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207節
所以邱武還在迷糊的時候,就已經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隨后,一轉身,這位變臉跟翻書一樣簡單的東家,特別正式的給丁田見了一禮:“小的賈老五,見過公子?!?/br> 原來這個東家叫賈老五。 “東家……?!鼻裎湎敫鷸|家說,這是衙門里的官差,不是什么小公子,但是他剛開口,二進的管事就上去一腳丫子,將他又給踹了個跟頭,還破口大罵:“你個囚攮的貨,東家跟貴客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兒?也不撒泡尿照一下自己,是個什么德行!” 二進的管事今日這一腳,是含恨而踹。 一個打手而已,竟然爬到了他的頭上,當大管事,還讓他喊“大哥”,這口氣他可咽不下去,如今能光明正大的教訓他,簡直太爽了。 丁田一看,邱武已經被踹倒在地,一時半會兒的緩不過來,那倆小廝早被人拖了出去,包括那個被綁起來的打手什么的,賈老五帶了不少人來,如今正在打掃現場。 而賈老五對丁田可謂是巴結加狗腿,那叫一個殷勤備至。 比二進的管事,都要積極:“公子,這里亂哄哄的,不如換一個房間?” “去找個最好的房間?!苯鸩粨Q彈了彈身上的灰:“我們公子喜靜?!?/br> 丁田跟金不換已經非常有默契了,對方明顯是有了什么分歧,而且對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就詐一把好了。 反正不管結果如何,對自己來說都沒有損失。 于是,倆人開始演上了。 金不換不怕穿幫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當時來這里給人看病的時候,一個是落魄的時候,穿的肯定沒有現在好,而且面有菜色,不說胡子邋遢,他還沒那么老,可也不是有什么精氣神的樣子。 現在則不一樣,金不換起碼比過去的自己胖了兩圈多,氣色也好,跟以前判若兩人。 何況能跟在東家身邊的人,都是這賭坊里的高層,低級的打手才會被派出去當炮灰沖鋒陷陣,高級的都是指揮人的。 有病有災了,自然是去醫館找大夫。 他們有這個條件。 也有那個看病的錢。 “好好好,請,這邊請!”無比的客氣和恭敬。 丁田一搖三晃的走在前頭,金不換狐假虎威的走在后頭,一直到最后跟著的背著個箱子的鄭當……這藥箱子可是不換先生的寶貝,他可不敢丟。 被引到另一處房間,那邊被打爛了的自然有人收拾。 這個房間比那個房間大了一倍,且里頭早已擺好了熱茶,糕點,干果,燃了熏香。 金不換一進門就道:“公子不喜歡熏香,拿出去吧!” “是,是!”二進的管事麻利的捧起香爐丟了出去。 賈老五更是眼睛都亮了,大家子弟的規矩,外頭的熏香最好能不聞,就不聞,能不用,就不用。 一個是怕熏香質量不好,把人熏壞了;另一個則是怕熏香里頭有啥不好的東西,再著了道其實,丁田只是不喜歡熏香,他只喜歡自然的味道。 王佐就不一樣了,他的衣服必須熏香,書房里的書架子,都是老樟木做成的,防蚊蟲一流 而這間房子里的布置同樣高貴而奢華,反正在丁田看來是的,甚至屋里還有躺椅,可以臨時睡一覺的那種。 羅漢床上還放了大紅金線蟒紋錦緞的靠枕,端的是一股富貴氣。 倒是丁田,看都沒看……再富貴,能有王佐那里的逼格高?王佐那的書房,一進屋就是一個大玉圓盤,據說是叫寒玉盤,丁田當時傻不拉幾的問:“吃飯用的么?” 王佐告訴他:“這是夏天熱的時候,往寒玉盤里裝冰塊,乘涼用的……?!?/br> 而現在,對方多寶閣上,恭恭敬敬的芳澤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寒玉盤,看著就寒酸又可憐。其實,是丁田比較錯了。 這寒玉盤,即便是在京中,那也是個拿得出手的東西,可是誰能跟寧王殿下想比? 宮里頭也就兩個那樣的寒玉盤,一個雕刻成了寒玉龍盤,放在皇上的寢宮里;一個雕刻成了寒玉鳳盤,放在坤寧宮……如今國朝沒有皇后,貴德淑賢四位妃子要了好久,可永慶帝一個 都沒給。 那盤子寧愿放在坤寧宮里落灰。 后來聽說四妃的人打盤子的主意,既不能得到,那就毀了盤子,永慶帝干脆就命人將盤子抬去了御書房,他用。 實際上這玩意兒,一般人家是沒有的,這里能擺一個,是為了彰顯身份,品味和地位。丁田對什么都不屑一顧的樣子,更讓賈老五心里發虛,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我就一件事情要問?!倍√镆徽归_扇子:“府試的題目,你們是怎么搞到的?” “您問這個干什么?”賈老五皺眉:“這點小事,也讓您親自開口?” “他就是好奇?!苯鸩粨Q道:“本來考試不是不泄露題目的嗎?怎么你們就敢開盤賭了呢 ?,, “不知道底細,我玩兒什么?”丁田隨手丟出來兩顆金豆子:“每天數金豆子玩么?”“哦哦哦!”賈老五可比邱武那個莽夫要有眼力的多了:“其實也沒什么,題目再嚴格保 密,也會有人知道的?!?/br> “說說!”丁田又撒了兩顆金豆子:“你要是告訴了我,這四顆金豆子……?!?/br> 嗯,他沒說要賞給他哦。 但是賈老五習慣性地認為,這是賞給他的。 四顆金豆子,他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如此。 何況,金子可是個好東西,比銀子都強。 “孔學政家里不是有下人們,在下人們的嘴里打聽出來的唄!”