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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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洛這個人除了有些優柔寡斷,大體上還是正直的,能跟霸道的原主做朋友也是一件神奇的事。說起來在莊白樺的夢里,洛振鐸跟原主還因為池月而決裂了,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不穩固。 莊白樺問:看不慣為什么還要當朋友? 洛振鐸笑了一下,眼里卻沒有笑意,說:因為你能陪我喝酒啊,跟你一起喝酒特別痛快。 真的很無語。 可突然有一天,你不愿陪我喝酒了,不僅不陪,還勸我少喝點,實在很掃興。 莊白樺聽了,冷硬地說:那真是抱歉。怪他穿越來了。 可是我覺得這樣的你很好。 莊白樺再次抬頭,看著比他大八歲的男人。 洛振鐸也看著他,因為酒精而渾濁的眼鏡漸漸變得清澈,深深地凝視莊白樺,眼里滿是溫柔。 愛管閑事,有些啰嗦,對誰都親切客氣,有時候一本正經到過分的程度。 莊白樺忍不住打斷他:這是在夸我嗎,怎么聽著不像好話。 洛振鐸笑了,低沉的笑聲在夜色里回蕩,他說:是夸你,現在的你真的比以前好太多。 他抬起頭,透過陽光房的玻璃頂看向無窮無盡的夜空。 夜晚的天空并不是純粹的黑,因為洛家的生日晚宴太過輝煌,天空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看著有幾分迷離。 所以我喜歡現在的你。洛振鐸說。 莊白樺沒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彈了彈身上的雞皮疙瘩,笑著說:你也太夸張了,今天是怎么了,喝多了容易多愁善感。 莊白樺以為的喜歡,明顯跟洛振鐸想表達的含義不一樣,如果這時候洛振鐸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事情就會被忽悠過去,等于什么都沒發生。 但洛振鐸沒有那么做,他對莊白樺說:我說的喜歡,是指愛情層面上的意思。 莊白樺收起笑容,被洛振鐸嘴里的愛情這個詞嚇到。 我喜歡你。洛振鐸堅定地說出這句話。 他知道把心情說出來就沒有回頭路,也知道莊白樺此時對自己的感情懵懵懂懂,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挑明,很可能點醒莊白樺,也許將來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今天這個時機也不好,是他親生兒子的生日,此時說出來,從池月的角度來看,恐怕會怨恨上父親。 但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 他優柔寡斷了這么多年,犯了很多錯誤,錯失了很多人,今天他想勇敢一回。 莊白樺震驚地看著洛振鐸,說不出話。 洛振鐸表白后,反而像出了一口長氣,把心里郁結的煩躁與憋屈全部吐了出來,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他不用再因為看到莊白樺和池月站在一起而難受,現在他把困難的問題拋給了莊白樺,感覺到了解脫。 而且洛振鐸有意比池月先一步向莊白樺挑明,某種程度來說,搶占了先機。 這大概就是狡猾成年人的做法。 莊白樺不知道怎么回應洛振鐸。 面對唐楓的表白,他能很快的拒絕,但面對洛振鐸,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因為他把洛振鐸當朋友,他在意老洛的感受,不忍心傷害他。 但莊白樺有自己的準則,他知道拖延只會加大傷口,他必須快刀斬亂麻,這樣才能將傷害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于是莊白樺躊躇片刻,準備開口說話。 洛振鐸制止了他,說道:你要說什么我都明白,不用那么急,我知道你現在很震驚,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洛振鐸再次展現出成年人的狡猾,如果他像唐楓那樣對莊白樺死纏爛打,莊白樺反而能順利地拒絕他。 他越是紳士,越是體貼,莊白樺就越是為難。 洛振鐸看著莊白樺郁悶的神色,心里竟然有一點點快意。 這個人在為他糾結,此時此刻,莊白樺終于完全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洛振鐸心情大好,身體里的酒精仿佛都隨著情緒被蒸發殆盡,渾身上下舒暢得不得了。 此時的陽光房里,除了nongnong的酒氣,還摻雜著淡淡的花香,溫室里的花朵在夜色里綻放著,空氣流動,飄來一片花瓣,落在莊白樺的肩頭。 洛振鐸下意識抬起手,想幫莊白樺摘掉那片花,莊白樺傻傻地不知道躲,就在洛振鐸的手即將碰觸到他的時候,陽光房的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 池月站在那里,陰惻惻地看著他們,眉宇間陰云密布。 