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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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一年,洪水泛濫,把一整個村子都淹了。只有這對兄妹乘著倭瓜皮漂流,僥幸活下。 洪災過后,這世間只剩下他們兄妹二人。為了繁衍,這對兄妹便開始婚配交合,做了夫妻,乃是世人之始。 這出戲聽得竇姀一陣膈應。 其實這戲,她好幾年前也聽過,那時還不覺得有什么?,F在一聽,簡直荒唐無稽,竟覺得詞兒曲兒都是極難入耳之流......做慣了兄妹,這輩子都是兄妹,怎么能做夫妻呢? 聽完了戲,已到傍晚時分,竇云嬌趕路先走了。 云如珍見大家陪自個兒聽戲,坐一下午也乏了,便揮揮手放人離去。 宴散之后,眾人三三兩兩離去,各回各處。 竇姀一回到院里,便關了門,在床榻躺下。她此時渾身疲倦,腹又撐著,連晚膳都不想吃了。 竇姀心煩,不斷地想:怎么樣才能結束這一切? 她快待不下去了,每次碰上他,想躲卻又無處可躲。 即便自己躲得了一日兩日,還能躲一年兩年么?一個屋檐下,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她好怕竇平宴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尤其是當著家里人的面。 要不......還是趕緊找門尚且過得去的親事,嫁了? 只要嫁了,離開這個家,就再也不用與他相處,他也碰不了自己。每每被他觸碰、抱住、撫摸、甚至親吻時,竇姀都覺得惡心到要遭天譴。 她正琢磨對策之際,忽然又聽到屋外芝蘭的聲音:“二爺您來了......” 隨后,敲門聲接踵而來。 竇姀騰得一下坐起,不愿去開門,恨不得躲在屋里一輩子,可這門叩叩叩一陣,卻敲個沒完。她掙扎了好一番,終于迫不得已起身開門:“你還來做什么?” 這抗拒的態度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她厭煩他了。 小時候總是盼著弟弟來。弟弟來時,她還能高興一整日??蛇B竇姀自己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不愿見、害怕見,把他拒之門外。 這種不耐,竇平宴倒也不介意,反而淡淡笑道: “我知道阿姐煩我了。阿姐再陪我做一事,做完我便不來找你,再放你緩個把月,可好?” 原來他還清楚她煩呢。 竇姀心里冷笑。 她垂著眼眸,連頭也不抬:“什么事?” 竇平宴輕輕說道:“那些紙燈籠,我們再做幾盞好不好?” 竇姀聞言,終于抬起頭。 正值夕陽垂落之際,紅艷艷的晚霞漫天一片。他帶著笑站在木門前,唇微微勾著,手上提了染紙和一壘細竹條。余暉落在他紺青的衣肩上,金芒瀲滟,流影斑駁。 竇姀覺得,這不是緩一段時日就能緩過來的。 可他頻頻來找,尤其是這一陣,實在心煩又煎熬,她有時巴不能搬出去。 幾番糾結下,竇姀還是覺得,不就做幾盞紙燈籠,能放自己舒心一段時日,倒也無可厚非。 見她點頭,竇平宴一下就歡喜了,牽上她的手進屋,這中間不免被人掙了下。 他也不急,走進屋里后,把染紙有條不紊地平鋪于桌面。竇姀屋里常備著筆墨,以便不時之需,就在方柜上,他一下便看見了,取來。 竇平宴剛想書寫題字,落筆前想起什么,忽然看向她:“這些紙燈是要在仲秋放的,以表花好月圓人長久,光我一人寫怎么夠?