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纏春山 第32節
她能為黎族做的事都做了,就是不知后面發展是否能如她的意,心中想著事便有些失神,繡花針一不注意扎進了指腹。 “嘶!”她撤回手,見那指腹已經冒出了血珠子,含著指腹,她急忙去翻看那繡品,見上面未染上血才舒了一口氣,正要喚茜霜進來,百里息卻推門進了屋里。 嫵媚嬌艷的少女縮在小榻上,膝上蓋著一塊薄毯,她似乎有些冷,身上還披著件外衫,眸子水蒙蒙的,口中含|著自己的手指。 手指……是什么味道? 這個想法一旦劃過腦海,百里息便莫名生出一種沖動來。 他開口問:“好吃嗎?” 殷蕪愣了愣,不明白他在問什么,于是百里息又重復了一遍:“我問你手指好吃嗎?” 他問得這樣平常,像是問:今天下雨了嗎? 殷蕪卻覺得很……很下流。 她將手指拿出來,圓潤白皙的指腹上,還帶著一點口津,她誠懇而堅決地搖了搖頭,“不好吃?!?/br> 百里息沒說話,只盯著那根手指看,隨后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抱起,輕聲道:“給我嘗嘗?!?/br> 嘗什么嘗!多難為情啊…… 殷蕪抿著唇,背脊僵直,“不嘗好不好?” 他神色淡然,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這樣看著殷蕪。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殷蕪服軟道:“只一下……” “好?!彼饝煤芸?。 殷蕪心跳加快,臉上燒得厲害,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扎了手指,而她磨磨蹭蹭的時候,百里息就用那張絕嗜禁欲的臉對著她瞧。 顫顫將手指伸到他的唇邊。 軟白的指腹觸摸到一抹涼意,殷蕪呼吸一窒,聲音都在打顫:“行了吧?” 她覺得羞赧,正想抽回手,一道涼滑的觸感極快劃過指腹,酥麻之感從指腹蔓延到整條手臂。 她抽|出手指,被一股莫名的羞恥感包裹,只能用氣惱來掩飾自己,將手指使勁在百里息的衣襟上擦了擦,那股酥麻感卻還未完全散去,她忍不住抱怨一聲:“干嘛呀!” 聲音里仿佛能掐出水來。 “蟬蟬好吃,這是獎賞?!彼斐鍪终?,上面躺著一個小巧的錦盒。 她打開錦盒,見里面躺著一對耳墜子,掐絲鏤空的耳鉤下面墜著兩塊淡綠螢石。 殷蕪心情有些復雜,卻還是捏起一只耳墜晃了晃,嘴甜道:“好漂亮,謝謝大祭司的生辰禮?!?/br> 百里息伸手挑起另一只耳墜,想戴在殷蕪的耳垂上,才發現那圓潤潔白的耳垂兒上根本沒有耳眼。 他記得殷蕪曾帶過耳環的,為什么會沒有耳眼。 殷蕪從他手中接過那只耳墜兒,下榻在妝奩里拿了自己戴的一副耳墜子出來,然后又上了小榻,她將兩副耳墜放在掌心,解釋道:“我戴的耳墜都是鉗住的,不是掛著的?!?/br> 她抬頭看了百里息一眼,見他神色依舊淡淡的,并無失望之色,卻還是小心安撫道:“這副耳墜很漂亮,蟬蟬很喜歡,等找個工匠把耳鉤換成耳鉗,蟬蟬再戴?!?/br> 她眉眼彎彎,帶著少女才有的嬌俏和少女沒有的嫵媚。 晚膳很豐盛,都是殷蕪平時喜歡吃的菜色,她多用了些,用完便趴伏在小榻上犯懶。 百里息手中拿著一本講農時節氣的書,看得很慢,有事還會用手指在桌上寫寫畫畫,殷蕪有時能看出他在推算天氣,有時又看不太懂。 