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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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了,忙問女兒怎么回事。 竇姀嘆一口氣,“我本來繡好,前兒個洗了放后院晾曬呢。誰知今早去收時,就成這樣了。爹爹說,昨兒夜里有兩只野貓跳進院子。他去抓時,那野貓正巧把木架撲倒,嫁衣也劃破了?!?/br> 馬綾玉聞言蹙眉,又仔細一瞧這數條裂口:“真是遭天譴的貓,竟劃了這么多口子!你這趕夜縫都縫不完,況且縫完了歪歪扭扭,像蟲爬一樣,也甚難看。依姨娘瞧,不如扔了算了?!?/br> “可我只有這條嫁衣,扔了明日該穿什么呢?” 馬綾玉眼珠一轉:“對了,家里還有條嫁衣,我前幾日幫你整箱籠時瞧見了!” 姨娘說完,便去里屋翻箱籠。 竇姀放下針線起身,跟著姨娘過去。 只見不一會兒,姨娘便從床底的最里側拖出一只大箱籠—— 打開,果真是嫁衣。 除了嫁衣,還有一套鳳冠霞帔,妝奩。 竇姀看見眼熟的東西,立馬想起,這是好幾個月前竇平宴送的。 她當時沒留意,便將這箱籠塵封在床底很久了。如今打開瞧見全新的一套時,不免微微發怔。 現在一想,自從那天晚上他的離開,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看見竇平宴了。 他說她絕情,會恨她,轉手把玉玨丟下給她了。后來真的再沒找過。 他已經離開揚州了嗎? 竇姀出神,想起當初兩人一起走過十幾年的光陰,如今情斷此處,分道揚鑣。她怎么可能真絕情,一點不念從小長大的情分? 她既要和弟弟的骨rou親情,又要擺脫弟弟的男女情意。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人不能既要又要,最后她毅然選了擺脫,打算將二人的溫情,永遠封存在過去相依為命的歲月里。 如今她再看見這條嫁衣,以及他送的鳳冠、妝奩、首飾,只覺恍如隔世。 馬綾玉推了推她的胳膊:“姀姐兒?我瞧這嫁衣就挺好的。好在上天垂憐,咱也不算窮途末路。那條既被貓劃破了,明兒你便穿這條,哪有大婚前一夜還要忙活縫衣裳的道理?” 竇姀輕輕點頭。 ...... 到了第二天,竇姀一早起床。 馬綾玉特意請來兩個手活好的喜婆,幫她綰發梳妝。 喜婆替她梳鸞髻,描青黛眉,貼了花鈿、又在頰邊點了兩顆朱砂靨鈿。最后抹好胭脂,戴上白玉珠冠。 喜婆打量鏡中,笑道:“小娘子生的真好,現在一瞧真真是灼若芙蕖,少見的美人兒?!?/br> 竇姀一笑,掏出賞錢給兩個喜婆。她們連道兩聲謝,便興高采烈地關上門,出了屋。 時辰尚早,因著兩家離得并不遠,傍晚迎親的花轎才會上門,等到入夜后拜堂。 外頭哄鬧鬧一團,院子里,姨娘和張伍還在忙活,招待著做客的鄰里。 竇姀無事可干,只能在屋子里先坐。 正要小憩半晌,忽然聽到敲門聲。 竇姀起身,一開門,看見來人時雙眸倏爾睜大。 是小年! 自從離開竇家,快一年沒見了,從前的小年很干瘦,如今長高,變得壯實不少,她險些沒認出。 “姑娘!姑娘!” 小年跑得氣喘吁吁,還沒來得及歇一口,見到人急忙就跪下,緊緊抱住她的腿哭道:“姑娘,小的求您救救二爺!求您救救二爺!二爺他跳河了!就是巷子旁邊的望鄉河!” 跳河?! 竇姀一震,耳邊忽然回響著他說過的話——“你若與他成婚,就是生生逼死我......” “你不是不愛我么?那也別管我生死了!” 小年向來老實慣了,騙個人都會心虛臉紅?,F在急得哭成這樣,看來八九不離十。 竇姀心急如焚,剛擲開小年的手沒跑兩步,險些被沉重的嫁衣絆倒。 她突然回過神,去拉小年:“找我沒用,你快去找人撈他上來??!” 小年哭道:“二爺不讓我們撈!他說了今日一定要見到姑娘!否則姑娘成婚,就是他命歸西天之時!” 竇姀急到惱:“你二爺的話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他不讓撈,你不會硬撈嗎!” 竇姀說完,急忙推了把小年:“你去院子里找我爹,找他去撈!” 說完,生怕自己反悔一般,砰的關上了門。 她的心砰砰跳。 竇平宴... 竇姀倏爾腿軟地坐在地上,自己不去救,一念之差,會不會害死了弟弟?她想起他那樣的人,當初她把他丟山洞沒回來,他竟真獨自一人在黑暗里枯坐一夜。 而明明,他是最怕黑的人。