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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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想著他最開始問出的那句,她失不失望,問了出口。 容厭靠著靠背,手掌松松地攏著她的手,卻始終隔著一層衣袖。 “今日,我說那些,對楚行月的謀算,你都知道了。心機深重,你會不喜歡我這樣嗎?” 沒等晚晚回答,他又輕輕道:“可是,人不是天生就會這些的?!?/br> 若當初裴露凝可以安穩在懸園寺中度過,他能夠平靜地在她身邊長大,他就算本性不佳,也不會是如今這樣的性情習慣。 說完這句,他覺得好像在為自己開脫。 容厭便不再說話。 晚晚有些好笑。 “我就算不喜歡,也是不喜歡你算計我而已?!?/br> 她不可能要求容厭在他這個位置上,還做一個可憐的純善之人。 容厭望著她。 近來,他眼中的情緒總是這樣復雜,明明是含著萬千情意,卻又摻雜著許多復雜的感情。 晚晚低下眼眸,看著他這樣不直接觸碰她的謹慎,用另一只手,將衣袖抽出,讓他的手掌直接落在她手背上。 冰涼的溫度落在她肌膚上,晚晚手指輕輕顫了顫。 容厭克制著,卻還是沒有將手收回。 她聲音故作隨意道:“你厲害,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再怎樣,總不能將頭腦也換掉。右手趕快好起來吧,既然有了精力,就該繼續投入在應該投入的地方。我沒辦法取代你,遠不如你能控住整個王朝……” 取代他。 聽到最后,容厭怔了怔,他失笑。 “晚晚,你只這一個多月的參政,不到一年在我身邊的耳濡目染。若你這樣短暫的時間學到的,就能取代我,而從小到大浸在謀算之中的我,是不是也太沒用了些?” 晚晚抬眸看他,眼睛睜得大了些。 她不是要取代他的意思,只是那些都是他才能勝任的事,她真的不適合、也不想做太久。 容厭笑出來,“若是別人聽說,有人能在這樣短暫的時間里,不出錯地上手那么多事,別人定然不信。晚晚,你是我見過,學什么都最快的人?!?/br> 她的過目不忘,也從來都不止是在醫書上。 他輕輕道:“你很聰明,若是想要取代我,不要急,你需要的是時間?!?/br> 她需要的,還不止是學這些東西都學得快。 權利的維持總要有些犧牲和偽裝,而晚晚最不耐煩的,也就是一面又一面的假面。 晚晚下意識想要搖頭,卻又頓住。 她這一日,聽了太多的肯定和夸贊。 她心跳快了些。 容厭將話回到原點,道:“所以,你本來就用不著怕我的。我能做到的,晚晚,你也可以?!?/br> 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說過。 而這個人是容厭。 她怎么可能…… 容厭攏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了些,笑起來,“可我畢竟年長你兩三年,你的閱歷便也總少我這幾年。不過也有法子。這場戰事若是順利,大鄴會得萬頃肥美馬場,無數精銳戰馬,未來幾十年,都不用憂心外患。等到戰事一結束,你可以借我的私印和手書,拿到我的兵權,再以我毒發為名,明面上讓容厭死去,私下里怎么都行。再借口有遺腹子,從此垂簾聽政。到時候,你想找個孩童,垂簾做太后也行,想名正言順坐上龍椅也可以,徐徐圖之,你都能做到?!?/br> 晚晚一臉震驚地望著他。 她滿臉寫著“你在講什么鬼話”? 她沒有說話,他也看得出她的意思。 容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要一輩子不被人左右,那就得自己有足夠多的選擇、足夠大的權勢。以你我來說,若我在你離開之后哪一日反悔,晚晚你又會被我欺負了……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先握住權勢,擁有選擇和退路?!?/br> 他有些累,身子往前傾下,以手支頤,眼眸被殿中宮燈映得璀璨,望著她笑吟吟道:“你若是下不了手讓我去死,那便廢了我,將我在宮中放在身邊囚禁起來。那個時候,我徹底落難,難保我心性會不會有變。為了防著我,你最好將我弄瞎眼睛,打斷腿,毒也不要解干凈,隨便鎖在你身邊哪個殿舍里頭。讓我此后什么心機也使不出來,從此只能依附你而活。屆時也用不著管我什么想法,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歡你,也抗衡不了你,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br> 晚晚面上神情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麻木。 