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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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知景的心里總算有了底兒了。 下一步,便要開始為改朝換代進行造勢了。 麗春院本來就有很多關于大食國女王,或者什么女人在某個行業叱咤風云的劇目,這是早幾年為了讓女人們得到更多的精神力量而創作出來。這個時候自然要多加表演了,相應的書冊也要加大印刷。 同時,編劇們開始編寫上古堯舜禹三代時期,以皇位禪讓為核心的公天下制度的故事。 三代之治從來都是文人墨客最尊崇的一個時期,平日里,他們自己都會說兩句三代如何如何,上古怎樣怎樣之類的。雖然那個時代并沒有文字記錄流傳下來,更多的只是傳說,卻一點都不影響人們對那個時代的推崇。 所以,寫起那個時代的故事,編劇們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寫出了一部部充滿了仁善與道義的作品。 這些編劇都是經過多年鍛煉出來的,對戲劇沖突極為拿手,所以寫出來的作品一點都不是古板與說教類型的。 傳統的主題加上趣味性的劇情演繹,讓新一波的劇集很受歡迎,場場爆滿,受眾開始向各城市的讀書人和官吏大臣蔓延。 自然,他們也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終于,之前給薛知景兩次勸進的丁山無意中聽到他人說想要去給周王殿下勸進。丁山之前一直被阻止著,此時他聽見似乎有他人想要去這件事情,他如何能忍。自己都勸進兩回了,再勸幾回,估計就成了,現在有人來跟他搶功,那不行,自己得趕緊上線了。 他便又張羅了一大幫的讀書人還有一些市民,炮制了好些祥瑞,開始浩浩蕩蕩地去進行第三次勸進。 薛知景等的就是他的這一波勸進。 不得不說,這丁山是個人才,雖然在科舉上只是個秀才,但腦子靈活,敢想敢干,口條好,還有組織能力。他憑借一己之力,便糾集了這么大一幫人,干出了別人都不敢干的事兒,這種能力,值得夸贊。 勸進那天,丁山和一眾人等,身著嶄新的服飾,腳上也蹬著還沒下過水的新鞋,頭發更是用油抹得锃光瓦亮,浩浩蕩蕩地從汴京城的主干道朱雀大街行過,直奔皇城的主門,乾元門而去。 這一趟,吸引了全城的目光,他們才走到一半,全城的大臣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丁山幾個月之前的兩次勸進,還在他們的記憶里保存著呢,雖然并未直接見過,但也在茶余飯后談論過,此時,他進行了第三次勸進,又如此浩蕩,眾人如何能不多想。 丁山與眾人一路行著,還高呼著他們的口號天命玄鳥,天下歸周,眾人齊聲,真是有一種氣壯山河的感覺。 眾人最終集聚于乾元門外的廣場之上,將他們的祥瑞擺了一排。 丁山走上前來,對著乾元門,行了跪拜天地的大禮之后,站起身來,開始念他之前就寫好的一篇勸進文章。 大概意思就是,周王薛知景,才德高尚,現在各處都在顯現出祥瑞,希望周王可以順應上天的指示,接受大成皇帝禪讓,成為古往今來的第一位女皇帝。 守門的侍衛進來匯報,大概在丁山念得差不多的時候,薛知景才從軍機處走了出來。 她對著眾人感謝了一番,但謙虛地表達了,自己才德不夠,不能擔當大任,希望大家都散了吧。 但是,為了感謝各位讀書人對國家的關心,給予領頭的丁山一個子爵的爵位,其余參與者,每人賞賜十貫銅錢。 讓他們散了,眾人或許還會再琢磨薛知景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還是不想登基。但這賞賜一出,大家瞬間就懂了。 行,我們先散,過兩天再來一回。 第二日的午朝,終于有臣子開始向她進言說,請她順應天意登基為帝,不少臣子開始附和。 對于一部分朝臣來說,他們是能看清形勢的,薛知景已經是攝政王了,元含章駕崩,小皇帝才不到兩歲,她改朝換代可以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除非小皇帝真是她的親生兒子,不然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至于說她的女性身份? 大成王朝經歷了麗春院的各種劇目洗禮,又經歷了李婧的女子科舉事件,后來更有元錦和薛知景的帶兵打仗,薛知景更是一路當上了周國公、周王、攝政王,更別提后面還有不少走上前臺的女子了。 人的接受閾值都是不斷提高的,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再多一個女皇帝,已經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當然,也有反對的臣子,更有極少數的臣子義正言辭地表達了從古至今從未有女子為帝的先例,還有什么皇帝年幼攝政王不應該改朝換代之類的話。 