賈老五倒是真沒防備:“花了我們一千兩銀子呢?!?/br> “你可拉倒吧!”丁田樂了:“下人知道什么?” “這可不是一般的下人?!辟Z老五卻道:“孔學政來上任,沒帶家眷,帶了他一個寵妾,那女人愛錢,她兄弟跟來當了個管事,管家是學政夫人的人,而外出采買物品的管事,是她的親哥哥,她在枕邊聽了孔學政嘀咕,就記住了,你知道的,孔家人,哪怕是納妾,那也是要讀 書識字,孔家的下人都不是白丁?!?/br> 這就是圣人之家的弊端,他們家,看大門的都有豐厚的文學底蘊。 而孔學政的這位小妾,在孔學政不在家的時候,寫了題目給自己的親哥哥,那位管事拿出來,賣給了四海賭坊,四海賭坊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了考題。 “你們又不考科舉,有了考題難道要拿出去販賣?”丁田就不明白了,一個賭坊要考題當盤口,那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錢去買吧? 要是考生購買,他還能理解。 “其實,本來是想賣給考生一些的,可是不知道哪兒來的邪風,這考題泄露了,而賭坊為了挽回損失,只能坐莊開盤口,反正知道考題內容,就干脆弄了個最高賠率……精細到每一個字,那個賠率,其實是一比二百……,只不過后來知道的人太多了,調了下來,一比二十都沒人壓……不過最初有幾個賭氣的書生,義氣使然,壓了錯,而且他們幾個是壓的全錯,開了考之后……他們贏了!一比二百,當時他們壓了快三百兩的賭注……?!辟Z老五臉紅了:“賭坊 賠得底兒掉?!?/br> 一比二百的話,賭場要賠接近六萬兩銀子。 賈老五這么說,其實只是想跟眼前這位小公子說明一件事情,自己家輸贏都賠得起。 而丁田要的就是消息的最終來源,看是哪里泄露的,沒想到,竟然是孔學政那里。 就在這個時候,邱武沖了進來:“東家??!他們是衙門的人!” 他不甘心,在剛剛好了點的時候,就要找東家要個說法。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名門,家里肯定高官顯貴?!辟Z老五道:“邱武,你不可無禮啊 !,, “不是啊東家,那個人叫金甲,金不換,是個大夫!”邱武委屈:“小的說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賈老五給丁田賠不是:“公子,你別介意,邱武是個上不了高臺面的粗人,就您這貢珠,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br> “不錯?!倍√稂c頭:“東西都是皇上賞賜的,普通人家,當然沒有了?!?/br> “那不知道公子府上是?”賈老五小心翼翼的探問,這小公子如此奢華,家里肯定是個大官! 如今北面他們的人太少了,如果能拉攏一個高官顯貴,可是大功一件。 “我住在北風府,花甲街,二號門?!倍√镒詧蠹议T:“丁府?!?/br> 丁田以前的品級,太低了,九品,他的家,只能是“宅”,不能是“府”,如今他是爵爺,完全可以掛個“云騎尉府”的門匾,但是丁田嫌棄麻煩,就沒換門扁,何況,換了也看不見……大家進來花甲街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總督府好么。 “花甲街?”賈老五一愣:“總督府的那條街?” 第二百七十七章 被困在了三進 北風府的花甲街,最有名的就是那里是總督府的地盤。 街口都有人守著。 而且花甲街那里,只有三戶人家:總督府,丁爵爺的丁宅,以及一戶姓金的人家,那家人只有一個老婆子和一個小孫子。 本來有人想去買了那棟宅子,結果還沒等有所行動,就被人警告了,那棟宅子已經被人暗地里買了過來,那金家祖孫倆,只是暫住而已。 至于買下房子的人……是寧王殿下。 這誰還敢打主意? “您是?”總算是賈老五還不傻:“丁爵爺?” “是??!”丁田“刷”的一下子收起了折扇,感覺帥呆了,酷斃了:“本人丁田,云騎尉 ” 賈老五鼻子一歪:“原來是你!” 翻臉比翻書都快,剛剛的恭恭敬敬都跟夢一樣的散了,瞬間就趾高氣昂了起來:“丁爵爺,四海賭坊與您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么來四海賭坊鬧事?” “我們是來查案的,便裝查案,鬧事一說,從何而談?”丁田雖然不是一個律師出身,但是他也是講道理的:“而且你自己都說了,原來消息是你們買來的,一千兩銀子,那位小妾倒是真敢開價?!?/br> 除卻戰功封賞,一千兩銀子,在當地算是一筆巨款了。 丁田不是賈老五認為的貴少爺,自然,他就變臉了,而且他是不怕丁田的,甚至是恨他?!皠e說一千兩,就是一萬兩,我們四海賭坊也花得起,但是你……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們并不懼你!”賈老五陰惻惻的道:“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相安無事不了?!倍√飺u頭:“此事已經立案,且泄露科舉考題,算得上是大案子了。 ” “一個小小的府試而已,考題也沒什么?!辟Z老五并不在意:“再說,那不是沒有泄露么 ?,, “沒有泄露?”丁田跟金不換眼色一沉。 “考題跟我們開的盤口可不是一致的??!”要說耍賴,十個他們倆也玩不過賈老五這個賭坊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