華生哈哈了兩聲，干干巴巴。

    站在路邊攔車的時候，華生微微偏頭，你不是反社會？是嗎？

    我當然不是，約翰。羅伊友好地拍拍他，放松。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不。

    沒有嗎？

    哈哈，很好笑。但是，沒有。

    真沒有？

    不，沒有。華生堅定道。

    好吧。

    天吶，他們的圣誕節怎么辦？華生扶額。

    羅伊笑出聲。

    黑色的車停在他們面前，華生側了下頭，邁克羅夫特？

    啊哦，看來我們的飯只能推遲了。放風時間結束。羅伊看著車里坐著的老男人，嘆氣。

    我可不能把英格蘭暴露在兩個恐怖分子面前。邁克洛夫特假笑了一下，我來送你們去mama那兒。

    華生重復，兩個？他看向羅伊。

    我可以發誓，我絕對不反社會。羅伊皺臉，邁克，你這是在迫害我的風評。

    對，你不是反社會。邁克洛夫特涼涼道，你只是天生站在人類的對立面。

    嘖，羅伊大力拉開車門，坐進去，只有你們才會傲慢地把自己理所當然地歸為善。事實上，你們有百分之六十都是惡魔的俘虜。

    華生沉默了。

    也許該解釋一下，他不是反社會也不是妄想癥。歐洛斯飄過他身邊，他只是只惡魔。

    他抖了一下，不，我沒那么想。

    華生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這次，福爾摩斯嘴里的惡魔真的沒有任何象征，比喻，夸張的修飾意義。是從他們嘴里吐出來的最單純的，只有字面意思的詞語。

    約翰，認識你很高興。歐洛斯坐到副駕駛后，羅伊從后車窗里探頭，伸手和華生握了握，期待和你再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華生勉強笑了兩聲。

    黑車開走很遠，華生還沒從原地離開。良久，他滄桑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樓上，裹裹衣服，決定還是去女朋友家住一晚。

    他不想回去面對夏洛克那張早就告訴過你的臉。

    開走的車內在離開約翰華生后就寂靜無聲，司機握著方向盤，呼吸輕了再輕，恨不得原地消失。

    你要和他在一起？邁克洛夫特揉了揉手下圓潤的傘柄，開口打破僵持。

    有什么問題？羅伊懶洋洋倚在窗口。果然，邁克洛夫特也知道史蒂夫沒死，醒了。自己估計是最晚知道的那個。不對，巴基肯定比自己晚！

    需要我窮舉出來嗎？邁克洛夫特道。

    羅伊嘖了一聲。

    壽命，立場，存在

    我要和他在一起。羅伊打斷他。

    我告訴過你了。歐洛斯回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略帶嘲諷。

    良久，邁克洛夫特平靜道，你們無法舉行婚禮。

    羅伊瞇起眼睛，那不是問題。

    短暫的時間是忠誠和愛的最佳保證。當時間對你們都失去意義，世俗規則都不再適用，羅伊，你如何保證他的忠誠和愛不變質？

    今天和明天不變就行。羅伊把頭往玻璃窗上一靠，齜牙，嫉妒就直說。邁克，你的情書我還記得呢。

    司機縮了下脖子，然后不敢再動。

    邁克洛夫特抬手理了下自己的領子，我的事實該提醒著你。迷戀是短暫的。我，或者他，到底都是人類。

    你也說了你那是迷戀。羅伊無所謂地擺手。

    邁克洛夫特深呼吸繼續，你天生就在人類對立面。

    你太傲慢了。羅伊翻了個白眼兒。

    另外，那不是情書。只是一封邀請。邁克洛夫特垂下眼瞼。

    邀請我在福爾摩斯家度過余生。羅伊笑出聲。

    你答應了。歐洛斯插嘴。

    對，羅伊唉了一聲，抹掉笑出的眼淚，誰讓我天生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必須殘忍地答應陪伴一個孤獨的老男人。

