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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純陽劍尊在線閱讀 - 純陽劍尊 第156節

純陽劍尊 第156節

    此劍之出,帶起無邊凜冽殺機,殺意之盛,令木清風這等老祖都打了一個寒顫,東海之上更是一瞬之間如入寒冬,更有零星雪花飄起。

    木清風見了惟庸老道這一劍,心下暗叫:“惟庸這廝這些年韜光養晦,只道他將光陰花費在祭煉法寶之上,誰知一手劍術竟是精進如斯。我手中只有先天靈根一根分枝,若這一劍向我攻來,只怕一招便能削斷靈根分枝,令我陷于被動之境!”

    惟庸老道上一次出手是在太玄重光之時,彼時其cao控誅魔寶鑒,并未如何顯露劍術。今日這一招劍法展開,正是再正宗不過的庚金劍訣,犀利狠辣果決,絕無花哨,只求將劍中鋒銳之意發揮到極處!

    直到此時,木清風方才驚覺惟庸老道一手劍法,竟絲毫不在掌教郭純陽之下,而以長生老祖境界施展開來,圓熟老辣之意甚而猶有過之。

    庚金劍訣配以先天庚金神劍施展,正是天作之合,再也合拍沒有。這一劍之妙,已超出劍氣雷音、練劍成絲、大挪移劍術與劍光分化之外,而臻入一個莫可名狀之境界,唯有長生老祖方能懂得,方能修成。

    喬依依面對這一劍,面上依舊風輕云淡,信手一抓,日月五行輪身不由主,被她抓在手中,化為一面小小圓輪,七色奇光揮灑之間,竟將那一劍輕描淡寫的格開。

    二人皆為長生老祖,惟庸老道也不奢望一劍將喬依依斬于劍下,一招不成緊隨變招,庚金神劍輕輕一抖,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之間演化一座劍光之獄,正是其拿手的太乙分光誅魔劍陣,向喬依依傾軋而去。

    喬依依只將日月五行輪的七色奇光不斷演化,任惟庸老道劍術如何煊赫、劍招如何玄奇,只是來來回回一刷,將劍光刷在一旁。惟庸老道身形早已隱于無量劍光之中,只催動劍招越變越奇,到后來由有形而入無形,頗有大道至簡的真諦。

    斗到后來,只能瞧見海上兩大團光芒碰撞不休,略一磨蕩,便能掀起滔天惡浪,又有狂風卷積,聲勢猛惡到了極處。兩位長生老祖毫無保留的斗法,直能將東海生生打出一個窟窿!二太子敖申抹了一把被海浪撲濕的巨臉,叫道:“收兵!收兵!”領著一干蝦兵蟹將狼狽潛入海中,尋龍君去了。

    第704章 六九一 高手如趕集(四)

    長生老祖全力出手,每一擊皆可開山裂海,稍有不慎便遭池魚之殃,云昭道人法相境界的道行,碾壓凌沖全無問題,但同樣被兩個長生老祖碾壓也全無問題。他費盡心力躲避斗法余波,幾次險些被星光或是劍光掃中,驚出了一身冷汗,沒奈何唯有逃至怪魚金船之上,叫道:“三太子,還請搭救則個,日后必有厚報!”

    怪魚金船亦在斗法余波中顛蕩不休,就算是脫劫級數在兩位長生老祖面前也不夠看,只有拼命將金色雷霆收攏,護住船身。敖意在船中拼盡全力,才能勉強不令金船脫出掌控,聽聞云昭道人吼叫,終究不能放任其被法力余波打死,猶豫片刻,還是開啟了金船一絲縫隙,云昭道人大喜,化為一溜金光鉆入其中。

    一旁烏老亦抵御的十分辛苦,見云昭道人進了金船,急急飛來,叫道:“三太子也搭救老夫一番!”敖意雖惱他擅作主張,與方勝合謀,企圖陷害凌沖,不知打的甚么主意,但也不能眼睜睜看其橫死,不然堂堂三太子禮賢下士的名頭可就飛了,金船吐出一道金光,將烏老也接引了進去。

