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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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佐治椿來到高專這么多年,他的術式的運作原理一直是個謎,極少數人知道高專有他這樣一張底牌,知道他術式的詳情的人就更少了。 今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看破二字,很大程度上給其他人交了底。他的術式并非直接攻擊型的,而是原理更加復雜的間接起效型。如果是以加茂憲紀的腦子,想必回去琢磨半天就能把他術式的長處和短板摸得七七八八。 沒看他在離開前還若有所思地看了佐治椿一眼么?怕不是已經在研究怎么針對弱點對付他了。 對手提前有了準備。這對于必須要以接觸為起效條件的神隱來說,簡直是致命性的不利。然而佐治椿從始至終表現得很自然,除了最后被虎杖的回答給氣到了之外,他一直很淡定。 二年級的學生們說什么也想不明白佐治椿這樣做的原因,家入硝子隱約有個猜測,卻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離譜,所以遲遲不肯說出來。 她不看向佐治椿,然而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沉穩。一種你不主動交代我就一直耗著你,看我們誰能耗過誰的氣質。 最后的佐治椿先認輸了。 我交代。他虛弱地舉起雙手: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讓京都校的人聽到。 他愿意交底,家入硝子的臉色瞬間就和緩了很多,也愿意正眼看他了:理由呢? 理由為了突破自我,算嗎? 家入硝子當時就是一個冷冷的眼神瞥了過去。 佐治椿雙手舉過頭頂: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說,我在昏迷后找回了以前的記憶,我的術式如果一直對人保密,威力就會減弱。越多人知道我這個術式,我施展起來的時候就會越輕松。 這個理由還算可以接受,家入硝子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抿抿嘴,慢條斯理地說:繼續。 這就說完了?當她像那兩個笨蛋一樣好糊弄嗎?沒有必要的事他會做?家入硝子一點也不信。 神隱的強度一直都夠用,連把死人復活這種事都能辦到,對象還是特級術師。如果這種強度還叫減弱了,那么原版的強度究竟有多恐怖?佐治椿要這種強度的術式又打算做什么用? 這些都是疑點,家入硝子不會輕易放過。 佐治椿沒辦法,只好老實交代:我覺得我的術式還有進步的空間,我想用它做一些更困難的事情。 神隱原先分為看破形與真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中術者的rou/體被觀測到,施展術式可以將其從物質層面上殺死。 而第二階段的真,看破的是中術者的本真,也就是靈魂。靈魂由生物對自己的認知構成,只要認知足夠堅定,那么來自物質層面的攻擊就無法殺死該生物,必須要用咒力才能切實消滅。 咒靈也好,咒術師也好,都是要用咒力作為最后一擊,才能死透的生物。 而在獲得了座敷童子的記憶后,佐治椿回想起了這個術式的第三階段,也就是最后一部分內容。 這個術式準確來說并不是神隱,而是力量層次完全凌駕于其上的真理之眼。真理之眼將一切生物的存在劃分為三個階段:形、真、理。 作為最后的,也是最難看破的階段,理這種概念要比形和真都更加玄奧。 如果說真代表著生物對自我的認知,那么理就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對于某個存在的認知。 路旁的野草,空中的鳥雀,這些東西都是能用rou眼直接看到的東西。而這在這之上,還有一些無法看到,卻切實存在的東西。比如道理,比如記憶。 佐治椿靜靜地看著家入硝子手中的水杯:就比如水,這種東西是確實存在的。但是我們對于水的印象,這種概念性的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切實存在的。 水的溫度、液體劃過喉嚨的觸感、平淡的水味之中隱隱含著的一絲甘甜 他垂眸,用通俗易懂的話語像家入硝子解釋道:當一樣事情被做了成千上百遍之后,有關它的印象會不自覺地被我們刻在腦海中,行程根深蒂固的印象。這種印象或許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不過當我們再次喝到水的時候,大腦會自然而然地告訴我們,這是水。 家入硝子立刻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并飛速舉一反三:除了印象之外,其他類似形式的東西也能看破嗎?比如記憶、情感、體悟之類的。 