阿姐該跟我一起才是?!?/br> 說完,已經把她拉到身前,試圖握上她的手去拿筆。 竇姀冷聲說不要,“我們寫這詩做什么?牛頭不對馬嘴的,又不是有情人,更不會長久!” 說著便掙開他的手。 竇姀還沒甩開,又被他拽了回來。 她被圈著,后腰順勢抵在了桌沿上,兩邊手腕被他一起掌在身后,按到桌上。以一個稍稍后傾的身姿,被他挾在身前。 只見竇平宴眼眸霎時黯淡,臉已經沒了笑,卻還在逼視:“阿姐覺得我們不會長久么?” “我們是姐弟,自然不會?!彼芄麤Q,仿佛這才是對的,一切天經地義。 他突然淡漠笑了聲,攥住她的下頜,俯頭就要親來。 竇姀一慌,急忙躲著,吻卻不依不饒落在了唇齒邊,慢慢碾開。 熟悉的氣息涌入鼻中,如滾滾江流奔騰,比前幾回都要來勢洶洶。她唔唔掙脫著,磨紅了兩邊手腕都不得脫束,心里惶恐,眼角急得泛紅,卻咬緊牙關不松。 忽然感覺下頜被人用力一捏,似乎迫她松口,竇姀撐不住了,終于忍無可忍,奮力地側過頭:“夠了,你明知道我惡心這樣!” 他沒說話,忽然把她的腰往懷里一圈......溫熱的氣息噴灑時,吻也隨之落在臉側。 竇姀渾身一僵,別開頭,感覺到一個柔軟濕滑的物什落在耳側,舔咬著,還要往下滑......胃里頓時上下翻涌,偏手還被錮在身后。她不斷抗拒著,堪堪要急哭了:“你別碰我了!我寫...我寫......” 竇平宴聞聲,終于停下。 他低低望著她,眸底陰翳,指尖卻輕緩撫摸過她發紅的眼角:“阿姐,我本沒想讓你哭的...誰讓你這么咒我們?長久......”他低低笑了聲,“我們偏能長久?!?/br> 竇姀紅著眼不吭聲,已經沒有想說的話了。 竇平宴轉過她的身,兩人一同立于桌案前。 這回掌上她的手時,竇姀再沒有反抗,由他握著,尖端蘸了香墨,在那彩紙上一筆又一筆,寫著“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竇姀覺得真是可笑,偏還那句“乃敢與君絕”,他們之間哪有情?根本就沒有對他的情意,竟還談何拋棄? 竇平宴握著她的手,一同寫完一張張的詞兒。末了,他滿意地拿起一瞧,笑說:“我與阿姐執手寫的,到時拿到河邊流放。燈漂去了天際,咱們必得上天庇佑,福澤深厚呢?!?/br> 寫完詞,用細竹條扎好后,天已經黑了。 屋里也沒有點燭火,昏暗無光。兩人在桌前站了一會兒,皆是無聲。他的手指在桌上小走兩步,忽然順理成章地搭在她手背上。 竇姀氣息一滯,忍著說道:“今后回去,你就別來找我了?!?/br> 竇平宴只一笑,很快就答應了。頭緩緩地貼到她耳側,似親昵狀:“我既應了你,那阿姐也不可再瞞我做什么......相看媒人、或是跟誰生了情意,我可是會惱的?!?/br> 她敷衍潦草地應下,從他懷中掙開,推門出去。 晚風忽然吹來,不知是不是進了沙子,眼眸忽然發酸。她攥起袖子,不停擦著嘴唇,想將那些污穢的、不堪的影子通通擦掉。 本來還挺難過的,一想到竇平宴起碼有段時日不會來擾了,她吸了吸鼻子,又覺得舒心不少。 竇姀站著望夜空,緩過須臾,忽然看見院子門口有隱隱的光亮,像是有人過來,提了好幾盞大紅燈籠。 緊接著,便是兩個小廝提燈進來,而他們身后的——正是竇平彰。 一個不想見的人沒走,又來了個不想見的。竇姀心煩,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瞪著:“你來我這兒做什么?” 只見竇平彰笑了,一抬手,便有一個小廝匆匆跑上前,把懷里抱著的金匣子遞給竇姀。 竇姀打開,一時目不暇接,竟是滿滿一匣子的珍珠,顆顆圓潤、碩大瑩白。 