    方凝將自煉的無形劍祭起,劍氣籠蓋之下,形成一道劍圈,護住方勝與齊瑤兒,方勝與烏老合謀,本來就要成功,誰知功虧一簣,如今更有長生老祖悍然火拼,簡直刺激的不要不要,早就一臉茫然失措的表情,齊瑤兒倒是面色平靜,她的修為最低,反而不需擔心甚么,只因若是方凝也抵擋不住,那大家一起入冥獄就好。

    方凝偷眼見二人神態,冷冷忖道:“我本指望方勝能振興方家一脈,沒想到是個草包。倒是齊瑤兒可堪造就,看來她與凌沖曾有一段糾葛,如今情緣斬斷,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等其嫁入方家,我再傳她上乘道法,瞧瞧究竟如何?!?/br>
    眼看惟庸老道與喬依依斗得越發激烈,雙方都拼出了火氣,幾乎神通盡出,就算怪魚金船也不過是茍延殘喘,還是兩位長生老祖不欲將事做絕,徹底得罪東海龍宮,有意無意將神通余波挪移了開去。但對她這些玄門弟子,惟庸老道縱有回護之意,喬依依可不管那些,死活隨心而已。

    方凝忍不住提氣叫道:“無形前輩!難道你要看著我等死在當場?瞧你如何回山與掌教交代!”無形劍的憊懶聲音傳來:“我不過是出去瞧瞧熱鬧,還能坐視你們夭折不成,怕甚么!”一道無形波動涌起,將方凝三人裹住,正是無形劍劍光,有這位法寶老祖相助,方凝才松了口氣。

    惟庸老道施展出太乙分光誅魔劍陣,自語道:“還是這庚金神劍用的順手些?!备鹕駝υ`沉寂,全力調和惟庸老道注入劍中的太玄真氣,演化先天庚金劍意劍氣。太乙分光誅魔劍陣乃是惟庸老道看家底的功夫,以太戊持法誅魔劍訣配以劍光分化的手段演化而來。

    惟庸道人身為太玄大長老,六部真傳劍訣除卻《太玄一炁清經》唯有掌教方可修習之外,皆已銘刻在心。到了他這般境界,劍訣之間已無藩籬可言,信手拈來皆是妙招,任意揮灑盡為絕技。一座分光誅魔劍陣之中,劍氣如狼奔虎躍,劍光亦光怪陸離,劍氣劍光交織,不斷演化無數招法劍式,幾乎到了一劍生萬法的最高境界!

    喬依依雖是女流,卻不可小覷,把持星宿魔宗權柄,自有過人之處。千年苦功,已將各色星力神通融會貫通,煉成一道法力,借了日月五行輪之助,由其中禁制化生為陰陽五行七曜之法,看似簡簡單單一刷,卻是七曜齊動,日月五行輪轉不休,一招過去便已是滄海桑田,自身卻似星辰高懸,自天地初開而來,見慣造化變遷,我自巋然不動。

    兩位老祖頃刻間已斗了數百招,惟庸老道劍光愈來愈是煊赫,但喬依依卻萬法歸一,縱有萬道星海加身,我只駕馭一道天星神鏈足矣。但心頭亦有焦躁之意:“不想這惟庸老道居然如此難斗,太玄劍派不聲不響兩百年,竟是出了這般人物!可惜我不曾將天市垣星主歷代相傳之寶帶來,不然一擊之下,定能破開他這狗屁的劍光劍陣!”

    惟庸老道斗到分際,潛運神通,將太乙分光誅魔劍陣舍去諸般變化,亦自凝為一道無匹劍光,抖手刺出,隨即四面八方皆是無邊劍影搖曳,恰如落入一個劍光世界,夢魘襲來,不得脫出!

    喬依依大喝一聲,正所謂“柔不可久,剛不可守”,趁惟庸老道演化劍光之際,唯有一絲法力運轉不純,天星神鏈勃勃而發,竟而化出七道奇光,光芒凝練到了極點,亦組成一座玄奧大陣,反手竟將惟庸老道兜了進去!