她真的很敏銳,這方面五條悟和夏油杰都不如她。 佐治椿認可地點頭:正是如此。 名為理的第三重封印,當真理之眼看破了理時,術士將有消滅掉理的能力。 而其對應的反轉術式,就是將已經被人遺忘的理重新找回。 當初賣藥郎將這個術式留給座敷童子時,大概也沒想到他能將這個術式鉆研到這個地步。而對于佐治椿來說,就在他重新記起這些情報的時候,他就決定好了要用這些能力做什么。 如今的這個世界,人類觀察超自然生物的途徑被封死了,心中失去了對神明妖魔的敬畏。而缺少了這些畏懼,神也好妖也好,統統都墮落為了最低等的咒靈。人類種僅剩的那些能夠看見他們的咒術師,又因為一代代的教育和傳承,將咒靈看做不死不休的敵人。這樣的世界,對于咒靈來說實在太過艱難。 咒靈與咒術師的爭斗根源在于咒靈沒有理智,會憑借本能傷害人類。但事實上,稻荷之斑的存在,以及綺花羅這些年來的改變都說明了一件事:只要擁有足夠多的認知,咒靈是可以重新恢復成妖怪的。 只要成為妖怪,擁有理智,雙方就擁有和平共處的可能性。 然而問題就在于人類無法看見咒靈,他們天生沒有獲得對于咒靈的印象。咒靈存在的這條理,對人類來說是不存在的。 這樣的世界,不適合綺花羅獨自生存下去。 于是佐治椿想到,反正自己早晚都會死去,當這個軀殼死去后,留在這世上的那個靈魂還是他嗎?失去了人類的大腦,他會再次淪為咒靈,失去理性和思考能力,遲早會被某個咒術師祓除。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將自己也當做籌碼,將一切拿得出手的東西都壓上賭桌,為綺花羅賭一個光明的未來。 我要改變人類的理,我要讓咒靈變得能夠被認知。 佐治椿坐在病床上,外表是絕對的理智,眼神中卻泄露出一絲藏不住的瘋狂。 既然要死,不如死的有價值! 家入硝子看得心驚rou跳。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地認知到,她面前這個少年,是披著人類皮囊的非人。 第90章 暴露 你瘋了嗎? 家入硝子失手摔落了杯子, 但她暫時顧不上了。 她快步走到佐治椿的病床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她將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在死死克制著什么情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佐治椿收斂了眼底的瘋狂, 神色平和地與家入硝子對視:要我重復一遍嗎? 家入硝子握著他衣領的拳頭忍不住緊了緊:怪不得,怪不得你要瞞著五條 讓人類變得能夠看到咒靈?首先不提那樣究竟會給人類社會造成怎樣的動蕩, 就說做到這樣的事, 到底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不管是用神隱消滅潛在著的危險, 還是用御忌回溯死者的時間, 究其根本都是在cao作認知?,F在佐治椿所提出的計劃, 就是通過類似的手法,改變人類這個種群對于咒靈的認知從不可視,變為可視。 咒術看似神奇,但終究是有極限的。越是強大的術式, 所需的代價就越大。佐治椿的術式稱得上是涉及因果律的強大武器,從以前的記錄來看,光是改變一個人身上的認知就已經很困難了。想要把作用對象從某個人變成人類的整個種群, 這其中的消耗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在想通這一點后,家入硝子稍稍冷靜了一些。 沒錯, 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計劃。想到這里,她總算能控制著自己放開佐治椿,然后目光復雜地對他說:你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說著,她與扒在佐治椿身上, 神色怯怯地望向自己的綺花羅對視了。 讓人類變得能夠看見咒靈而咒靈被觀測后有機會獲得理智擁有理智的咒靈就會像漏瑚和花御他們那樣,擁有與人類咒術師對話的可能性。 許多想法從家入硝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后都匯成一句話:是為了綺花羅嗎? 佐治椿順著她的目光朝下看, 隨后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他摸了摸綺花羅的腦袋:沒關系, 我們沒吵架。 綺花羅把他的手緊緊抱在懷里,不肯松開。 佐治椿一邊任她占用自己的手,一邊對家入硝子說:也不光是為了她。他頓了頓:咒術師與咒靈,我不希望二者繼續以死敵的方式生存下去了。 對于咒術師來說,除了自出生起就能享受到家族庇護的世家子弟以外,絕大多數平民的咒術師都會經歷備受欺凌的童年。他們因為與周遭的普通人不一樣,所以顯得格格不入。 而等他們稍微長大一點后,要么因為幼年時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走向偏激,報復社會;要么就會被咒術師發現,帶回到咒術界,將他們培養成新的戰士。 