    邁克洛夫特額角青筋崩起，我當時9歲。

    羅伊點點頭，是個可愛的小胖子。

    司機猛地開出個S型。

    邁克，你嚇到你的屬下了。羅伊淡定道。

    閉嘴。邁克洛夫特怒了。

    車廂內又安靜了好一會兒，司機勉強放松了一些。

    直升機的停機坪已經不遠了，再撐一段時間就到了。

    你們三真不愧是血親。羅伊突兀地感嘆，情書都寫的差不多。

    果然夏利還是最可愛的。他許諾了許多好處，想讓我留下來。你們一個是威逼，一個是脅迫。

    那是利誘，羅伊。邁克洛夫特低聲，很卑鄙。

    總比你們好。羅伊嘖了一聲。

    他清醒著的日子漫長還無聊。進修大學課程時，他遇到了福爾摩斯夫人。她是數學教授。

    機緣巧合下被邀請去過節，再也沒能逃離這三熊孩子的糾纏。

    三選一，夏利在他眼里就是小天使。呃，惡魔喜歡天使好像不太對。

    雖然長大后，他們一個比一個讓羅伊心碎。

    起碼兩個渣男就死不承認當初有多黏羅伊。但歐洛斯這樣繼續和他呆在一起的，也很微妙。

    羅伊正在犯老年人的通病，懷舊，感覺屁股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彎起嘴角，回電話。

    對面接的很快，安頓好了嗎？

    沒。待會兒坐直升機就快了。羅伊癟嘴，我還沒吃東西。

    你包里我放了巧克力。

    ??？羅伊去翻包。

    想我嗎？只是想撒嬌，其實不會餓的羅伊往嘴里塞巧克力。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

    羅伊沖邁克洛夫特炫耀地挑了下眉毛。

    現在方便說話嗎？

    你只要不是想和我隔著電話來點兒少兒不宜的，問題應該都不大。羅伊笑瞇瞇。

    旁邊有人？

    嗯，歐洛斯的哥哥和司機。

    這樣啊你到了再和我通個電話吧。

    你真想和我干點兒什么少兒不宜的??？羅伊好奇。

    只是單純想和你單獨說會兒話。史蒂夫隔著話筒的聲音都顯得很無奈。

    好。羅伊美滋滋地捧著手機。

    到了先吃點兒東西。我明天下去就去找你。

    羅伊有些意外，你不用和巴基玩兩天嗎？

    知道他沒事我就安心了。他看上去對于自己的狀態并沒有不滿。史蒂夫安靜了一會兒，羅伊

    嗯？

    我能見到活生生的巴基，有點兒像做夢。

    這么高興??？羅伊撇嘴。

    我待會兒就去找你好了。

    嗯？

    我現在怕，你只是個夢。史蒂夫輕聲。

    你傻不傻？羅伊愣了一會兒，嘀咕，那我等你。

    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漫無目的地聊，直到邁克提醒該下車了，羅伊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羨慕嗎？羅伊擠到邁克身邊。