    凌沖遠離兩位老祖之戰場,身邊便是曹靖與蕭厲兩個,但他心思全在兩位老祖之戰上,全無對曹靖兩個下手之意。曹靖滿擬有日月五行輪定住凌沖體內那件法寶,自家可從容將其打殺,完成喬依依之命,惟庸老道卻跨空而來,打亂了全部布局。日月五行輪被喬依依征用,曹靖哥倆沒了依仗,大眼瞪小眼,在身懷法寶的凌沖面前,直如雞崽兒一般瑟瑟發抖,見凌沖望著激戰之地出神,曹靖二話不說,一把捉住蕭厲肩頭,一道星光遁走無影。

    珠兒叫道:“凌沖哥哥,那兩個壞人逃了,要不要珠兒捉他們回來?”凌沖正瞧得出神,只淡淡搖頭。珠兒見他不理,嘟起小嘴,騎到凌沖頸上,伸手去玩弄其頭發。曹靖與蕭厲與他有仇,卻也比不上觀摩這一場長生老祖大戰來的劃算。

    惟庸老道一招失算,被喬依依反過來困住,嘟囔了一句:“這萬法歸一的劍術卻是不好施展,尚有破綻??!”心念一動,那道無匹劍光陡然分散開來,霎時之間,東海天穹之上現出一道巍巍奇景!

    劍光分化之間,有三百六十五團星芒飛起,高懸天幕,正合周天星神之數,但與星宿魔宗的星力道法不同,惟庸老道演化之星光,全由劍氣組成,外裹劍光劍芒,忽閃不定。三百六十五座星團之上忽有三百六十五尊元神升起,每一尊元神竟然皆是惟庸老道的面容!

    三百六十五尊惟庸老道星神化身齊齊叱咤,紛紛伸手,狠狠一拍!喬依依演化的日月五行奇陣登時被破開一個大窟窿,現出喬依依驚詫之極的面容,這位天市垣星主似也被惟庸老道的劍術驚呆,但隨即而起的卻是無邊憤怒之意。

    惟庸老道施展的正是星斗元神劍。這部劍訣是前代太玄長老殺了星宿魔宗高手,奪來一部《星辰秘典》,其中記載星宿魔宗星力道法的根基法門,經幾代長老推演,與太玄劍術相合,演變為一套星斗元神劍。其宗旨便是以星力鑄劍氣,以劍氣替代原本的周天星神,但創出之后,卻被評為雞肋一般的法門,只因太玄派并未得到更高一層的星宿魔宗道訣,星斗元神劍便不能再向上推演,若再推演下去,只會再以太玄劍術為主,漸漸將星力之用剔除出去。

    這部劍訣還比不上洞虛燭明劍,起碼洞虛燭明劍訣在斗法之上著實無敵,臨敵機變之處,還在其他真傳劍訣之上。因此星斗元神劍被束之高閣,唯有惟庸老道博聞強識,修有這部劍法,順手傳了凌沖。

    方才那一劍其形為星斗元神劍中元神變化,實則仍以惟庸老道深厚無匹的法力劍氣作為依托,方能一劍破去喬依依七曜奇陣。但一劍之后,再難施為,這部劍訣亦至其威力極限,一不可再。

    喬依依憤怒者,乃是惟庸所用劍術分明大半取自星宿魔宗根本道法,比起凌沖來,這白須老道才更應打死,心念激涌之下,七色奇光之外忽然多了一層薄薄水波。

    惟庸老道一見,叫道:“宙光真水?”伸手一指,珠兒正在凌沖頭上玩的開心,忽然驚叫一聲,化出誅魔寶鑒原身,被惟庸老道持在手中。這老道滿面鄭重,如臨大敵!

    凌沖渾然不覺珠兒被惟庸老道攝走,當他見到惟庸以星斗元神劍使出那破陣一劍之時,整個人精氣神陡然趨于平淡,長吁了一口氣。洞虛真界之中,凌沖陽神緩緩起身,嘆了口氣,對晦明童子道:“我要破境也!”