越說越夸張,他好像和他自己有什么生死的大仇,說出來的話,像是要將他自己徹底摧毀掉。天馬行空到,晚晚仿佛在聽地攤上起著最直白火辣名字的宮闈秘事。 比那還要離經叛道、聞所未聞。 她聽著容厭還在設想,“到時候,你想見我了,便來看我一眼;不想見我,便讓宮人看好我,別讓我死了,以后想看了還能來看?!?/br> 晚晚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緒,她也有些難以理解,他都在想些什么。 她沒好氣地順著他的話瞎扯,“那我要比楚太后還要囂張,身邊單有一個又瞎又廢的你可不行,我還要養一整個后宮的面首,比楚太后的幕僚還要多?!?/br> 容厭聽到她這話,有些想笑。 “那不行,你都這樣對我了,既然要我,就只能要我一個。不然我也會覺得自己太可憐,會撐不住的?!?/br> 晚晚故意道:“若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愿意不愿意,傷心不傷心,管得了我嗎?” 容厭仿佛真的代入了這可以被列為禁書的角色,面上有些為難,也有些委屈。 他思來想去,沉默了許久,長睫輕垂,薄唇彎起一個落寞的弧度。 “若真有那一日,你都已經有了我……那你能不能先將我殺了,不要讓我知道那些模樣身段都不如我的人,要同我一起在你身邊陪著?!?/br> 他輕輕道:“若真有那一日,除非是想逼我去死,否則……不要這樣對我?!?/br> 晚晚越發覺得荒謬,聽著他低沉落寞的聲音,她實在忍不住,和他同樣以手支頤,面對著面,笑起來。 “不要說這些奇怪的話了。若將編的這故事寫下來,放在民間去賣,都會有人說離譜的?!?/br> 容厭也笑了出來。 此時她和他靠地極近,笑意融融,呼吸相聞。 殿外是滿園的春意,生機盎然,已然是仲春之景。 距離當初兩個月的約定,只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她會爭取在那時將他身體的毒素全部拔出,他給她無拘無束的自由,她給他今后的安康長命。 相安無事,從此安好。 這樣近的距離,她說話時的氣息都可以清晰感知到。 晚晚認真道:“我會治好你的?!?/br> 容厭“嗯”了一聲,卻只是溫柔地笑。 兩人目光相對,卻又好像各懷心思,氣氛卻親近而欲說還休。 窗外是淺綠色的陽光,春光明媚,讓人心情也隨之而動。 晚晚看著容厭,看他的笑意,眼里的溫柔。 她腦海里,又跳出那句聽不出多少傷心,卻字字誅心的問話。 她想了解他嗎? 晚晚撐著臉頰的手有些酸,活動了一下手腕,身后的朱筆被帶動,往她衣袖上滾。 容厭將手放下,傾身探到她身后,將這支筆扶住。 朱筆沒有浸染她的衣服,他的衣袖卻徹底覆上她的手臂,臉頰的距離再次被拉近。 容厭放好這支朱筆,抬起眼眸,四目相對,呼吸可聞。 他沒有退后,晚晚也沒有避開。 呼吸纏繞,讓人分不清時間是停滯了,還是一瞬間過去了許久。 分不清是誰先眨了眼睛,誰喉間微動。 分不清是誰的美色迷惑了誰,誰又湊近了些。 許是今日春光太好。 晚晚被盎然的春意蠱惑了一般,抬起手,捧住他的臉頰,輕輕靠近。 唇瓣間的距離從一臂,慢慢到一指,到最后柔軟相貼。 她心尖發顫,整個人頃刻間便被胸臆之中說不清楚的情緒點燃。 明明誰都不是第一次親吻對方,明明她與他還有過許多次更過火的親近。 可這次,每一次的糾纏仿佛都能撥動心底的那根弦。 一絲絲震顫傳遍四肢百骸,每一分肌骨、血rou,為之色授魂與,神魂顛倒。 這一瞬間,晚晚好像什么都思考不下去。 原來親吻應該是這樣的感受。 他的唇瓣很柔軟,氣息微涼,那么配合,那么溫順。 他低著頭,眼眸中氤氳霧氣,含著克制不住的情意和癡迷,像是火山熔漿暴露出的一線灼熱。他卻只是望著他,因為喘息而微微分開的唇瓣濕潤而殷紅。 晚晚凝著他的每一刻的神情,她不安的心在看清他給出的反應后,沒有冷下,而是徹底點燃。 她手指越收越緊,從捧著他臉頰,到不受控制地抓緊他的頭發,緊緊摟抱住他。 天雷勾動地火,心跳連成一片,腦海炸開奇異而從未有過的愉悅欣喜之感。 讓人想要不管不顧。 哪管殿外春光已爛漫,不問明日誰人去來。 晚晚想,此刻便只爭朝夕。 第84章 東風惡(四) 情不自禁, 意亂情迷。 容厭仰躺下去時,下頜微微仰起,修長漂亮的脖頸而筋脈明顯, 其上脆弱的喉結滾動了下, 極度的勾人。 他這樣的人, 平日里看著實在太冷漠而威儀深重,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想逼他露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