    我充滿憐憫。邁克板著臉。

    羅伊嗤嗤地笑。

    到福爾摩斯的老宅時太陽已經下山了，雖然這里基本上看不到太陽出現。

    福爾摩斯先生站在門口，一臉期待地迎接他們。依次和他們擁抱后，他帶著歐洛斯和羅伊進屋。

    夏利和邁克果然都沒回來，這兩個混蛋。福爾摩斯先生沖夫人埋怨。

    這次的主角難道不是我們嗎？羅伊故意大驚小怪。

    兩個年紀大的被逗笑起來。

    歐洛斯面對父母的情緒更加冷。不是不尊重，是更加真實。

    吃完晚飯，羅伊亮著臺燈，裹著毯子縮在沙發上看書。

    不休息嗎？福爾摩斯先生端著杯茶坐到他旁邊。

    我等人。羅伊神秘一笑，介意家里再來一個人嗎？

    我們夫妻兩可是寂寞太久了。你如果帶人回來，我們不能更歡迎。他表態。

    羅伊樂顛顛的。福爾摩斯先生欣慰地看著他，看得出來，你很開心。

    每一秒都更開心點兒。羅伊聳肩，繼續翻自己的書。

    那我不打擾獨屬于你的等待了。微胖的善良老頭站起身，沖他擠擠眼睛，走開了。

    人走后，羅伊放下書，笑了兩聲。隨后唇角緩緩拉平，看著晃晃悠悠的爐火。

    房子古舊還大，傳統的東西一樣不少。

    煙囪和火爐。木頭燒裂就噼啪一聲。

    羅伊嘆了口氣，把自己團進毯子里。怪還是怪史蒂夫，讓他突然說什么夢不夢的，搞得自己也有點兒害怕。

    明明之前他并不在意是不是要分開一段時間來著。很確定是事實，很確定兩周后，自己回去就能看到他。

    他現在卻還是有點兒害怕。

    就不該發現自己現在好像不能離開他太久。羅伊癟嘴，掏手機，點開通訊錄，嘴癟得更厲害了。

    他干脆披著毯子，坐到了大門邊的扶手椅上，盯著頗為荒涼的小鎮夜景看。

    腳邊擱了個手提的煤油燈，里面沒有煤油，卻依舊在燒。

    坐了一會兒，真的看到有人從黑暗里大步朝自己過來的時候，羅伊還沒反應過來。

    看來地址沒錯。人走到他面前，黃色的低矮光束照的他的臉半明半暗。

    羅伊呆呆仰頭看著他，你來了??？好慢。

    史蒂夫彎腰伸手抱住了他。

    羅伊縮起身體，茫然地靠在他懷里，他還沒反應過來?；秀崩?，總覺得自己像做了個夢。分不清，在一個人漫長的過去里，具體在哪個節點等到了他。

    下次還是一起吧，史蒂夫拍撫他的背，低低苦笑，不然有點兒難熬。

    羅伊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臉在他脖子里蹭了蹭，悶悶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怠惰！怠惰！

    第57章 057

    早起準備早飯的福爾摩斯先生路過客廳，腳步一頓，哦，嗨

    你好。羅杰斯挪了挪腿，低頭看了眼睡在自己懷里的羅伊，歉意一笑。

    把他弄醒吧。放任他睡，今晚都不會醒的。福爾摩斯先生笑出來。

    羅杰斯猶豫，拉了拉手上的毯子。

    他昨晚等得挺晚的。后來，他們又在沙發上窩了很長一段時間。史蒂夫解釋。

    沒關系的。福爾摩斯先生擺手，你是美國人吧？

    對。史蒂夫點頭。

    那讓他起來給你弄早飯吧。我們都很想念他的手藝。福爾摩斯先生笑出來，走過客廳。

    史蒂夫扭頭看了一眼他，低頭看羅伊，一臉疑惑。

    羅伊，羅伊他看了眼掛在客廳里的鐘表，猶豫了一下，低聲喊，該起來了。

    羅伊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臉上，閉嘴。

    史蒂夫拉下他拍在自己臉上的手，提高聲音，起來了！

    羅伊在他懷里來回滾，最后頂著一頭亂毛猛地抬頭，癟著嘴。

    史蒂夫的手腳大敞，給他當了一晚床墊，還有些麻，該醒了。待會兒人就多了，你想讓人看到我們這樣？

    羅伊打了個呵欠，都是熟人。有什么關系？

    我還不熟。史蒂夫摸摸他的頭發，起來！

    羅伊從他身上爬起來，吸吸鼻子。

    醒了？醒了，帶你的小男朋友去洗漱！福爾摩斯先生從廚房里探頭。

    史蒂夫被這稱呼一下，撐起身體的手一滑，滾到了地上。

    沒睡醒的羅伊還在發愣，小腿肚子被他一撞，膝蓋一彎往前撲倒。手撐茶幾，他回頭看摔在地上，甩手的史蒂夫咧嘴壞笑，直接往下坐。

    史蒂夫反射性把側臥的姿勢換成了仰臥，用肚子接住了他。他手攬羅伊，沒好氣，醒著就沒好事。

    羅伊嗤嗤樂。

    史蒂夫確定整棟屋子還是很安靜的，把人往下一拽，在茶幾的遮掩下來了個標準格式的早安吻。

    羅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睜著眼睛，笑瞇瞇看著他。

    史蒂夫輕咬了他一口，對上他的眼睛，笑了下。隨后皺起眉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看過

    咳咳。

    史蒂夫僵住，拗起脖子看站在不遠處上了年紀的婦人，臉上發燙。

    你還不如讓人看到我們抱在一起睡。羅伊親了下他的鼻子，站起身，沖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