    晦明童子錯愕之間,但見洞虛真界之上無邊星海之中,西方七宿星域忽而大放光明!西方七宿共有奎,婁,胃,昴,畢,參,觜七宿,凌沖早將七宿根本符箓修成,但缺一道契機,總不能化七宿為一,成就西方白虎星神之相。

    太乙飛星清微符法亦是尹濟祖師糅合星宿魔宗修行法門與太清符術而創,獨辟蹊徑,借符法演化星辰,借星辰萬古之力,照見過去現在未來,為太清門祈禳部符術第一,亦為玄門道家推演法門第一。

    此法亦有三百六十五道根本符箓,演化三百六十五道星神,星神既成,可算是玄門中結成金丹之羽士,可稱真人。凌沖修成西方七宿星神,在太清門中早已是金丹弟子,只要白虎星神凝聚,便等若修成嬰兒。

    太乙飛星符法可說以星宿魔宗道法為基,凌沖初次接觸星宿魔宗道法便是惟庸老道傳授的星斗元神劍,方才無巧不巧,惟庸又以身演法,偏生施展的星斗元神一劍,凌沖見了,心有所感,自覺萬緣寂滅,自有一點靈光勃發,當即悍然破境!

    他從未想過,最先成就嬰兒道行的竟是太清法門,而非他的根本道法洞虛劍訣,但機緣既至,只可順天而為???,婁,胃,昴,畢,參七宿星力本就自含五行,但七道星力在凌沖心念之下匯聚一處,漸次融為一體,卻生出了意想不到的微妙變化。

    七色星芒融合只有一瞬,但凌沖似是經歷了數十百年之久,其間星光相合相斥、陰陽扭轉、五行歸一之道,似有無窮妙旨流淌于心,事后追索,卻又茫然不知。但無邊星海之中,一聲震天虎吼低沉響起,一尊高手百丈,虎頭人身,身披西方七宿星辰法袍,散發無盡威嚴的星神寶相驀然升起,周遭有無窮兵器虛影,一一閃現。

    凌沖喃喃自語道:“緣起自星斗元神劍,今日方得正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先賢誠不我欺!”放聲吟道:“少小離家意踟躇,太玄門中參劍術,陰陽二氣金丹轉,今日方脫生死簿。五方五氣相攢煉,不叫冢中白骨枯,劍鋒深藏當揮斬,且開天辟道途!”語聲激昂,似有無窮澎湃之意。

    白虎星神既成,他的太乙飛星符法修為一躍壓過洞虛劍訣威力,成為元嬰真君級數的道法,且神通靈異之處,別有一番天地。起禳部法門并非只主推演算計,斗法之力亦即兇悍,憑了這尊白虎星神變化,他就有信心與方凝同級一戰!

    晦明童子亦高興的滾來滾去,一躍跳入星海,圍著那尊白虎星神望來望去,總也瞧不夠。他始終記著太清門滅門深仇,凌沖雖只修成了一尊白虎星神,離純陽之境尚遠,卻已瞧出了太清門復仇與復興之望。只等凌沖符術大成,管教清虛道宗一干仇敵個個驚掉下巴!

    凌沖慨然作歌已畢,心念一動,白虎星神漸漸縮小,依舊化入西方七宿之中。此星神一成,他便有信心在極短時日之內修成其余三尊星神,到時四靈星神合璧,太乙飛星符法的威力自能更上層樓。符法初成,禁不住演算一番,微微一笑,說道:“這一場斗法已近尾聲,不必多慮,該去拜見大師伯了!”

    話音方落,果然喬依依現了宙光真水的修為,趁惟庸老道回劍自守的當口,一步踏出,脫離了戰圈,冷冷說道:“你太玄劍派偷學本門根本道法,此仇本門必報!”食指在虛空中劃了一圈,靈光閃現,曹靖與蕭厲自圈中跌落,被其收入袖中,一頓足便已無蹤!

