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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秋家家道中落,家仆散盡。 秋姝之要讀書考取功名,秋蕖霜就自然而然的干起了男眷的活,打理家中大小內務,像個小丈夫似的體貼入微。 如今秋姝之皇榜高中,本想著雇幾個仆人減輕他的cao勞,但秋蕖霜卻死活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罷。 “哥哥你今天似乎興致不高?”正吃著飯,秋姝之發現今天的秋蕖霜和以往有些不一樣,連飯都沒有動一口。 秋蕖霜放下筷子,搖搖頭。 仔細想想,似乎從昨晚夜市回來之后,秋蕖霜就不怎么跟她比劃手語了,興致冷淡的很。 “難道是昨晚那個女人嚇到你了?”仔細想想似乎只有這一個原因。 秋蕖霜抿了抿唇,比劃道:“最近天氣熱起來,我沒什么胃口,你別多想?!?/br> “是嗎?”秋姝之細眉一挑,倒也沒再多問。 晚飯后,秋姝之在書房里點燈看書,秋蕖霜就坐在旁邊繡著手帕。 燈火搖曳的光芒在秋姝之的側臉投下一片深邃的陰影,膚如凝霜玉脂,纖細的影子映在墻壁上隨著她翻書的動作了晃動。 他坐在秋姝之身后,看著她單薄挺拔的背影,長發滑落身側,露出頸后雪白潤澤的肌膚。 晚風順著窗戶吹進,晃了秋蕖霜的眼,他倉皇的低下頭,看著墻壁上微微晃動的影子,溫熱的暖風吹得他頭昏腦漲,讓他指尖忍不住動了動,撫上了墻上他朝思暮想的輪廓。 他指尖細細的描繪著她的身形,想象著秋姝之身上柔軟的體溫,似乎冰冷的墻壁都變得有了溫度。 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圓潤的肩頭、輕柔的長發,他的指尖就像是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樣,沿著墻壁的紋路緩緩上移,就在即將觸碰到她的臉時,秋姝之捶了捶泛酸的肩膀,影子像平靜的湖水里砸進一塊石頭,泛起層層漣漪。 秋蕖霜如夢初醒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尖細的繡針,針尖狠狠扎進自己的手心,猩紅的鮮血順著血窟窿滲出,密密麻麻的疼痛終于讓他恢復了一絲理智。 ------------------------------------- 第二次來到御書房門前,秋姝之在門外躊躇著,昨天自己惹了小皇帝不快,卻不知為什么沒有對自己發火,今天再去講課可就不一定了。 她可不想像王大人一樣,腦袋上被人開個瓢。 “秋大人!”知道是秋姝之講學的時間,侍人玉葉早就眼巴巴的盼著秋姝之來了,看到她一直在外躊躇不進,玉葉干脆自己出去迎她。 “秋大人為何不進去?陛下已經等你多時了?!庇袢~眉眼彎彎,眼波兒媚的很。 玉葉是小皇帝的貼身侍人,相當于上輩子跟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消息靈通在宮里很有權利,只因這是女尊國,所以玉葉不用凈身。 秋姝之向他微微行禮:“敢問玉葉侍人,陛下今日心情可好?” “秋大人您可折煞婢子了?!庇袢~嬌笑著扶起秋姝之,眼波嫵媚流轉:“陛下今日心情不錯,您不用擔心,快隨我進去吧?!?/br> 秋姝之跟著他進了御書房,小皇帝端正的坐在桌前,看見她來眼睛一亮,隨后又很快隱去。 “今天講什么?”她正了正身子,故意沉聲壓著自己的娃娃音好顯得自己的話有威懾力一點。 玉葉在一旁給她們添茶倒水,一邊也作為太后秦傾的耳目監視兩人。 “回陛下,今日講《尚書·蔡仲之命》?!彼龜傞_書本放在月深面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指著里面的一行已經提前批注好的文字。 “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懷?!痹律钚÷暷畹?。 “陛下可知這是何意?” 月深搖頭:“不知?!?/br> “這句話是講,上天對人沒有親疏遠近之分,只要品德高尚的就輔佐他;民心并不永遠屬于一個君主,只有對自己有恩惠的,民心才會歸附于她?!?/br> 月深面露不屑:“我還以為你跟其他學士不一樣,原來講的也是這些老掉牙的東西?!?/br> 玉葉一邊添茶一邊替秋姝之解釋:“尚書是四書五經之一,陛下是天子,定然是要學的?!?/br> “放肆,朕問你話了嗎?”月深拿起剛添好的熱茶潑在玉葉臉上,咬牙恨道。 玉葉噗通一聲跪下:“奴婢知錯,請陛下恕罪?!?/br> 月深鉗起他的下巴,那張清秀的臉蛋被茶水澆透,她惡趣味的在他臉上狠狠抹了一把,妝容鉛粉花了一臉,狼狽至極。 娃娃臉的少女冷冷一笑,松開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不滾下去收拾!” 玉葉捂著臉羞愧的離開了。 原來什么心情不錯都是假的,小皇帝只能忍著等她過來發泄而已。 玉葉一走,下一個針對的就該是她了,秋姝之很是識時務的跪下:“請陛下恕罪?!?/br> “誰讓你跪下的!”小皇帝怔了一下,連忙抓扎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君心難測,秋姝之越來越搞不明白小皇帝了。 “陛下若是不喜歡《尚書》,臣以后便不再講了?!彼m然被月深拉起,但仍躬著身子,恭順無比。 她潑墨般的長發垂落身前,發梢落在月深的手心里,輕柔的發絲在月深的手里像一片輕盈的鵝毛,弄得她手心酥麻發癢。 小皇帝臉驀地一紅:“朕沒說你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