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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終于有人偷偷舉手,小聲說:“Boss,其實如果判了防衛過當,我們也可以想辦法讓石小姐的利益最大化……” 霍景澄想也不想直接否了,他站起身:“再走一遍,全部從頭走一遍,所有細節都放大來看,一定會找出漏洞和攻破口?!?/br> 眾人都沉默不語,以前他們覺得霍景澄打官司,條理清晰,邏輯嚴謹,甚至總能從別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攻破難關,但這次,他過于情緒化,無法客觀看待這個案子,所以,他們都覺得,如果全然聽他的,石伽伊就很危險了。 霍景澄見他們不動,呼了口氣,慢慢地說:“我不允許她被判刑,一天都不行,所以,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希望大家理解?!?/br> 石爸爸和林止、江啟一直待在香港等待開庭審理那天,霍景澄的律師團隊經過反復調查與商討,給出最優的方案依舊是做“正當防衛”的辯護,霍景澄卻始終沒發表任何意見,石爸爸幾次詢問他有幾成把握,他都說,還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酒店在案發的半個月后重新營業,但因為影響太大,生意已大不如前,這天,霍景澄走進門庭冷落的大廳,經理立刻迎了上來:“霍先生?!?/br> 霍景澄掃視一圈,直截了當地說:“那天晚上陪石伽伊找人的服務生再叫來一下?!?/br> 還要問話嗎,不是問過很多次了嗎?經理疑惑地想著,但也沒敢問,拿起對講機就喊人過來:“誰看到阿月了,讓她來會議廳,霍小公子找?!?/br> 很快,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叫阿月的女孩怯生生地來了,她不太敢抬頭看霍景澄,甚至有些害怕他,前幾次他們來問話時,他都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雖然不說話,但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看透,讓人很不安。 阿月站定在離霍景澄兩米遠的地方,磕磕巴巴地解釋:“那天……我不是故意不陪石小姐過去的?!?/br> “從你那天遇到石伽伊起,再說一遍,要多詳細就多詳細?!被艟俺畏愿赖?。 阿月點頭如搗蒜,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很大的說話聲,似乎提起了霍景澄的名字?;艟俺纹鹕砣ラ_門,見經理在門口攔著一個女孩不讓她闖入,女孩見到他,眼睛一亮,忙說:“霍先生,我是石伽伊的同學袁淑慧?!?/br> 霍景澄記得她,于是對經理示意了一下,讓袁淑慧進來,袁淑慧掃視了一圈,很大很空曠的會議廳只有她、霍景澄和一個女服務生。袁淑慧沒像阿月那么拘謹,但在霍景澄示意請坐時也沒坐下,她似乎很著急,站定便說:“丟麻醉劑那天很多人去過我們辦公室,怎么就說是石伽伊拿的呢?” “十一自己承認的?!被艟俺握f。 “這就更奇怪了,”袁淑慧皺眉,“那天她都沒進過里間啊,難道還能隔空探物?!?/br> 湯瑪斯團隊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監控拍攝不全,所以無法查證,調查全靠當時在場的人互相回憶,但因為石伽伊直接承認了她拿麻醉劑的事,所以就沒有人再去詳細徹查這件事,想到這兒,霍景澄問她:“那天都有誰進去過?” “很多人的,”袁淑慧回憶著,“那天晚上我去醫院時還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十一,她聽說麻醉劑丟了,也很擔心的?!?/br> 霍景澄沉吟一下,同時對袁淑慧和阿月說:“你們倆詳細地描述一下那晚都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一定要非常詳細?!?/br> 兩人回憶了一下當時,流水賬一樣敘述下來,霍景澄認真仔細地聽完,對袁淑慧和阿月表示感謝后,從酒店離開,直接驅車去了霍家老宅,一個他以前從未踏足,近段時間卻來了兩趟的地方。 比起上次,霍宅冷清許多,用人被遣走了一些,庭院和客廳擺放了許多喪事所用的東西,如果沒看錯,甚至還有一些做法事的,在一片濃重的燃香味道中,霍景澄耐心地在客廳等了霍夫人小半個鐘頭。這次,她是被人攙扶著出來的,比起上次的氣勢,這次,精氣神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樣。 霍景澄垂著眸子喝茶,霍夫人看也沒看他,坐到椅子上,她吩咐用人重新泡茶?;艟俺慰戳怂谎?,想不起第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只記得這個夫人,永遠雍容華貴,現在氣質依舊在,只是憔悴了很多,比起半個月前那次見面,明顯又老了許多。 霍夫人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慢地端起茶杯,慢慢悠悠地喝著。 “霍夫人,何曼思一直聯系不上,我想找她問點事情?!?/br> 霍夫人當霍景澄是透明的,在他的說話聲中去吩咐一旁的用人:“你去打包一份端記茶樓的紫薯松糕給曼思,這孩子病了幾天了,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出來,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真活不下去了?!?/br> 用人應著開門離開,霍景澄喝了口茶,問:“她怎么了?” 霍夫人也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后才拉著長音開口:“受不了刺激,發了幾天燒,你那個殺了我兒子的未婚妻,我可不信她只是正當防衛?!?/br> “我也覺得不是?!被艟俺螒?。 他的態度讓霍夫人很摸不著頭腦,她又瞥了他一眼,但不想再看第三眼,于是,沒好氣地說:“明天就開庭了吧,祝你們好運?!?/br> “會的,謝謝?!被艟俺紊裆?。 霍夫人不信他沒聽懂,探究地盯著霍景澄看,她覺得二房的這孩子太能裝,陰毒得厲害,冷哼一聲:“你讓你的女朋友去殺人,你再給她辯護,你們主意打得真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