    第705章 六九二 高手如趕集(五)

    惟庸老道劍術之精妙,法力之深厚,遠在喬依依預估之上,要分出生死勝負極難,若是拖得久了,不免夜長夢多,畢竟此處是東海地界,就算木清風不敢追究,龍宮龍君未必會忍下這口氣,不如早走為妙。

    喬依依收了曹靖與蕭厲兩個,一步跨出,已在萬里之外,并不停步,宙光真水發動,遁光連閃,幾步之間,已在坊市十萬里開外。此處離坊市既遠,卻又未脫東海之境。

    正有一座小小島嶼,滿目蔥蘢,花木葳蕤,十分清新可愛。喬依依落在島上,正有三人恭敬等候,正是大行與大幽兩位神君,另有一位嬌媚女子,身著百褶藕花襖裙,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秋波顧盼之間,竟有無盡風情。

    喬依依衣袖一抖,落出曹靖與蕭厲兩個,淡淡說道:“惟庸道人插手,此事須怪不得爾等,且退在一旁!”曹靖與蕭厲一言不發,躬身退后。蕭厲不免多望了喬依依這位便宜師傅一眼,自拜師以來,師徒相見也不過幾次而已,喬依依除卻傳授他一部四靈四相真法之外,別無他言。更莫提甚么指點講解,師徒之間形同陌路。

    蕭厲至今也參不透喬依依這般人物為何要收自家為徒,如今看來甚么法訣、法寶,那是休想得賜,連凌沖那廝都有一件法寶隨身,今后照面,要殺他實是易如反掌。蕭厲思及此事,心頭就憋了一股惡火,但卻絲毫不敢泄露半點異象。喬依依的脾氣他卻是深知,倘若弟子門人稍有怨懟,立時隨手打殺,抹去一切痕跡,毫無手軟例外之時。

    喬依依忽然斜睨了蕭厲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自拜我為師,也只得傳一部法訣,為師也從未指點過你,可是心有怨懟?”蕭厲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叫道:“弟子不敢,弟子絕無這等欺師滅祖的心思!”

    喬依依冷笑道:“究竟是不敢還是沒有?”蕭厲驀地渾身僵直,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答言。喬依依道:“罷了,我日后還有用的著你之處,不敢還是沒有倒無傷大雅。星宿魔宗名字中帶了一個魔字,行事便要處處往魔道上去尋,只要你修為足夠,就算將星帝掀下掌教的寶座,為師也只會大為欣喜?!?/br>
    這一番話可謂大逆不道,在魔教之中卻又理所當然,就算曹靖為星帝二徒,面上亦無多少意外之色。喬依依頓了頓,伸手一指,一道星光飛起,落入蕭厲頂門,“罷了,這日月五行輪便現賜你防身,免得外人說我對弟子盤剝刻薄。七曜元靈精通本門除三垣真法之外一切法訣,你大可向他請教。有此寶在手,下次遇見太玄派凌沖那小畜生,再要敗北,給為師丟臉……”

    日月五行輪落入紫府,瞬時與其元神相容,一股強橫莫之能御的法力游走周身,骨節xue竅噼啪作響,輕忽的幾乎能飄了起來。蕭厲從未想過喬依依竟有如此手筆,叫道:“恩師放心,弟子下次見到凌沖那賊廝鳥,定然取其狗頭,獻與恩師!”

    喬依依早已別過臉去,對那嬌媚女子道:“殷九風呢?”那女子正是天欲教寶璣娘娘,天欲教主四位侍妾之一,雖是脫劫宗師,但在喬依依面前可甩不起來,低眉順目道:“教祖只賜了一面玉牌,奴婢也是靠了玉牌神妙,才能躲避那龍宮三太子的追殺。其余之事一概不知?!?/br>
    喬依依冷笑道:“且將玉牌拿來!”寶璣娘娘不敢怠慢,忙取了一面小巧玉牌,托在掌中,恭恭敬敬遞過。喬依依卻不便接,只對玉牌冷冷說道:“殷九風,莫要裝神弄鬼,出來說話!”