薛知景都認真地聽了,也沒給更多的回應。 不過之后,還是賞賜了最先站出來勸她登基的那個臣子,表達了她的想法。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地擺了出來,諸多的臣子自然是懂的。 在日常的文件之外,臣子們則開始陸陸續續地給她呈上勸進的文章。 都是些飽讀詩書的人,一個個的文章寫得是花團錦簇,變著法兒勸她改朝換代。 薛知景表示,自己不能接受大家的勸進,但是可以接受大家的請求,使用天子的禮儀,居住在宮中的側殿當中。 這便是退一步再進一步了。 之前給元含章舉行葬禮的時候,她已經晉升為王爵,為攝政王了。 此時,再進一步,使用天子禮儀,便是又進一步。 近幾年來,皇宮都沒有增加人手,去了一趟建康城,少了一批人,建康皇宮火災,宮人幾乎損失殆盡,回來汴京,元含章也沒有增加人手。 所以皇宮里,此時還剩下大概兩百個宮人,大部分的宮室都鎖著,前朝則用來做了辦公場所。 薛知景將元含章之前住的寢宮旁邊的宮室收拾了出來,用作居住場所,而那個常年被奶媽照顧著的小皇帝則就住在她準備住的宮室的后面。 到了這一步,也就離禪讓不遠了。 朝野上下,也都默認著要做好準備了。 薛知景的新衣服做好,她在宮殿內試穿著。 皇宮雖然人口銳減,但織工這樣的部門還是保持著的,這一回,她們便早早地領了任務,要為薛知景的登基大殿縫制新衣。 要十幾套呢。 蕭烈歌坐在一旁,閑得無聊地看她換衣服。 這回試穿的是最繁復的禮服,上面加了不少的東西,很沉,所以一幫宮女幫薛知景穿。 薛知景張開著胳膊任由宮女們動作,邊歪著頭對蕭烈歌吐槽道,感覺我就是個衣服架子,專門掛衣服給你們看的。 蕭烈歌也頗為認可地點著頭,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穿這么多套衣服,就你現在身上這套,有個十幾斤了吧,意義在哪兒? 薛知景被她說得越發覺得自己身上有些沉重,但她還是認真解釋道,服飾、禮儀是文化的一種,這種大典穿的衣服,會讓人顯得莊重。 蕭烈歌聳了聳肩膀,行吧,莊重我倒是理解,我以前也得端著。就是覺得,十幾套衣服,十幾斤,有些過了。 薛知景笑笑,沒再過多解釋。 宮女們將需要修改的地方記錄下來,回去再次修改。 薛知景終于換下了衣服,穿上了輕便的常服,折騰了一身的汗,蕭烈歌幫她理了一下汗濕的頭發,說道,是不是試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我讓人準備熱水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 蕭烈歌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好啊。 皇宮的浴室有很多,最大的像是古早時期的集體泡澡堂子,不過里面的裝飾自然是華麗的,水龍頭還是幾個龍頭鳳嘴,這么大的地方著實有些浪費水,游泳都夠了,薛知景深深地懷疑這里可能是某些皇帝玩情趣的地方。 另外的浴室,則是跟薛知景府邸里面那般,地板做了處理,有排水溝,放上浴桶洗浴。 皇宮的下水系統也是做得很好的,各個宮室的院子里都有明溝或者只蓋了一層石蓋的暗溝,然后在主干道區域會建設有更大的主排水道,最后一路流向河流的下游。 當年薛知景剛過來這邊時,大早上便見著眾人起床在院子里,蹲排水溝邊上洗漱。 薛知景今兒需要洗個頭,所以讓人多準備了些熱水。 不過她不愛別人伺候她,就變成蕭烈歌幫她洗頭,不過蕭烈歌這手,用來射箭倒是挺利索的,洗頭好像有點難為她了。 因為不常剪頭發,薛知景的頭發差不多快到腰了,她這還算短的,據說有的貴族家的女子,頭發能曳地,平日里洗頭都要好幾個人一起伺候著。 薛知景彎著腰,將頭發放進小幾上的熱水盆里,蕭烈歌站在她對方,給她揉頭發,擦澡豆,不過動作是著實笨拙。 嘶! 似乎又扯到了她的頭皮。 蕭烈歌癟癟嘴,你別亂叫啊,我會不好cao作的,到時候你頭發沒洗干凈,癢起來的話我可不幫你撓。 薛知景苦著一張臉,可又不敢真的多說什么,回頭蕭烈歌撂挑子不幫她洗了怎么辦。 算了算了,扯斷了兩根頭發,還會再長的。 正洗著,薛知景突然笑著說道,寶貝兒,你知道周公吐哺的故事嗎? 蕭烈歌說,知道啊,周公禮賢下士嘛。 你記得禮賢下士,可我就記得他洗頭了。 洗頭? 周公自己說,他很在乎人才,所有一有人才來他府邸的時候,他不管干什么都要第一時間去接見,有一回有人才來了,他在洗頭,還沒洗完呢,他趕緊握著頭發就去見人,一連折騰好幾次。還有一回人才來了,他在吃飯,趕緊把飯吐回碗里去見人。 蕭烈歌呵呵樂著,這不,禮賢下士嘛。 薛知景笑得有些壞,還歪著頭看了蕭烈歌一眼,我當時讀這段的時候,就覺得,周公的頭發,估計比我的還長,這洗一回,怕是得半個時辰。 