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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爸爸下了飛機直接被等在機場的林止和江啟接到,緊接著,馬不停蹄地送他到霍景澄的律師事務所,大概情況石爸爸已經知曉,見到霍景澄,直接省略了寒暄,開口便說:“現在需要我怎么做?” “對不起叔叔,我食言了?!?/br> 時隔四年多再見面,霍景澄如何都想不到,是這種情形。明明昨天下午才答應保護好石伽伊,結果,今天就出了問題,他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這會兒竟然不太敢去看石爸爸的眼睛。 “您在委托書上簽個字,我就可以以律師身份要求見當事人,只要見到伊伊,弄清楚怎么回事,我會想到辦法?!?/br> 石爸爸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幾下翻到最后,直接簽上大名,抬頭看他,神色凝重,語氣也是少有的強硬:“景澄,不管用什么辦法,保證伊伊一點事都不能有?!?/br> 霍景澄毫不猶豫地點頭:“好?!?/br> 當女警員進來對石伽伊說:“你的律師來了,我帶你去會見?!?/br> 石伽伊立刻搖頭:“我不想見?!?/br> 室內陷入絕對的安靜,石伽伊盯著嚴絲合縫關緊的門,緊緊地盯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想見,渾身億萬只細胞都叫囂著想要見他,想見霍景澄。 但是,不行。 霍景澄在警局等待的時候,有路過的警員時不時看向他,多數是刻意路過,男的女的都有,仿佛他是公園里的猴子,可供參觀。不過霍景澄沒什么心思可以分給別人,也無所謂他們如何看,直到,有打過交道的警員壯膽過來寒暄:“霍大狀,節哀啊?!?/br> 霍景澄敷衍地點了下頭。 “霍大狀這次來……”那警員等他接下去,霍景澄卻完全沒有再理會,他表面看似平靜,但稍加注意就會發現,他在緊張不安,雖然極不明顯,但做刑警的人一眼就能發現。 “緊張???其實我有點搞不懂,嫌犯的家人怎么會找你當律師,你是受害者弟弟的事他們不知道嗎?”警員確實是理解不了,所以忍不住地主動前來詢問。 “抱歉,我確實不太舒服?!被艟俺畏路鹬宦牭搅怂牡谝痪湓?,回答的也是那句問話。 “不打擾你了,你先忙?!蹦侨撕軙煅杂^色,說了結束語后便離開,回到一眾八卦的男男女女身邊,搖頭,表示沒打探出什么。 “聽說霍大狀和他哥哥感情不好啊?!?/br> “那他這狀態,不是傷心就是緊張咯,難道霍景豪的死跟他有關?” 幾個警員湊在一起嘀咕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女警員從幾人身邊走過,她站到霍景澄面前,告訴他,石伽伊拒絕見律師。警方很驚訝她的決定,霍景澄似乎也是,但他很會隱藏,他只是挑了下眉梢,薄唇緊抿,一時間,沒動,而后說道:“你們進行到什么階段了?發現別的疑犯了嗎?” “對不起,暫時……”有個警員剛說了一半,就被女警員伸手打斷,她看著霍景澄,說:“嫌犯已經認罪,她承認是自己失手殺了被害人,就現有的證據來看,幾乎沒什么疑點,調查應該很快就結束,如果沒意外的話,我們將會起訴嫌疑人?!?/br> 霍景澄猛地抬眸看她,眉頭緊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說話的女警員,仔細確認著她話語里的真實性。他了解石伽伊,她雖然有些任性,但不傻,甚至可以說十分聰明,他想不通為什么她不見自己,而且還這么快就認罪,就算,她真的失手殺了霍景豪,也不應該這么處理…… 霍景澄沉默著,修長的手指摸到手腕,掀起袖口看了下時間,似乎在消化這一信息,半晌,他再次說話,語調平穩:“家屬申請會見?!?/br> “哪位家屬?父母嗎?”女警員詢問道。 “未婚夫,”霍景澄抬眸,看著對面的刑警,“我?!?/br> 因為他律師的身份,平時沒少往來于各個警局、律政司和法院,所以,與這里的人雖然不是熟識朋友,也算是點頭之交,當他表明自己就是嫌犯未婚夫后,幾個警員都驚訝地互相交換著眼神,以前甚至都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這直接冒出了個未婚妻,還是殺他哥哥的兇手? “我去問一下?!迸瘑T最先反應過來。 石伽伊不是不見律師,而是不見霍景澄,所以當他們詢問是否見未婚夫時,她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 女警員探究地看著她,似乎很疑惑,石伽伊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女警員見她又是這副拒絕交流的樣子,剛準備走,就聽石伽伊說:“幫我把這個給他?!?/br> 女警員看到她取掉了手上那個鉆石大得離譜的戒指,放到了審訊桌上:“幫我帶個話,戒指退回,項鏈留作紀念,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請他……尊重我?!?/br> 女警員看著這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看著也不像受過苦的樣子,白白嫩嫩嬌嬌氣氣的,在這種情況下,卻不哭也不鬧的,甚至恐懼和害怕的情緒都極少表現出來,她一字一句地、緩慢地、發音標準地用粵語說完這幾句話后,還能沖她溫和笑笑。 “好?!?/br> 女警員將那枚鉆戒拿給霍景澄時,附近的警察都十分確定,確實看到了霍大狀驚訝又無措的表情從臉上一閃而逝。 女警員一字不差地轉述了石伽伊的話。 霍景澄眉頭緊鎖,伸手接過戒指,想著,退婚嗎?她想得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