莊白樺下意識轉頭,看向池月,心情竟然說不出的復雜。 不管怎樣,來了一個人,可以打破尷尬的氣氛,讓他緩解一下。 可一想到不知池月是從什么時候站在門口的,尷尬的氣氛又回來了,莊白樺不知所措。 洛振鐸倒是比想象中淡定,他望著自己的兒子,說:抱歉,在你的生日宴會上離開了。 池月從門口走進來,目光落在莊白樺肩頭的花瓣上,薄唇緊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莊白樺看到這樣的池月,心里非??上?,今天的努力白費了,池月又變得陰沉森冷,跟在小黑屋時一樣。 洛振鐸看著兒子,也覺得這樣的兒子令人不舒服,他對池月說:我們公平競爭吧。 池月一把拽住莊白樺的胳膊,把他從架子上拉了起來。 池月的力氣很大,莊白樺踉蹌一下,洛振鐸連忙想去扶他,被池月一把隔開,池月架著莊白樺的身體,把他藏在自己的身后,轉過頭,對自己的父親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說完,他拽著莊白樺,頭也不回地走出陽光房。 第86章 晉江文學城 說實話,從頭到尾莊白樺都是懵的。 從那聽見洛振鐸表白的那刻起,他整個神魂就開始魂游天外。 池月把他拽出陽光房,他只知道跟著,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洛府很大,池月牽著莊白樺的手東繞西繞,從宅子的后門再次進入室內,走過長長的樓梯,來到頂樓的一個小房間里。 房間沒有開燈,很黑,就在莊白樺以為,池月又要在小黑屋里探討人生的時候,池月把他拉到房間外面。 房間雖小,但有一個獨立陽臺,陽臺上有月光有燈光,非常明亮。 池月把莊白樺推在圍欄上,俯下身,雙手撐住圍欄,把莊白樺整個籠罩在自己的懷抱里。 他微微低頭,直視著莊白樺的眼睛,急促地呼吸著。 莊白樺茫然地看著池月深刻的眼睛,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話。 今天對于他來說太震撼,先是被唐楓攔住說了一通喜歡,然后晚上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告白,這一切令莊白樺無所適從。 他并不覺得歡喜,反而認為自己何德何能,能被這么多人放在心上。 更讓他沮喪的是,他沒有辦法回應他們。 池月突然出現,把他從洛振鐸那里拉了出來,他反而感覺到一絲輕松。 池月望著莊白樺,神情依舊陰沉冷漠,可在冰一般的目光后,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 他慢慢俯下頭,額頭擦過莊白樺的臉頰,在莊白樺的耳邊輕聲低語:今天是我的生日。 莊白樺這才回過神,說了一句他早就想說的話:生日快樂。 池月沉默半晌,才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過二十一歲的生日。 莊白樺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每個人每一年的生日都只能過一次,難道還有人同一年可以過好幾次嗎? 池月保持著幾乎和莊白樺臉貼臉的姿勢,收緊手臂,靠得更攏。 我真的很高興。 別人可能無法理解,但對于他來說,這是長久以來渴望的奇跡。 他曾經陷入無盡的絕望,以為自己的痛苦永遠沒有盡頭,沒想到他能迎來自己的生日。 而且這個生日宴會這么隆重,有這么多人為他慶祝。 都是因為有了你。池月說。 莊白樺立刻手足無措,他根本沒做什么,可不管是唐楓還是洛振鐸還是池月,都喜歡把功勞歸在他頭上。 莊白樺有些惶惑,對池月說: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托我對你說生日快樂。 比如唐楓,還有溪音。 莊白樺動了動,想讓池月松手,可池月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刻都不愿意離開。 莊白樺只能艱難地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遞到池月的手上:我在國外遇到溪音,他讓我把這只鋼筆交給你,當做生日禮物。 池月這才抬起身,從莊白樺手里接過鋼筆。 鋼筆放在莊白樺的身上,像燙手的山芋,讓他困擾。 他其實不喜歡這支筆,可他答應過溪音,就一定會帶到池月面前,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如今池月把鋼筆拿走了,他本該松口氣,心里卻越發不舒服。 溪音希望通過鋼筆喚醒池月的回憶,現在池月接受了。 那股熟悉的酸楚感翻涌上心頭,莊白樺抿抿嘴唇。 下一刻,莊白樺看見池月揚起手,把鋼筆從樓上扔了下去。 等等莊白樺驚訝地看著盒子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到樓下,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 我不要別人的東西。