蕭烈歌一愣,然后便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給她清洗完頭發,蕭烈歌幫她用毛巾包了起來,不過薛知景剛進浴桶,那毛巾就掉下來了,薛知景又無可奈何地自己再次包了一回。 見著蕭烈歌還看著她笑,薛知景沒好氣地撲了水到她的臉上,你還笑,好意思笑?你這技術不行啊。 你自己掉的,怪我? 不怪你怪誰? 兩人還撲騰了一下浴桶的水,互相鬧了一陣。 終于鬧完了,各靠浴桶的一邊泡著。 蕭烈歌的臉被熱水熏得紅撲撲的,問她,你定好時間了嗎,什么時候舉行禪讓儀式? 第130章 義務教育 當成為天子的那一刻起,薛知景就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肩膀突然間便沉重了起來。 萬里江山和八千萬子民,猶如實質一般壓在了她的身上,她頃刻間便成了這片廣袤大地的頂梁柱,從此,她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都將跟整個國運連接起來,她務必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地前行。 領袖的地位,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耀,更是責任與承擔。 她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建設一個什么樣的王朝。 蕭烈歌經常見她坐在書房兼起居室的建章宮外的長廊上,像是在放空。 建章宮等幾個大的宮殿都是黃土壘成地基,搭建長條石塊,生生比周圍的宮殿都高出了好幾丈。 坐在這樣高的宮殿的長廊上,自然是視線開闊的,特別適合放空。 蕭烈歌也會拿個托盤,裝上一壺茶和一疊點心,過來陪她坐會兒。 我想要做個義務教育。 ?蕭烈歌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薛知景隨手拿起點心吃了一口,思考起來的時候,腦子供血不足,這點心可來得真及時。 住進了皇宮,薛知景也只是讓人收拾了一下,同時讓神機營緊守皇宮,至于皇宮內部的宮人,卻沒有增加,皇宮所有的一切都維持不變,甚至還將后宮大部分的區域都鎖著,反正也沒有這么多人住。 薛知景覺得,現在宮里面就住著她和蕭烈歌,兩百多個宮人,怎么也夠用了。 至于太監,那就更不用了,太監的出現,根本就是男性皇帝擔心后宮出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才發明出來的,自己自然是不需要的。而且這么殘害人類身體的事情,最好以后都不要有了。 薛知景在哪兒,也不愿意讓人跟著。所以,現在的皇宮,隨意得很,不像以前的宮廷,規矩眾多,結構復雜。 至于危險? 幾千人的神機營將皇宮圍得嚴嚴實實的,若真有危險,身邊幾個宮女能頂什么事兒? 薛知景將那點心塞進嘴里,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說道,義務教育的意思就是,兒童必須來接受教育?,F在的教育基本上是自愿教育,各個家族會有族學,或者各個鄉會有一些老秀才自己建的私學,由他們進行兒童的啟蒙教育。然后當兒童長大一些,便可以去一些名家大儒建立的書院學習,或者到我現在的皇家綜合大學來學習。 蕭烈歌點著頭,表示自己知道。 這樣的情況下,只有那些有閑有錢家庭的孩子才能夠得到教育,大概一百個人能里面算一個人吧,這百分之一的概率里面,大部分也只能讀個大概,畢竟老師的教育能力參差不齊,其中,又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試圖參加科舉,科舉考試也是百里挑一。 薛知景說著,看向遠方,我想要在全國普及兒童的基礎教育,所有的適齡兒童務必參加,年齡就在五歲到十二歲之間,不過這個耗費巨大,我初步算了一下,最多能支撐三年的義務教育。也就是說,如果普及義務的免費的兒童啟蒙教育,我只能強制要求五歲到十二歲的兒童在學校念三年的書。 蕭烈歌卻有些古怪地問道,有必要嗎?所有人都要讀三年的書有什么意義呢?讀書識字一向都是貴族和重要仆人的特權,貴族需要治理國家,貴族的仆人需要幫助貴族管理財產。而人數眾多的,比如遼國的牧民,大周的農民,他們沒有讀書識字的必要啊,學來做什么? 薛知景笑了笑,伸出食指虛空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思維還是有限制,不過我們不討論這個,用你能聽懂的話吧。自從上古倉頡造字之后,前人的思想和文化就有了載體,大家不用再用傳唱的方式記錄歷史了,我們可以從文字當中學習到前輩們積累的經驗,然后站在他們的經驗之上,將知識和文化的邊界不斷擴展。到現在,造紙術和印刷術經過多番改進,已經可以達到,今日排演的劇目,明日就能大量印刷出來讓更多的人看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