    那玉牌中發出一聲輕笑,凌空一轉,居然化為一位寬袍大袖,高冠博帶的中年書生,如明露含光,蕭疏軒舉,自有一股風流氣機,只是生就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內蘊邪光,不免大煞風景。此人正是天欲教教主殷九風,只看其風姿氣度,只以為是哪位飽學宿儒,又或是名門正派長老級數的人物,誰知暗地里卻是天下第一大號yin賊、yin棍,敗壞無數女子名節的魔教**殷九風!

    天欲教主殷九風現身之后,大袖一展,輕笑道:“喬星主一別經年,風采越發迷人,本教主頗有些心動,若是喬星主肯與我春風一度……”殷九風皮相一流,說出話來卻是下流之極。

    喬依依面如寒霜,喝道:“許久不見,你殷九風下流下作的本事倒是見長,連本座也敢調戲么!”殷九風一滯,一雙桃花眼一轉,笑道:“喬星主未免太也不解風情,些許玩笑也當真么?罷了罷了!”一撇大行神君,桃花眼中神光灼灼,又盡顯玄陰老祖之氣魄,緩緩問道:“可曾得到鮫人寶藏的下落?”

    大行神君縱使法相高手,面對兩位兩位長生老祖,面上卻也緊張非常,聞言一伸手,掌心之上一道血光漂浮,血光一展,無數景象一一閃過,正是鮫興畢生之經歷記憶,被他用噬魂劫法煉化了鮫興元神,自能從容查看。

    鮫興的記憶場景走馬觀花般閃過,陡然一頓,卻見其處身深海一處隱蔽之地,當是鮫人一族埋藏寶藏的所在。大行神君諂笑道:“回兩位老祖,鮫人一族的寶藏下落已是尋到了?!?/br>
    殷九風贊道:“噬魂劫法果然神妙,怪不得天生克制本座的六欲神功!”打死大行神君也不敢接此話茬,只能媚笑不已。喬依依道:“既然如此,你速去一趟,將鮫人寶藏起出,瞧瞧有無水仙洞府下落的線索!”

    大行神君如蒙大赦,忙即帶了大幽神君,急匆匆告辭,往東海海底去了。殷九風笑道:“我只道星宿魔宗一向財大氣粗,不想喬星主居然也對水仙洞府的藏寶有興趣么?”說著一雙桃花眼狠狠在喬依依身上剜了一眼。

    喬依依冷冷道:“殷九風,你不過是一縷分神在此,若是再對本座不敬,我就打滅了你這縷分神!”殷九風呵呵一笑:“喬星主這般鐵面無情,未免太沒趣味?!眳s是正襟而立,不敢再多看喬依依一眼。

    蕭厲尚是頭一次聽聞水仙洞府之事,暗中納罕,但心知以他身份絕不可此時發問,只暗中運集法力,與日月五行輪真力相合,借法寶之力淬煉自身神魂。有法寶隨身乃是萬中無一的機緣,多從日月五行輪身上撈取幾分好處,才是他眼下首要之事。

    曹靖始終老神在在,似乎對喬依依殷九風所談之事毫不在意,心頭卻翻江倒海:“蕭厲這廝有了日月五行輪在手,只怕第一個就要殺我,煉化我的修為,喬依依這娘們好不狠毒!不行,我要返回本門總壇,面見星帝,看他如何處置,不然不出三日我必要一命嗚呼了!”

    殷九風道:“那水仙雖與癩仙是一師之徒,但心性行事截然相反,甚而二人后來還反目成仇,倒也有趣。只是不知水仙在洞府中藏了甚么寶貝,除卻你我之外,尚有奪魂道人虎視眈眈,卻不知事后如何分潤?”