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去,去了,她就真的回不來了。 竇姀突然抱住腿,嗚嗚哭起來。 到底為什么而哭,她自己也不知道。 等到哭累了,昏頭暈腦,漸漸闔上了眼...... 時辰一點點地過去,日頭從東邊,徐徐落進西山腰里。 咕嚕...咕嚕... 不知多久過去,黑暗中,她好像聽到了車輪的滾動聲。 頭依舊有些暈... 竇姀摸摸腦袋,睜開惺忪的眼兒,卻發現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點東西,只有馬車的行路聲。而現在,她已經蓋上了紅蓋頭,身上仍穿著嫁衣。 她松一口氣,才睡醒,仍有些迷糊。 原來是到了黃昏出嫁的時辰啊。 她覺得有些乏,正準備閉眼再小憩一會兒。 倏爾意識過來... 為什么坐的是馬車,而不是花轎?! 第60章 吾愿 竇姀一動, 卻驚恐地發覺自己被綁住。 手和小腿被粗麻繩捆了,嘴上還綁著一圈布條。她的頭上披著蓋頭,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倚靠木枕, 聽馬車行路的咕嚕聲, 以及頭上的鳳冠流珠輕撞。 這是劫持嗎? 竇姀雙眸呆滯,渾渾噩噩, 腦海里首先想過的人便是竇平宴??墒怯忠幌?..他不是跳河了嗎? 她唔唔兩聲想呼救, 不過須臾,聲音便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中。 彼時華燈初上, 馬車經過了一帶鬧市, 人聲喧囂,沒人會留意到這微小的動靜。 怎會如此......竇姀如墜冰窟, 不過在屋里睡了一覺, 醒來就成這樣了...要如此明目張膽地擄走人, 也不知姨娘他們知不知曉,魏攸是不是還等著她上花轎... 竇姀忐忑不安,周身黑暗增大了心中的恐懼, 她只能煎熬地閉上眼。 馬車走過喧囂的鬧市, 又走過一段不平的石子路。不知多久過去,最后在一處林木幽靜的地方停下。 竇姀的心亂糟糟跳著,等著黑暗的審判。車輿就在此時倏爾一陷,有人上來了。 下一刻, 腰身忽然被人一提,身子離地, 她被橫抱下了馬車。 林木蕭蕭,晚風很輕。 那人抱著她大步邁起, 衣袍獵獵。她被綁的死死的,根本掙扎不了,只有唔唔的幾聲。這人一句話都沒,后來周遭的靜謐反倒讓她也不敢吱聲了。 竇姀聽到后頭還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動靜雖小,但腳步很雜,約莫有十幾人。 是他......一定是他! 她細細想過,大的仇家沒有,只有一兩個和姨娘拌過嘴的,但還不止大費周章的綁人。況且什么歹人昨日不綁,明日不綁,偏偏挑大婚的今日劫持! 起先竇姀聽見林木蕭蕭聲,以為是在哪個荒郊野嶺。不一會兒,她便聽到一聲長長的嘎吱,大門被推開了,才意識到這是一處僻靜的宅院。 風過長廊,海棠花落,遍地的落紅,被皂靴大步踏過。 他抱得很穩,竇姀披了蓋頭,什么都看不見,卻能察覺到凌在上方的寒氣。 走了不久,他的腳步倏爾一停。 緊接著,有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從四面八方來,雖不大,卻很雜,竇姀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下一刻,便有個婆子笑盈盈,大聲喊道:“撒谷豆!新郎新婦,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竇姀在他懷中一怔,忽然聽到嘩嘩谷豆果子銅錢落地的動靜,好像有什么在心中散開,又聽到好幾個小童嬉笑,圍上前哄搶一地的零碎。 喜婆笑道:“禮成!除邪得吉,天降大?!?/br> 那人未出聲,卻有后頭的小廝忙上前,遞出銀子:“說得好,看賞看賞?!?/br> 竇姀瞪著雙眸,還沒從不可置信中回神。那人又抱著她大步邁起,走向最里頭的那間喜房。 房門推開,她被放到了床榻上。 竇姀難得從暈晃中靜下,臉上的紅蓋頭忽而被一根秤桿挑起,燭火的光不免刺得她微微瞇眼。 不再是黑暗,她終于看見了人。 是他...果然是他! 熠熠的燭芒下,他頭戴烏紗幞帽,帽邊簪著紅花,身穿云肩赤紅的圓領袍,腰間珠鏈革帶,一雙長靴踏地,活脫脫新郎官兒的模樣,仿佛他才是今晚要成親的人。 竇平宴在她驚懼的目光中,伸手松開捂嘴的布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