忽然她心頭意起,搖了搖他的手臂,等他看過來,才開口道:“大祭司幫蟬蟬算一卦好不好?” “算什么?”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只有眼睛是稍帶些情緒的。 殷蕪躺進他的臂彎里,一張素白的臉已艷色傾城,眼中更是盛滿了細碎的光亮,“算算蟬蟬和大祭司能不能……” 她垂下眼,臉上染了一抹嬌羞紅暈,抿了抿唇,她再此對上百里息的眸子,聲音有些發緊:“能不能長長久久在一起?!?/br> 百里息就這樣看著她,眼中毫無情緒波動,只是長久沉默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看一個無知的傻子。 許久之后,他才開口,眉宇間仿佛染了霜,“我的命格孤克六親死八方,一生漂泊身疾厄,若是算出能和我長久,蟬蟬就不能長命百歲,若是算出不能和我長久,只怕你又要哭?!?/br> 殷蕪有些失落,卻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柔順的長發披散在他膝上,像是一張網細密的網,“是蟬蟬一時興起,大祭司別生蟬蟬的氣?!?/br> “若和我長久,就要同我一同爛死在這發臭的神教里,還是別了?!卑倮锵⑸焓置纤哪?,輕輕摩挲著,忍不住低頭輕輕親了她的唇。 此時此刻,她是只屬于他的珍寶。 這已經夠了。 “今日是你生辰,還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他岔開話題。 殷蕪遲疑了片刻,道:“現在沒有,可不可以先留著,等我想好再來討?!?/br> “好?!?/br> 殷蕪的一顰一笑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如同沾了毒的箭矢,讓人麻痹,讓人沉淪。 百里息的在意是她的籌碼……她想要更多的籌碼。 越多越好。 第二日百里息出門后,殷蕪讓茜霜找了幾顆黃豆過來,她用兩顆黃豆反復揉捏著嬌嫩的耳垂,將耳垂碾得有些麻木,將繡花針遞給茜霜。 那針是新的,又用沸水煮過,她微閉著眼不敢看,輕聲吩咐:“扎吧?!?/br> 茜霜沒給人扎過耳眼,看著殷蕪那微紅的耳垂,試了兩次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勸道:“不過是因為那耳墜子帶不上,奴婢現在就出去找個工匠改一改,何必非要扎耳眼,疼自不必說,如今天氣轉暖,耳眼容易潰爛的?!?/br> 那不一樣。 她為一副耳墜子扎了耳眼,會讓百里息心疼她。 殷蕪從茜霜手中拿過針,自己看著銅鏡,用針對準了耳垂中間,屏息快速扎了進去。 她疼得悶哼一聲,身體也微微顫抖著,血珠子冒了出來,沿著耳垂滴落下來。 殷蕪沒給自己反應的時間,快速在另一只耳垂上扎下去——若等疼痛襲來,她怕是沒有勇氣再扎一針了。 不是說用黃豆碾耳垂可減輕疼痛嗎?她為什么還是這樣疼! 深吸了兩口氣,等痛感稍退,殷蕪拿起那副螢石耳墜子帶上。 耳墜子有些沉,拉著耳垂起了陣陣悶疼。 鏡中少女肌膚欺霜賽雪,被這螢石耳垂襯得明艷不可方物。 百里息回來時已經入夜,他入內見殷蕪靠在小榻上,身上穿著件湖綠色的裙衫,盤了發髻,臉隱在書后。 “怎么還沒睡?”往日此時她應該已準備安寢了。 素白的手放下,那張隱在書后的臉展現在他面前,她今日上了妝,原本就嫵媚至極的面,此時像是妖魅一般攝人心魂,小巧潔白的耳垂上掛著兩抹綠。 