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〇、歲月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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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正常情況下,月琉璃對安子荇還是贊賞的。 看到月琉璃眼中贊賞的慕云澤,忍不住握緊了月琉璃的手。 月琉璃吃痛的看了慕云澤一眼,也很是無奈。 好在,月琉璃也把目光收回了,慕云澤滿意的放松了手上的力氣。 真是幼稚! 月琉璃心中也是無力吐槽了。 就算身處天牢之中,隔著鐵欄桿,安子荇淡然的樣子,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竟會是一個具有如此殘暴行為的一個人。 雖然閉著眼,但是清晰的腳步聲停在他的面前,安子荇還是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看向對方。 好一對佳偶天成,真是令人羨慕! 安子荇雖然身處翰林院,但是由于官位不高,倒是未與慕云澤打過交道。 今日在大堂之上,雖然有些意識不清,但是整個人還是記得發生了什么事情的。 自然也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當朝太子和太子妃了。 安子荇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衣袍,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br> 慕云澤抓著月琉璃的手不動。 “免禮?!?/br> 安子荇不卑不亢的直起身,眼中波瀾不驚,似乎對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絲毫不意外。 慕云澤也毫不在意,唇角一勾,眼中意味不明。 “安子荇,難道你就不打算和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嗎?” 安子荇垂眸,淡然回道:“我能有什么故事?” 慕云澤玩味的看著安子荇,嘴角始終帶著親和笑意。 “例如你和江遠汀的故事?” 一聽到江遠汀的名字,安子荇很明顯的搖晃了一下甚至,抓緊的衣角,證明了安子荇在努力克制他的情緒。 安子荇努力穩住心神,只是氣息始終還是急促。 “你們不是都清楚了,沒什么好說的?!?/br> 真的很痛,痛到提起這個名字,安子荇都不敢。 月琉璃輕輕拉扯了慕云澤的衣角一下,慕云澤轉頭看向她,月琉璃輕輕搖了搖頭,慕云澤便明白她的意思,果斷乖乖站在一旁做背景,不再說話。 月琉璃掙開慕云澤的手,走到安子荇面前,清冷疏離的樣子,像是看透了一切。 “安子荇,你現在就沒有什么遺憾嗎?” 安子荇聽到月琉璃的話,好笑的抬頭看向她,嘴角帶著嘲諷。 “遺憾?我還能有什么遺憾,我什么都沒有了,現在死對我來說就是解脫?!?/br> 確實,對于安子荇來說,若不是家族的包袱一直落在肩上,或許安子荇都沒有辦法堅持到現在。 月琉璃微微蹙眉,看著安子荇。 “臨死之前,你就沒有所求嗎?” 安子荇仰起頭,眼神迷茫,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么。 “所求···” 突然安子荇走到欄桿前,雙手抓住兩邊的欄桿。 慕云澤連忙上前,將月琉璃護在身后。 雖然安子荇只是一介書生,但是誰知道這個瘋了的安子荇會做些什么呢? 好在安子荇還是那個清醒的安子荇,只是情緒波動較大。 安子荇瞪大了雙眼,喘著粗氣,語氣中都是不甘。 “我要那個女人和我一起去死!” 月琉璃微微挑眉,倒是詫異,沒想到這安子荇竟然如此執著,難道這兩人才是真愛? 雖然已經猜到是誰,月琉璃還是明知故問。 “那個女人?” 安子荇咬牙切齒的說出名字。 “秦!梧!” 一字一頓,可向而知,安子荇是有多恨秦梧。 月琉璃神色絲毫不變,沉靜的眼神,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我答應你?!?/br> 看著月琉璃的眼睛,不知道為何,安子荇就是相信月琉璃是真的會做到。 安子荇也是震驚,這個要求如此無理取鬧,堂堂太子妃竟然就這么隨意答應了? “真的?” 月琉璃微垂眼瞼,語氣毫無波瀾。 “自然是真的,本宮作為太子妃,何須欺騙你?!?/br> 太子妃,想到這個身份,安子荇就不由自主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慕云澤,他的太子妃如此囂張,他難道不介意? 令安子荇失望了,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一副“你做什么我的支持”的模樣站在一旁,甚至還時不時對月琉璃的話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看了兩眼之后,安子荇就知道無需再問了。 安子荇心里深刻明白,他已經為家族抹黑了,甚至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為安順侯府做什么事情了。 沒有期待的人生又還有什么意思呢! 月琉璃沉靜的眼神,令安子荇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或許他真的可以實現。 這也算是他在世間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安子荇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盯著月琉璃。 “我要秦梧和我一起死,只要你能做到,我什么都答應你?!?/br> 安子荇并不是傻子,在侯府沉浸多年,自然是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筵席這個道理。 對方既然有所應,就必然有所求。 而對于安子荇來說,如今已是一無所有,窮途末路了,他害怕什么呢? 只是恐怕安子荇也不知道,他面前的兩個人真的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看熱鬧來的。 月琉璃從慕云澤身后探出頭來,剛剛清冷美人的樣子,瞬間變得親和了不少。 “我什么都不要你的,你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br> 對于這個要求,安子荇沒有絲毫猶豫。 “好?!?/br> 月琉璃直接站在慕云澤側后方,偷偷在后面拉著慕云澤不知何時背在身后的纖長白皙的手指。 “你為什么非要秦梧死呢?” 安子荇微微垂眸,低垂著頭,聲音也變得朦朧。 “她不是說對我是真心的嗎?那我就滿足她,我們就生同衿死同xue?!?/br> 安子荇用著對情人呢喃的語氣,卻說著最殘忍的內容。 安子荇心中很清楚,像他這種被處刑而死的人,將來連祖墳都進不了。 或許只是簡單的一張草席,就直接扔亂葬崗了吧。 運氣好點,或許還能碰到有人為他收斂尸體,給他立一個簡單的墳堆,從此就是孤魂野鬼。 說到底,安子荇就是想拉著秦梧,不得好死,無處安身。 月琉璃的語氣平淡,卻不知帶著是真心還是嘲諷。 “你倒是舊情難忘?!?/br> 安子荇也不在乎,垂著眼眸,輕輕嘲諷一笑。 “是啊,歲月如舊,對我們來說,早就被歲月禁錮住了,除了不死不休,已經沒有辦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