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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昔玦轉頭直視著前方,夜色里噴泉水在燈光輝映下晶瑩夢幻,劃出美麗的弧線。 “哦?!?/br> 姜辭卿在說謊,只消一眼,傅昔玦就能看出來了。 這么多次,姜辭卿說話從來都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說,但凡他稍微被察覺到一點不相信的意思,她都會據理力爭的強調“是真的”。 但剛才,她沒有,不是因為忘記了,而是因為她在說謊。 腳步聲在安謐的環境中清晰可聞,姜辭卿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心中心跳忐忑,希望傅昔玦不要發現破綻,她不想讓傅昔玦知道張珂詆毀他的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 傅昔玦沒有追問,心下便松了一口氣,她輕抿一下唇,吸了吸鼻子。 環顧四周四下無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br> “???”姜辭卿怔忪片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傅昔玦在問什么。 身邊音色淡淡道:“在洗手間,為什么知道是我?!?/br> “因為我每次說謝謝你都從來不會回答?!?/br> 姜辭卿也是某次機緣巧合發現了他這個獨特的說話方式。 那次肖菀幫她遞了一只碗,姜辭卿也是習慣性說了謝謝,肖菀就回了句沒事。 她當即愣住了,心里第一個冒出來的是:為什么要說沒事? 事后才憬然發現,自己習慣了和傅昔玦的相處模式,并且不自覺把這種模式滲透到了生活里的方方面面。 也是那次之后,她發現,自己跟傅昔玦說謝謝,他從來不回,就像是覺得這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所以剛才她接過紙巾后,正常人聽到別人道謝,多少都會回一句“不客氣”或者“沒事” 然而那時候外面安靜如常,刻煙吸肺般,她就確定是傅昔玦。 傅昔玦微微挑眉,聲音微揚:“有么?” “沒有吧?!?/br> “嗯?怎么沒有,就是這樣的?!?/br> “隨你?!?/br> “是隨事實啦?!?/br> / 繞了一圈,還是走回了樓上的包間宴廳。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姜辭卿的突然離開,還是張珂的閉口不言,其他人也都默契的置若罔聞,仍舊有說有笑,只是張珂和姜辭卿兩個人自始至終都離得很遠。 一聲響動,打破了包間的凝滯氣氛。 “接風宴沒有酒多沒意思啊?!?/br> 今日主角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紛紛附和,照顧女性朋友,上的都是低度數的果酒和一瓶度數稍高的白葡萄酒。 姜辭卿坐在靠門的位置,毫無波瀾的看著張珂和人推杯換盞,豪爽暢飲,自以為帥氣。 “你干嘛?” 傅昔玦眼疾手快,警覺地攔住姜辭卿握上果酒的手。 這一幕落在對面張珂的眼里,他愈加笑得大聲,喝酒更加無所顧忌。 今天,他不是接風宴的主角,而是這宴廳里最大的笑話。 ——可笑之至。 姜辭卿看著酒瓶,一字一頓道:“百分之3度,我可以喝的,你不是剛才說今天可以聽我的嗎?” 傅昔玦:“……” 揉了揉眉心,腦海中一頓交戰,“你喝過酒么?” 被他這么突如其來的發問,姜辭卿還真的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以前小時候誤喝了爺爺的米酒,她都一點事情沒有,所以肯定是算喝過的。 “我酒量挺好的,你相信我?!?/br> 看著姜辭卿這樣信誓旦旦的灼灼眼神,好像他拒絕倒顯得是他讓人受委屈了。 也罷,如果喝醉睡著了,他可以把她送回家。 …… “我有點困,想睡覺?!?/br> 姜辭卿縮在椅子上,扣緊自己的小外套,看著傅昔玦,用商量的語氣淺淺道。 他有點頭疼,但還在預料范圍之內。 “那我送你回家后再睡好么?” 對面的張珂已經喝的爛醉如泥,比姜辭卿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不算鬧騰,也就需要幾個人控制住了。 傅昔玦收回目光,未料撞入姜辭卿炯炯有神的視線問責之中。 他輕挑眉,剛才不是還醉醺醺的么,還能有這么精神的時候? “你不醉了?” 姜辭卿突然輕嘖一聲,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掌心的柔軟覆蓋在唇上,傅昔玦眉心狠狠一跳,想要伸手去推開唇上的桎梏。 還沒碰到,小手又晃晃悠悠自己收了回去。 “我沒醉,我這是,微醺!” “什么醉不醉的,小碗說過了,小仙女,嗝,”突然地氣嗝讓她頓了頓,“小仙女,是不會喝醉的!” 傅昔玦轉頭,撫著唇想笑,臉頰突然被人捧住,不容置喙的被人轉過去被迫面對著通紅的、并且放大的姜辭卿的臉。 她不開心的皺著眉,嘟噥著不滿。 “我說話你不能心不在焉,你要看著我的,你一點也不認真?!?/br> “我就有點不開心?!?/br> “但是你長得好看,我就不跟你斤斤計較了?!?/br> 傅昔玦現在是后悔莫及,剛才為什么沒有堅持自己,攔住那瓶果酒,導致現在的姜辭卿就是脫韁的野馬。 ——拉都拉不住 咫尺的距離,是危險距離。 傅昔玦心中警鈴大作,他眉心越褶越深,肅然的表情,企圖讓姜辭卿敬而遠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