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夜安好
老軍醫還是小聲嘟囔了一句。 傅鈞恪一心撲在姜含身上,難得沒有聽見老軍醫的嘟囔。 帶著老軍醫來到馬車前,傅鈞恪抬手掀開簾子,讓身后跟著的老軍醫先上了馬車。 隨后跟了上去,手一松簾子就被放下了。 外面伸著頭想一探究竟的人縮回了自己的頭。 啥都看不到。 算了算了。 想想傅將軍剛才那回眸一看。 眾人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老軍醫上來的時候見躺在那里的少年臉色還算紅潤,稍稍松了口氣。 暗一有眼色地挪到一邊去,跟傅鈞恪還是兩兩相對。 老軍醫夾在兩人中間,沒有注意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 伸手搭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閉上眼,再三確認脈相沒有什么大礙之后收回了手。 “姜相這是身體內在虛了些,也不用過多的調理了,一路上注意些飲食,不要受寒就好?!?/br> 說完之后,老軍醫頓了頓,忽然改了主意:“算了,老夫還是開些藥吧,這路上那有什么可以調理身子的吃食?!?/br> 傅鈞恪不置可否,待老軍醫走后,看了看暗一。 暗一回視傅鈞恪,兩個人都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兩人的氛圍卻意外的緊張。 中途暗一下了馬車弄了些吃食回來,猶豫了一會還是遞給傅鈞恪一部分。 “主子這一路上需要足夠的人保護?!?/br> 暗一說過這些話后,傅鈞恪一聲不吭地接了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陪著姜含在馬車上過了一夜。 一夜安好無事。 姜含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腦子有些懵,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長了還是怎么的。 起身的時候還伴隨著一陣暈眩。 坐在旁邊的傅鈞恪伸手扶住了姜含。 姜含在知道傅鈞恪在馬車里的時候,就有些不自在。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記得雖然不是太清楚,但是大概發生了什么,他還是沒有忘的。 抬眼看了看傅鈞恪,見他臉上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心里隱隱松了一口氣。 而且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有些不一樣了。 傅鈞恪扶著姜含起來的時候,正好暗一掀了簾子進來。 單手托著個小托盤,上面放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和兩三樣清淡的小菜。 姜含昨天夜里沒有吃飯,這會醒來肚子里早就開始叫囂了。 簡單的洗漱過后,姜含就著小菜和白粥填飽了肚子。 就在姜含剛要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外面想起老軍醫的聲音:“姜相,該吃藥了?!?/br> 姜含一臉懵。 見暗一出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當時臉就變色了。 “這是怎么回事?” 姜含自己是不想喝的,但是后來經過暗一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之后,還是閉著眼睛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暗一準備的有蜜餞,就在馬車暗格子里。 蜜餞的甜味在嘴里化開之后,姜含這才舒展了皺緊的眉毛。 迫于傅鈞恪可憐兮兮又無比誠懇的目光期盼下。 姜含將自己身體的情況給傅鈞恪說了。 對,身體里面那種毒通過脈相是看不出來的。 要不然老軍醫也不會把了半天的脈也沒把出來姜含身體有什么其他的不適。 傅鈞恪聽完姜含說的話之后,一直沉默不語。 就連對姜含百般寵溺的兄長都不知道這件事。 傅鈞恪這會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一方面為姜含擔心,一方面又因為自己是這為數不多的人里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而竊喜。 還有一種情緒是…… 暗一。 傅鈞恪對于暗一知道這件事情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這么私密的事情…… 毒是十年前被人下的。 姜含雖然沒說下毒的人是誰,但是傅鈞恪卻隱隱約約覺得姜含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正在這個時候,蘇婠婠過來了。 隔著一層簾子,也不進來,問姜含。 “你有沒有事啊?” 姜含摸不清蘇婠婠是什么情況,張了張嘴,開口道:“無礙?!?/br> 這回答有些冷清了。 姜含也自覺,所以又加了句:“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br> “嗯”外面蘇婠婠低聲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姜含根本就沒有聽見蘇婠婠的那一聲“嗯”,等了半天也不見蘇婠婠的聲音,轉頭問暗一和傅鈞恪兩人。 “走了?” “走了?!备碘x恪搶在暗一之前答道。 姜含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自然聽不見蘇婠婠那跟蚊子哼哼一般大小的聲音。 但是他和暗一不一樣,兩個人的底子旗鼓相當,差不多都是從小習武。 聽力自然也就比姜含要好上許多。 自然也就聽見了姜含聽不見的。 早上解決完溫飽問題之后,很快地就啟程了。 越是靠近北邊城池,就越是冷。 姜含從小就怕冷,一直到現在。 就連蘇婠婠披著個狐裘都能出去轉兩圈。 但姜含就不行。 不管穿的多厚,他都感覺冷的要命。 自從這次毒發之后,他就沒怎么下過馬車。 其實離匪窩那邊已經不遠了,自然也就放慢了速度。 姜含一路上吃吃喝喝倒也算是自在得很。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來報,說是已經接近山匪這幾日的活動范圍了。 姜含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讓就地扎營。 上個城池知道姜含要過來查山匪的事情,也要派人來的,但是被姜含拒絕了。 發生糧草被劫的事情后,之前這個城池里面的人不是沒派人去清剿過山匪 但是不幸的是,連找都找不到山匪在哪里。 這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姜含見過那城池的主事,是個清正廉潔有能力的。 要不然在靠近極北這種地方能讓一座城池呈現出繁華之勢,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那些山匪倒是極有意思的。 姜含籠著袖子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平坦高地上,看著不遠處橫穿而過的平坦大路勾了勾唇角。 他似乎有預感,這些山匪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會讓他覺得有意思得多。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是就像之前一樣,除了這種對于未知的趣味,還有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總感覺,這次出來皇都,會有一些他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一旁的傅鈞恪和暗一自然都注意到了姜含面上的情緒,但是沒有開口問。