池月收緊胳膊,逼著莊白樺不得不向后彎腰,莊白樺身上的禮服繃緊,拉出修長的線條,看得人眼睛發紅。 池月恨,恨莊白樺那么聽溪音的話,恨他把別人的禮物這么重視。 我只要你送的東西。 池月的斷句讓莊白樺的臉微微發熱,其實他還想把原主的戒指給池月看,但現在的池月非常不開心,莊白樺打消了那個念頭。 我送了。莊白樺告訴池月,一架飛機。 池月低下頭,聳著肩膀,拳頭捏得很緊,掩飾著自己的失望。 有人送他車,有人送他帆船,有人送他店鋪,他無動于衷,他想要的不是這些。 莊白樺望著池月的模樣,突然低聲說:其實我還準備了另一份禮物。 池月抬起頭。 莊白樺有些不好意思,從衣兜里掏出另一個小盒子,然后牽起池月的手,把東西放進他的掌心。 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莊白樺臉色微紅,喃喃地說著,拿不出手。 池月晦暗的眼眸慢慢亮起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的包裝,看見里面躺著一個小小的印章。 印章上刻著天涯明月這四個字。 莊白樺更加難為情,說:這是我寫的字,我很久沒練筆了,寫得不太好。 莊白樺寫得一手好字,以前公務員系統里舉辦書法大賽,他是可以拿獎的水平。 穿越后因為太忙碌,很久沒練習,水平有所下降,他自己都不太滿意。 他寫了這些字,尋來上好的石料,找工匠替他刻了這個印章。 他很早以前就覺得池月的名字很有意境,寫下這幾個字,寄托著美好的寓意。 贈送印章是件很親密很鄭重的事,莊白樺擔心池月不會喜歡這種老土的禮物,刻好章子之后帶在身上,一直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也許你還是更喜歡飛機莊白樺見池月沒說話,尷尬地替自己解圍。 很喜歡。池月低著頭說,喜歡這個。 他把印章緊緊地攥在掌心,抬起頭,烏黑的發絲在夜風中輕輕飄揚,落在他深邃的眼睛上。 池月依舊沒有笑,渾身上下一片冷清,不知道為什么,莊白樺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莊白樺驚慌地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掌心,帶來一陣陣戰栗。 莊白樺很心疼,這個孩子為什么總是捂不熱。 池月捏著印章,天涯明月四個字印入他的皮rou里,他被莊白樺遮住眼睛,沙啞地說:我喜歡你的字,喜歡這個詞,你不要回應我的父親。 他發出懇求的聲音:你等等我。 他已經很努力追趕,這個生日上他想展現出成熟的一面給莊白樺看,可還是輸給自己的父親。 年齡的差距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他剛振作起來,想從眼下開始新的生活,洛振鐸就先他一步向莊白樺表達了情感。 他與洛振鐸的閱歷天差地別,怎么能讓他不恨。 他想光明一點,想像洛振鐸那樣,與莊白樺肩并肩,支持莊白樺,可他做不到。 他是黑色的。 又黑又冷,已經壞掉了,要怎么去愛莊白樺。 他配不上天涯明月這個美好的詞匯。 莊白樺感覺手掌下的皮膚一片冰冷,他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展開雙臂抱住池月。 接著池月反手抱住他,把頭埋進他的頸側,低聲說道:給我時間,我會改變。 莊白樺告訴他:你這樣很好,我從沒見過你這么好的人。 莊白樺認為自己說的是實話。 只有他才知道池月經歷了什么,池月在偏執黑暗的世界里掙扎,到現在還能保持本心,就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強大。 池月突然笑了笑,說:只有你會說我善良,說我是好人。 他可以給唐楓拍下流的照片,可以任由溪音心臟病發作完全不管,也可以戳爛衛叢森的肩膀讓他再也無法抬手。 池月攬住莊白樺的腰,身體嵌進莊白樺的腿里,把他舉起來,僅僅用后腰處的圍欄當支撐點。 莊白樺再次被池月的力氣嚇到,因為擔心往后倒掉下去,只能往前環住池月的脖子。 池月當然不會讓莊白樺掉下去,牢牢鉗住他的腰,抱著他,與他臉貼臉。 你知道我是怎么對待那個人的嗎? 莊白樺的注意力還在自己的姿勢上,一時之間沒懂池月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我把他關在黑暗的房間里。 莊白樺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原主。 莊白樺圈著池月的脖子,艱難地維持著平衡,喘息著說:可以理解。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原主把池月關在小黑屋里,池月給予同樣的手段,很公平。 不只如此。池月告訴莊白樺,我讓他把用在我身上的東西一個一個全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