竇平彰勢在必得地笑問:“我想要芝蘭。這些錢,夠不夠跟meimei買她?” 第28章 偷見 竇姀果斷地合上金匣子, 一把塞進小廝懷里。冷冷看向他:“大爺又想整什么幺蛾?我留著芝蘭有用,不會給你的。你若只是貪圖她的美色,這世間美人千千萬,環肥燕瘦比比皆是, 勾欄院里還怕尋不到嗎?” 突遭拒絕, 竇平彰倏地瞇起眼:“那你說,怎么樣才能把芝蘭給我?” 她眉心一蹙, 正欲開口, 忽然被人搶了先。 只見弟弟從屋里出來,慢悠悠笑道:“難怪父親總罵大哥你不學無術, 原來心思都在這檔子事呢。大哥鎮日里跟那些狐朋狗友廝混, 學問懈怠,事也做不好, 浪得連個好名兒都沒, 現在瞧上了旁人的丫鬟, 不會也要學那鄉紳惡霸搶來吧?” “你別信口雌黃,我哪有要搶!” 竇平彰被這么一罵,登時氣得臉通紅。 想這弟弟又是父親心尖上的, 事事壓自己一頭。平時里便自視清高得很, 壓根沒將自己這個大哥放眼里過!竇平彰真真是厭惡他,偏自己還說不得人家,現在駁也沒法兒駁,只狠狠瞪一眼, 一氣之下甩袖離去。 夜色中,竇平宴就站在她的身側。 他悄悄轉頭看她, 試圖牽她的手。剛剛碰到的時候,竇姀一下便縮回。她抬眸望向夜空, 輕聲道:“多謝你。天色已深,你也早些回去罷?!?/br> 他聞言一默,“阿姐這是要跟我生疏了?” 生疏?竇姀倒是問天想笑,不拉手就是生疏?但鑒于他方才幫了自己,竇姀忍了忍,終究沒有說出口。 人都走后,竇姀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忽然說道:“我知道你在,出來吧?!?/br> 沒一會兒,槐花樹后一陣窸窣聲響,芝蘭灰溜溜地出來,慢慢挪到竇姀跟前。 她看一眼芝蘭不安的神情,問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先前就覺得芝蘭身上不對勁,但忍著沒問。今日竇平彰都找上門了,再不問個明白,也不知要生出什么事。 芝蘭一直低著頭,不肯說。突然,直直朝地跪下,磕頭懇求道:“姑娘!奴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會害到姑娘!姑娘能不能睜只眼閉只眼?下輩子奴做牛做馬都要還姑娘恩情......” “你是我的丫頭,你做的事,在旁人眼里不正是我做的事?” 竇姀不再說話,剛要轉身就走。突然腿被人一抱。 芝蘭還在苦苦哀求:“姑娘,奴日后也絕不為姑娘招惹事端!求您別打發了奴,奴的娘死了,爹爹還娶了繼母,她霸占了奴的屋子,奴已經無處可去了......” 竇姀一怔,想起跳井自盡的莊婆子。 九歲的時候,莊婆子陪她在鄉下待了兩年。要是沒有莊婆子,她沒準就在寒冬的雪夜里高熱而死...... 竇姀突然走不動路了,回過身,把芝蘭摻起。咬了咬牙從發中撥下一支尖釵,握進芝蘭的掌心,神色肅靜:“你要自保?!?/br> ... 竇平宴說不來找她,還真是沒再來找過。 只是偶爾他會遣小廝上門送些東西,什么珠花簪子、香茶糕點、他寫的情意綿綿的紙箋......各種各樣的雜物都有。 起先開始,竇姀拒過一回,可那小廝卻說“姑娘若不收,下回就是二爺親自登門送了”,竇姀不想見到他,于是便通通收下,丟進一木匣里,想著最后一并歸還他。 這樣一晃,兩個月過去,從仲春到了初夏。 天也愈來愈熱了。 初夏來臨,離春闈放榜已經過去一個月。 說起春闈,本來竇平宴決定不去春闈時,就被竇洪破口大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