    喬依依瞥他一眼,冷冷道:“水仙洞府中異寶不少,你若有本事,盡管全數搶去,諒那奪魂道人也不會多言。只是今日惟庸老道來此,變數一下多了起來,郭純陽算無遺策,若是被他算到水仙洞府之事,怕是絕難平安取寶到手?!?/br>
    殷九風并未親眼見到喬依依與惟庸兩個交手,但僅憑氣機感應,亦能猜測個八九,沉吟道:“惟庸那老賊手段硬是要得,沒想到太玄派不聲不響二百年,居然出了這等高手。他要插手,當真不大好辦?!?/br>
    喬依依道:“你若真對水仙洞府之寶勢在必得,便以本尊出戰,你我聯手,再加奪魂道人,方可保萬無一失?!币缶棚L醉心陰陽采補之術,特意修建了一座魔宮,更廣羅天下美女填充其中,以作姬妾,可謂日日歡歌、夜夜新郎,已有數百年不曾現身于世,雖垂涎水仙洞府之寶,也只派遣寶璣娘娘帶了寄托自家分神的玉牌前來,但眼下形勢比人強,惟庸老道既已趕來,說不得太玄派另有妙算,當真須他本尊出手不可。

    殷九風沉吟片刻,斷然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出世走動一番!我本尊三日之后可至此地,這期間有勞喬星主周旋一二?!眴桃酪赖溃骸斑@是自然!”

    惟庸道人驚走了喬依依,呵呵一笑,伸手一招,凌沖忙即趕來拜見。惟庸笑道:“罷了,不必多禮。那上面的可是東海龍君的太子?”喬依依既去,怪魚金船沒了掣肘,一躍而下,大嘴張開,現出其中敖意、敖海、烏老、云昭道人等輩。

    三太子施禮道:“敖意拜見惟庸老祖,多謝老祖出手?!蔽┯估系佬Φ溃骸安槐囟喽Y,老道也是多事,你那老父道行神通都在老道之上,卻躲起來瞧熱鬧?!毖酃饴舆^云昭道人,冷笑一聲,說道:“秦拂宗的爪子伸的倒長,他在天京城鬼鬼祟祟,想要謀奪人道氣運倒也罷了,連我這師侄兒也不放過么?你這廝以大欺小,想來十分痛快,今日老道也照葫蘆畫瓢,索性一掌將你拍死,瞧瞧秦拂宗敢不敢來尋我晦氣?”一只手掌緩緩抬起,作勢欲拍!

    云昭道人當真嚇得亡魂皆冒,急忙御風便走,眨眼間已在千里之外,還不忘叫道:“惟庸老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臉!等我回山尋拂真師伯,再來與你評理!”余音裊裊不絕。

    惟庸老道一聲輕笑,改拍為彈,屈指一彈,一縷勁道無聲無息飛出,扭轉虛空,瞬息之間正中云昭道人背心,那道人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血,勉強提足真氣,轉眼逃得無蹤。

    惟庸老道哂道:“清虛道宗之輩,素來口不應心,滿嘴的仁義道德,行事卻是極不要面皮。云昭那廝以大欺小,索性給他個教訓,將他打落一層境界,下次再見面,你也可從容應對,卻不好將他殺了,免得拂真那廝跳腳?!?/br>
    方才輕描淡寫一擊,竟將云昭道人畢生苦修的真氣擊散,生生被打落一層道行!凌沖笑道:“其實不必師伯動手,弟子亦能殺得了他?!蔽┯沟廊四抗庠谒ぬ锷弦晦D,似乎看透一切,搖頭道:“你的洞虛劍訣修煉的倒是不錯,已然是四代祖師之下第一人了,歷代弟子也沒得你這般精純的修為,不錯不錯?!痹捯粢晦D,“只是掌教師弟的算計,我卻是不甚贊同的?!?/br>
    凌沖心知他所指乃是修煉太清符法之事,當著外人之面不好明說,只能含糊以對。惟庸坐鎮于此,方凝頭頂無形劍光,想了想,率領方勝與齊瑤兒飛來,施禮道:“七玄劍派方凝,見過惟庸老祖?!?/br>
    惟庸老道打量她一眼,點頭笑道:“無怪鄭聞歡喜你,果是天生練劍的坯子?!庇智屏艘谎埤R瑤兒,搖頭道:“可惜!可憐!”對方勝視而不見,末了笑道:“無形老友不現身一見么?”