咒術師的數量稀少,而咒靈數量越來越多。太多不成熟的咒術師在戰斗中死去,而這其中平民咒術師占了絕大多數。 夏油杰正是因為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所以才決然與咒術界和世家劃清了界限。五條悟雖然并不認可他的某些做法,但對于他想要幫助平民咒術師的理念是支持的,也正是因此,他選擇調查世家隱瞞的真相,試圖改變咒術界的體制。 現在的狀況或許并不是自然產生,而是人為造成的。佐治椿想起了夏目身邊的斑,以及被夏油杰帶回來的三只特級咒靈:咒靈其實可以擁有神智,只不過被某些人壓制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的術式就有成功的可能。畢竟我不是要憑空創造一種不存在的理,我只是想將它恢復原樣。 家入硝子直接指出:然而你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真相。 沒錯,咒靈忽然失去了來自人類的觀測和認知,這真的是由某種人為因素所導致的嗎?還是說人類是慢慢地自己失去了這種能力,從而導致妖怪墮落為咒靈? 五條悟針對此事已經調查了多年,卻仍然沒有結果。佐治椿如何能夠確定這個推論是正確的,進而決定要用自己的術式將人們的認知扭轉回來呢? 佐治椿感嘆道:硝子小姐,你總是這么一針見血,我的確無法確定。 沒錯,至今為止他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自己的推論,也無法保證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 但他心里似乎有種玄妙的預感,告訴他,真相就是他所想的那樣,想要改變綺花羅的命運,就要抓住這個機會! 為此,我要想盡一切辦法強化我的術式。其中就包括了讓這個術式的效果被更多人知道,從而提升其威力的方法。 然后佐治椿想起不久前剛剛被他放走的里梅,眼底劃過一絲晦暗的光:就是要想辦法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為此,他必須和那個神秘的疤頭術士對話。對方很有可能知道咒術界的真相! 乙骨憂太不太明白佐治家的親情究竟是種什么東西,從箱庭里來看,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很沉重,又好像隨時可以舍棄。 他第一次見到佐治夫人本人,明明與箱庭中的記憶已經隔了十年的時光,這個女人卻仿佛沒有一絲變化。 這次他來,本意是為了調查佐治夫人當初懷著佐治椿和綺花羅時的體檢報告。然而跟著佐治夫人來到這家位置隱蔽的療養院后,他居然得到了一個超出想象的情報。 佐治夫人她,再次懷孕了。 這家療養院不僅僅是為一些身份顯貴的人們準備的修養場所,更是一家私人性質的醫院。佐治夫人被人一路引領著,來到了一個設備齊全的診察室,乙骨憂太像蜘蛛俠一樣趴在窗外的墻壁上,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的偷聽行徑。 在一番簡單的問候語檢查過后,醫生將佐治夫人帶進了一間隔間里。一直跟著她的女仆提出要一起跟進去,還被醫生用詫異的目光看了兩眼。 佐治夫人面色平靜:沒關系,讓她也一起進來吧。 乙骨無法像女仆一樣跟進去,只能留在原地靜靜等候。還好窗外這邊沒什么人經過,不然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尷尬地掛在墻壁上,房間里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他實在干什么。 大約半個小時后,佐治夫人與一個醫生模樣的人一同從房間里出來,她的身后依然跟著那個少言寡語的女仆。 醫生手中拿著一疊體檢單,面帶喜色地對佐治夫人說:恭喜,您的確是懷孕了。 暗中偷聽的乙骨憂太瞪大了雙眼:懷孕?! 也、也就是說,椿要有新的弟弟或者meimei?! 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繼續聽下去。 佐治夫人在得到醫生的恭喜后,面色十分平淡,看不出半點喜悅。她只是側頭對著跟隨自己的女仆,微微頷首:這下,你可以回去告訴他了,我沒有說謊。 女仆沒有回話,垂著腦袋像個安靜的擺設。 佐治夫人接過醫生手中的體檢單,用雙手捧著,遞給女仆:來吧,這些也拿回去給他,這是他親自選的地方,我再怎么從中作梗也沒辦法插手這里。 您言重了。女仆總算有了反應,彎下腰去,用比佐治夫人更卑微的姿勢接過了體檢單。 這下就算是醫生也能看出氣氛不對,她尷尬地笑了笑:您還有什么事需要在下的幫助嗎? 佐治夫人對她笑了笑,神色平靜而優雅:沒有了,您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