琉璃燈的柔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淺金色,這小小的屋子仿佛成了神廟,她就是那下凡的神女。 她撥弄了一下耳墜,螢石耳墜輕輕晃動,她問:“好看嗎?” 未等他回答,殷蕪便趿著鞋下榻,拉著百里息的手走到銅鏡前,鏡中兩人相互依偎著,因多了朦朧,便添了幾分旖旎綺麗之意。 殷蕪拉著他的手環住自己的腰,輕輕靠進他的懷中,眼中亮晶晶的:“現在的蟬蟬只是大祭司的,身心都屬于大祭司?!?/br> 鏡中的少女滿眼的愛意,那愛意像是潺潺流水,滿溢出來。 “真是會哄人?!彼p笑一聲,垂眸看向那螢石耳墜,瑩瑩幽光和刺眼的白交映著,他的視線緩緩上移,終于看見了那扎進耳垂兒的金鉤。 金鉤與皮rou交接的地方還有干涸的血跡。 他沉了臉色,方才的愉悅瞬間抽離開去。 他以為是殷蕪將耳鉤換成了耳鉗,沒想她竟是為這對耳墜子扎了耳眼。 女子若要扎耳眼,都是在小時候扎,那時耳垂兒薄,恢復得也快,她小時候都沒扎,現在扎什么? 殷蕪從銅鏡中看見了他的神色,眼見著他伸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回身捂著自己可憐的耳垂兒,不悅道:“好疼的……” 面前的男人神色不虞,薄唇微抿,似乎有些氣,一雙冷沉的鳳目盯著殷蕪,問:“疼為什么還要扎?” 殷蕪放下護住耳垂的手,輕聲開口:“這對耳眼第一次戴上的耳墜是大祭司送的,蟬蟬會永遠記得此時的心情,那對耳眼也會永遠留在蟬蟬的耳垂上?!?/br> “永遠”這個詞讓百里息僵了僵。 她的耳垂兒很好看,圓潤如珠,只是此時被蹂|躪得有些紅|腫。 “原來耳垂已很好看?!彼寡?,聲音清淡,眸光冷寂,“不值得為了一副耳墜傷害自己?!?/br> “值得!”殷蕪情緒有些激動,倔強重復了一句,“蟬蟬覺得值得?!?/br> “既不能長久留在你身邊,那……”她咬了咬唇,看著百里息,“那至少讓我永遠記得此時、此刻、此心?!?/br> 她被困在百里息身前,身后靠著妝奩,渾身被青竹氣息縈繞著,感覺頭都在發暈。 他低頭凝視著她,眸子里漆黑一片,殷蕪有些心慌,懷疑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下一刻,她只覺天旋地轉,百里息將她抱了起來,她被放在床榻上,床帳散落下來,隔出了一方旖旎的天地。 他逐漸靠近,氣息吹拂在殷蕪的面上,接著他吻上了殷蕪的唇,起先溫柔,接著越來越用力,像是在掠奪,像是在占有。 “刺啦!” 湖綠的裙衫被扔出了床帳。 這對耳眼永遠都會留在她的耳垂上,即便她將來被送到千里萬里之外,她身上會永遠下他的痕跡。 他的五臟像是被灼燒,整個人被一股炙熱而絕望的力量支配著,想要她的一切。 第31章 紅痕 少女趴伏在軟枕上, 背上身上是點點紅痕,褻褲上有細細的褶皺。 幾縷秀發粘在她的頰上,睡顏恬靜美好。 綠耳墜子懸在臉旁, 在嬌嫩的肌膚上壓出一點痕跡,添了幾分嬌憨可愛。 一根骨節分明的指撥弄了一下耳墜子,少女便皺了皺眉, 像是不高興。 分明知道自己不能要她,昨夜還是被那邪意驅使著,做了許多放肆貪心的事,直到她哭著求自己,才停住。 百里息用手蒙著眼,腦中便又出現昨夜的畫面:天色蒙蒙亮, 殷蕪擁著被哭得梨花帶雨, 用啞了的聲音求饒說:“大祭司饒了蟬蟬吧, 真的受不住了?!?/br> 真是……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