    無形劍光中傳來憊懶聲音道:“見個屁,你這廝不安好心,若是被鄭聞知道,老子屁顛屁顛現身見你,以后回山還有老子的好果子吃么!”絲毫不賣惟庸的面子。

    惟庸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請罷!”方凝不敢久待,忙帶了二人離去,一道劍光飛走。臨去之時齊瑤兒特意望了凌沖一眼,卻見他含笑點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生疏之意,心頭一涼,已是隨劍光去了。

    敖意猶豫片刻,上前說道:“難得前輩法駕東海,還請往龍宮一續,想來我父王定然歡喜不盡?!蔽┯估系罃[手道:“算了,東海龍君又不是沒見過,那廝小氣的緊,喝他一杯佳釀就似剜他一塊rou一般,不去不去!”

    敖意甚是尷尬,只能道:“既然如此,晚輩告辭?!庇謱α铔_道:“凌真人有暇,可往龍宮一續,小王定然倒履相迎?!辈坏攘铔_還禮,已是駕馭怪魚金船去了。烏老猶豫了一番,還是跟在敖意身后,一并上了金船。若是再滯留于此,說不得凌沖就要請惟庸老道來一個有仇報仇了。

    眨眼之間,各路修士走了個干凈,唯有木清風祖孫與岳白石三個還在當場,木清風等人頭走光,這才上前,笑道:“惟庸道友遠來是客,請往神木島一行,木某也好盡一番地主之誼?!?/br>
    第706章 六九三 水仙源流(求月票)

    惟庸老道擺手道:“那倒不必,木島主盛情老夫心領。只是方才有噬魂道的魔崽子混入龍宮三太子的金船,道友莫非不知么?”木清風當即大怒,問木千山道:“千山,可有此事?”他嫡子死于噬魂道之后,曾立下重誓,此生必然殺盡噬魂道傳人,否則便不得飛升。在他眼皮底下被噬魂道之人逃走,委實是奇恥大辱!

    木千山訥訥道:“我并未當面瞧見那噬魂道之人,但在金船之上,卻有人被噬魂魔念沾染無疑,只是三太子駕馭金船遍尋方圓海域,也未尋到?!?/br>
    木清風這才釋然,說道:“若是被噬魂魔念沾染,那就怪不得了。施法之人向來還在萬里開外,當然尋他不到?!蔽┯沟廊宋⑿Φ溃骸拔夷钦平處煹芩愕侥撬啥锤驮跂|海之中,且機緣漸熟,不日就要開啟禁制,接引有緣之人進入。不知木道友可有興趣分一杯羹???”

    木清風驚道:“水仙洞府要出世了?此事我絕無半分消息,既是郭掌教算定,自然不會差的。自要令本島弟子前去碰碰機緣,還要多謝惟庸道友慨然相告。事不宜遲,我要回島上布置一番,暫且告退!”不等惟庸道人答言,帶了木千山與岳白石就走。

    凌沖已數次聽聞水仙洞府,能令木清風這等純陽老祖都如此失態,必是一樁天大的機緣。惟庸道人見周遭沒了外人,說道:“難道出山走走,既來東海,便去劍鋪中坐坐罷!”一道劍光閃過,轉眼間已帶了凌沖來至太玄劍鋪之中。一去一來,無有絲毫煙火氣息,連凌沖都未察覺到一絲法力波動。

    晦明童子悄然道:“你這大師伯修為好生高深!”劍鋪中清元道人與狄澤正急得團團亂轉,先前和事堂被夷為平地,著實惹出極大風波,生怕凌沖也遭了毒手,及見凌沖無恙,并陪著一位老道驀然出現時,狄澤還有幾分懵然,清元道人早已五體投地跪拜下去:“弟子清元,拜見惟庸大師伯祖!”

    狄澤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也跪倒在地。惟庸老道微笑道:“不必多禮,老道不過順道來瞧瞧這劍鋪經營的如何,你們先起來罷!”及至二人起身,眼光在二人身上一轉,暗暗點頭,對清元道人道:“你很好,能在紅塵之中煉心,這劍鋪也打理了極好,你掌教師叔祖對你甚為期許,今后宜將勇猛精進,不可荒廢了課業?!鼻逶廊耸軐櫲趔@,只會傻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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